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陰鷙太子VS被強擄來的狐狸精聖女(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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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他什麽時候能到?”
聽到何總管口述帶來的傳信,嬌嬌眼裏瞬間亮起一抹驚喜的光芒。
“千真萬確。”何總管低頭應著。
“殿下還要一日才能抵達城都,具體時辰奴才不知了,不過,此次殿下離開一事知道的人甚少,若回宮大抵也是走暗道的,姑娘安心歇息,不必特意等候。”
如今正是傍晚,一日後也得明日淩晨。
那時按照嬌嬌近日來的作息早就已經歇下了。
“誰說要等他啊。”
嬌嬌撇嘴,低聲嘟囔,“那麽晚,我可沒打算等他。”
“是是是,是奴才嘴笨了。”
何總管低著眉忙應聲,垂下的眼中淺含笑意,都說女子的心思難猜,可依他看,大多都是嘴硬心軟的喲。
特別是陷入情愛之中的姑娘,最是口不對心了。
這些日子媚姑娘對殿下的擔憂他都看在眼裏,何總管認為就算不是愛意,那也是多少有幾分感情在內的。
看著何總管離開。
嬌嬌也後腳跟著出殿門去了落雪園。
先前不知道他幾時回來,閣樓裏麵已經慢慢布置的七七八八,就細節上還差一些重要元素沒弄,現在知道他回來的時間,叫六六出來一起幫忙,一夜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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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入夜,寥寥星粒藏於霧層,樹影婆娑,不見月,林子裏兩位騎著馬的黑衣人疾速掠過,馬蹄飛躍帶起陣陣泥點,隨著那兩道身影一同消失在黑夜中。
半個時辰過去,宮中一處深殿內燭光爍爍。
帷帳裏躺著一半身不遂的‘老人’
帷帳外幾米的案桌旁坐著一披發男子,玉色鶴紋白絨裘衣將他高大的身軀裹得嚴嚴實實,他眸光黯淡,正定定看著手中金鈴不知在想什麽。
時不時從他喉中發出一兩聲壓抑的低咳。
除此之外滿室寂靜,隻聞窗外呼嘯不止的冷風聲。
這樣一場景持續許久,直到一不起眼的牆壁內發出陣陣細微聲響,那密不見縫的地麵角落隨著響動,突然出現容納一人的洞門,依稀可見有無數石階延伸至下。
兩道蒙著麵布的黑衣男子就從那洞門前後走出。
兩人行至坐著的男子身旁。
低頭:“主人。”
男子聞聲抬眸看去,手中金鈴也在同一時間掩入袖中,目光平靜,頭發散披在肩頭,隨著側頭的動作垂落兩縷在身前,那驚為天人的臉卻是濃濃的蒼白病態色。
“如何了?”他涼聲道。
話落後,他抬手抵唇壓抑的低咳了幾聲,眉間難掩困倦之色,眼瞼下的青灰暴露了他近日來的睡眠質量。
“主人料事如神,屬下已按計劃將叛徒成功拿下,現囚於暗閣地牢,靜聽主人下一步吩咐。”
一黑衣男子說完,另一側的黑衣男上前半步,語氣冷的沒有情緒:“屬下已將所有‘方子’轉移,十三傳來信,在青峘城暗中截獲兩處原料中轉點,如今已經在押送去烏鎮暗閣的路上。”
“做得很好。”
男子淡聲開口,剛才急促的咳嗽讓他麵色稍稍紅潤兩分,但唇色依舊白無血色。
見他拿起桌麵上隨意交疊著的兩封信,同白色信封一起遞上一塊刻著奇怪圓環的黑玉,嗓音略嘶啞無力,語氣卻冷厲十足:“白封給漷淳,黃封帶給暗六,傳孤令,半月內,燕洵速回。”
“是!”
兩黑衣男子一人接過一封信應了聲原地離去。
洞門合上,恢複一室寂靜,地麵平整看不出異樣,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嗬....嗬......”
帷帳內驀地傳來斷斷續續的殘喘聲。
一聲比一聲粗重。
夙墨淵掀起眼皮子掃了一眼,身子未挪動分毫,墨眸中的涼薄比平時更甚,淡漠無比的眼神像是在看腳下塵土,與其說無波無瀾不如說是聽無數遍聽習慣了。
裏麵躺著的人也習慣了男子沒有任何回應的沉默。
“....嗬嗬...”
那榻上人蒼老枯槁的臉上布滿褐斑,憔悴得完全找不出曾經萬人之上的聖威,渾身幹瘦的仿佛隻剩下一張皮裹著骨頭,深陷進去的眼窩,皺皺巴巴的皮膚耷拉著,張嘴上下囁嚅的模樣就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
‘老人’不再風光,與男子幾分相似的深邃黑眸裏全是怨毒神色,微微啟著唇,大口喘息,斷斷續續的咒罵道:“....嗬短...命...嗬不....得......嗬.......好......死!”
“嗬賤......種.....死!”
“不....孝...嗬子!.....嗬死”
‘老人’一句句罵言宛若念咒語般反複念著。
聽著日日夜夜翻來覆去毫無新意的話。
夙墨淵破天荒的回了他,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靜,語氣冷淡的譏諷道:“嗬,恐怕要讓父皇失望了,論死,你一定會比兒臣搶先幾步。”
聞言,榻上的人喘息聲愈發粗重急促。
而他充耳不聞的淡淡繼續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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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已死,最受父皇寵愛的夙璃月也到了頭,這偌大的南陵皇朝,先前您看好的儲君們也一個個都死了,唯一活著的大皇兄,被父皇親口下旨剝了皇子身遣去無人荒境,永生永世不再踏入金陵半步,如今,皇姐終身不嫁長伴青燈佛台,嗬,父皇,若是孤也活不長,您說,我們夙家,算不算絕嗣了呢。”
說完這麽一長段的話,夙墨淵再次不受控製的咳嗽了起來,這一次,他不再低聲壓抑,任由那股難忍的衝擊感不斷刺激著五髒六腑。
他唇角半噙一抹愉悅的笑意,重重的咳著,眼角都咳紅了。
咳到一半他手指顫抖著拿出懷裏藏的紅帕。
紅到極致豔麗的豔色,在他一身純白無瑕的神姿中十分刺目,他五指用力緊攥著,修長的指節都泛了白。
似是再也挨不住胸腔內一陣賽一陣的痛楚。
一口猩紅血液吐在那紅帕正中央。
兩者相近的色彩掩飾了點點的紅,他垂眸無聲發笑,嘴角邊的那一抹血跡在暗黃燭光映射中,讓他神情瞬間襯顯了些許平靜的瘋感。
細細密密的疼挑動他全身每一根神經,太陽穴傳來的痛更是令他身軀止不住的打顫,心口一半冷一半熱很是煎熬。
可他卻僅是闔上眼睛強忍著獨自品嚐那股疼痛。
白衣似雪,麵容病態慘白。
配上他那張如神隻的驚鴻麵貌。
這一幕驚心動魄又妖冶的破碎美注定無人欣賞。
而榻上‘老人’聽了他的話雙目赤紅,不知是氣還是恨,竟激動的不斷試圖起身,卻都是徒勞功罷了。
半身不遂的身子,隻有肩膀和腦袋能動,掙紮著撞擊著咒罵著,發出一聲聲砸落在枕頭上的沉悶聲響。
“嗬。”
身後激烈的響動隻引來夙墨淵一道短促輕笑。
他麵上的涼薄神色就如他心腸一樣冷硬。
遭人唾罵,下地獄,他都不悔。
隻悔被兒時所謂的真情蒙蔽那麽多年才發現真相。
夙墨淵緩緩睜眼,拭去唇邊血跡,收了紅帕,指間再度摩挲撚弄著那枚早已泛舊嚴重磨損的金鈴。
緩了片刻,慢慢起身往外間一步一步走去。
殿門在他身後被侍衛重重關上掛了鎖。
這是皇宮被遺忘在角落的一處深殿,是聖上曾經豢養過數名美貌女子的埋骨地,無人問津的地底埋藏了無數年輕姑娘的血,磚頭下挖出來的泥土都是暗紅的。
地底下一座山高的屍骨堆成的‘長命池’,不管過去多少年都無法消散的血腥味,浸透入骨的寒涼.....
夙墨淵裹著氅衣的身影大步流星踏入黑夜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卻無一絲害怕。
親眼目睹過人心的黑暗以後。
再去見任何片麵的黑都不足以讓他感到恐懼。
“殿下。”
見男人從黑暗夜色裏走出來,站在宮殿最外麵大門的何總管上前,低頭:“奴才已將話帶給了媚姑娘。”
夙墨淵目不斜視,走了這麽一會兒,森冷的寒意似乎已浸入骨髓,他站定,腳步不受控製的趔趄了下,閉上眼睛忍受著痛,高大身影隨風晃了晃。
何總管眼疾手快的上前兩隻手攙住了他。
“殿下身子未愈,冬日天冷,還是早些回屋躺下歇著好,莫要再這般不愛惜身子了啊。”
天一冷,殿下的病疾越是犯的頻繁,如今沒有了藥緩和疼痛,前些日子在郇江城中染上了瘟疫,好不容易才好了些在回來路上又得了風寒無法下地。
現在還頂著夜間寒風來這涼氣極陰重的地方。
這日複一日的折騰,何時是真怕他倒下再也不起。
“無妨,孤的身子孤知道。”
夙墨淵就著何總管的力道站直身子。
他不喜歡躺在床上無所事事,會讓他時時刻刻都想起曾經不能走路的日子,那種頹廢無力的感覺他一刻忍受不了。
已經沒多少天日子他想隨性些活著,如今的每一天都是十年前偷來的,他的身子,內部早就腐敗不堪重負了。
與其日日躺著不如用剩下日子做些重要的事。
東陽國未滅,西蠻皇室未絕,北辰未平。
為了南陵子民不做一統皇權下的新奴隸,南陵皇朝不能散,也不能戰敗,對夙家後繼有沒有人他不在意,傳宗接代,他更是厭惡自己身體流著那人一半的血。
再者,舊疾一襲,他躺下卻一直都無法入睡,寢不安,食無味,日子過著如無悲無喜的行屍走肉般無趣。
活著二字,成了隻字蒼白的片麵言語。
夙墨淵閉了閉眼,抬手按了按持續刺痛的太陽穴。
冷聲開口:“她可有說些什麽?”
見勸不動他,何總管隻得放開手後退兩步,垂著頭無聲歎息,嘴上恭敬回道:“未曾,不過媚姑娘在落雪園待了一夜,今日早膳後吩咐了方統領不讓人喚她,便又匆匆去了園子裏,至今未出,也不知在裏麵做些什麽。”
未出?
夙墨淵蹙了眉,按照約定,五日之期早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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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時都可以前去落雪園瞧個究竟。
可一想到那雙噙著點點濕漉漉淚光的媚眼,仰著小臉,目光毫不退讓的委屈望向自己,夙墨淵眼波微閃,終是放棄了欲要悄聲夜探落雪園的想法。
距離上次相見過去三十三日,十一日前他就趕回了金陵城都,一直在母妃的偏殿中躺著養病無法下地,知曉他回來的隻有身邊下屬與心腹大臣。
連一同前去災區的太醫都不知他已經離開的事。
沒有告知她是出於習慣,畢竟她從不在他計劃內,知與不知都改變不了什麽,反倒會讓她擔心。
擔心?
莫名兩個字浮現腦海,夙墨淵頓了下神,而後冷了臉,不,他是怕她來找自己暴露了行蹤。
她怎麽可能會擔心自己。
她一心想離開。
而從旁人口中得知她在宴會上所說的那番話,在他看來,也隻是為了迷惑別人的脫險手段,或者,是故意說給他聽,想迷惑他,讓他心中厭棄她放她離開罷了。
那日她在書房說的話也是想招怒他生氣囚了她。
她好有理由毀約施展秘術離開金陵城。
手段很拙劣,他一眼看出,偏偏他就不如她的願。
她眼中根本看不見一點對他的喜歡。
做南陵皇後,不過逞口舌之爭罷。
想著,夙墨淵鬆緩了眉心,他說過,他活著一天就不準許她離開金陵城門半步,他此生唯有這一求。
卑鄙也好,無恥也罷,都認。
待他塵埃落定身死魂滅以後,自會重重補償她,那時,山高海闊,天涯海角,任由她隨心去她想去的地方都不再有人拘著她了。
他重重歎了一口氣,看著寒風呼嘯的夜色沉吟幾秒,涼風鑽入耳朵裏,太陽穴又隱隱作痛了。
夙墨淵臉色蒼白得格外明顯,墨眸盯著一處,闔了闔眼,隨後,淡聲開口:“孤知道了,待子時過後,你親自去一趟落雪園。”
見他身子又重心不穩的晃了下。
何總管嚇得一驚,快速應聲後連忙走上前攙扶著。
“唉喲殿下啊!奴才還是扶您回屋歇著吧!”
這次,夙墨淵沒再擺手拒絕。
如今沒有了藥作緩解,
各處連著神經的鑽心疼痛隻會一月比一月更劇烈。
那時,他怕是也撐不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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