明月知道過不了多久，大家都會用手機上網看文章，先前她已經和團隊通過氣了，老楊也做了bbs雛形。
    今天她再次召開會議，為了提前搶占市場，拓展銷售渠道。
    “我琢磨著，過不了幾年，大家看文章可能都不看報紙了。”
    “你是說——像現在這種上網？我弟弟家小孩天天搶著用電腦，qq一開，能聊一下午。聽說還有人在網上看小說呢。”
    “是的，所以我想，咱們現在雖然還是跟出版社合作出稿，但得慢慢往網絡上靠攏。早點站住腳。”
    “那……是不是可以建個我們自己的論壇？我同學他們宿舍就自己建了個寫小說的小天地。”
    “可以考慮。老楊你把先前弄的網頁在對比別人的在改改，暖暖配合你。”
    “好的，明老板。”
    “回頭琢磨琢磨，咱們先拿幾個輕鬆點的題材試水。”
    馬高苗咂咂嘴：“行，論壇就論壇，到時候我去印點名片，跟書店、報社打個招呼，哪兒人多我就去哪兒發。”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邊喝著茶邊商量著未來的出路。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堆著稿紙的小圓桌上，一股屬於2000年的小城溫度，正悄悄升起。
    傅氏集團。
    論起城市經濟發展，誰都知道市中心寸土寸金，辦公樓林立。
    可傅祈年偏偏倔得像頭牛，死守著港口那塊老辦公樓。
    k靠在落地窗前，望著碼頭吊臂來回揮動，滿眼的集裝箱像是都市叢林的積木。
    他嘖了一聲，從口袋裏摸出煙來叼著，點了火才猛吸一口。
    “我真不懂他。”他嘟囔了一句，煙霧繚繞中表情有些怨念。
    “市中心我都買房了，每天來回兩小時，我不累他都不心疼油錢？”
    傅祈年那老頑固，說過多少回了，死活不挪窩。
    k氣歸氣，人還是來了——京北那邊的采購合同要傅祈年親自簽字。
    “你怎麽來了？”
    阿旺端著一遝資料進門，看到k坐在boss的椅子上，整個人都僵住了。
    k翹著二郎腿，旋轉椅子悠悠轉了一圈，笑得痞裏痞氣：“等人唄，傅總還沒回來？”
    阿旺皺起眉頭，語氣裏透著焦急：“你能不能別坐那椅子？！”
    k一愣，挑眉：“又不是龍椅，至於的？”
    “先生不喜歡別人碰他東西。”阿旺嘴角抿得緊，“特別是這把椅子，他有潔癖，我每次都得消毒。”
    k“哦”了一聲，趕緊拍拍屁股起身：“行行行，我起來行了。忘了這茬。”
    他還真忘了，傅祈年這人，外表冷淡禁欲，生活習慣卻挑剔得要命，別說椅子，連辦公桌筆擺歪了都能看出來。
    k起身之餘還不忘嘴碎一句：“你家老板有潔癖我信——但你讓他把夜店也擦幹淨了再進去好不好？”
    他這話剛落，辦公室裏的溫度仿佛驟降幾度。
    k敏銳地一抬頭，正好對上那雙沉沉的鳳眸。
    傅祈年站在門口，一身灰藍色西裝熨得筆挺，西褲線鋒利得像刀。眉峰微挑，聲線低沉：“你是不是太閑了？”
    k秒慫，咳了一聲，臉上掛著不正經的笑：“誰說我閑？我是給你送合同的。”
    傅祈年沒理他，走向辦公桌前，目光在那張被“冒犯”過的椅子上停了一瞬，最終沒說什麽，隻抬了抬下巴，朝沙發一指：
    “有事說正事。”
    k趕緊乖乖坐下，心裏卻忍不住腹誹：潔癖又怎樣，還是這狗脾氣。
    阿旺鬆了口氣，趕緊拎著消毒濕巾走過去，一邊擦椅子一邊念叨：“我就說別坐……非得坐……”
    k翻了個白眼心說：你跟這椅子談戀愛啊？
    阿旺懟：我跟這工資談戀愛。
    晚餐。
    k約了幾個從京城下來的老總，說是吃飯，實則是個酒局。
    傅祈年一向不嗜酒，奈何場麵上總得應付。
    幾輪下來，臉色微紅，襯衫領口扣子也解開了一顆，西裝披在椅背上，倒是多了幾分斯文散漫的味道。
    喝到最後，還是阿旺架著他上的車。
    後座裏，傅祈年半靠著，額角微跳，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叫明月來接我。”
    阿旺握著方向盤，僵了兩秒，小聲提醒：“先生……太太說了，您喝醉就別回老宅。她前天還說，要是您再吵醒她，她就……”
    “我沒吵……”傅祈年閉著眼，皺眉，“我聲音小得很。”
    “……您上次唱歌把大家都吵醒了。”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阿旺徹底無語。
    說什麽，他都不敢給太太打電話......
    先生一喝醉，就話多，太太最煩他這樣。
    最近一次，太太明確下了死命令，他在喝醉就把他送去別墅，別回老宅，吵得一家人不得安寧。
    傅祈年等了幾秒，見阿旺沒打電話，踢了下前座，低聲帶著點醉意的懶怒：“老子跟你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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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旺無語，這幾年，先生不止喝醉話多，還粗魯了！
    想了想，阿旺隻得硬著頭皮撒謊：“我手機……沒電了。”
    “沒電了？”
    傅祈年哼了一聲，嫌棄阿旺蠢，出門也不充滿電。
    從西褲口袋裏慢悠悠掏出自己的手機，眯著眼滑了幾下，找到了通訊錄裏那個備注為“嬌嬌”的名字。
    撥了過去。
    明月剛敲完最後一個字，就看到傅祈年來電了，她勾了勾唇角，起身往窗口一望，沒看到他的大奔。
    不是來接她？
    明月按了接聽鍵。
    熟悉的氣泡音，“老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明月頭疼，火大。
    “你滾！”
    掛斷。
    電話剛掛，來電又接二連三響起。
    明月看了眼屏幕，麵無表情。
    “真是找罵！”明月凶了一句，馬高苗立刻聞出味來，“喲，傅總喝多了？這語氣，是不是今晚又要‘折騰’？”
    她眨了眨眼，語氣玩笑：“要不來我家湊合一晚？省得明天你下不了床。”
    明月翻了個白眼，瞥了她一眼。
    有時候她挺羨慕沒有固定男友的馬高苗，黃金單身生活啊.....
    雖然，傅梟幾個孩子不用她帶，可有時候也覺得吵。
    雖然，傅家公婆不管她，可有時候還是覺得受拘束。
    雖然，傅祈年很愛她，可有時候還是覺得他討人厭。
    而這邊。
    被拒接的男人，神色火大，沒事，他也不和她爭吵，總有其他別的辦法。
    阿旺從後視鏡中看到男人陰沉的臉，試著發動車子，見他不吱聲，這才開著車離開飯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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