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餘光就開始往我的男助理小鄭身上瞟。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在這個戶外在建工程臨時辦公房內。
    我除了在集團公司工作身份上有優勢之外，其他一點優勢也沒有。
    萬一他們狗急跳牆要對我做點什麽。
    小鄭一個年輕小夥子，我一個正在坐月子的產婦。
    打是打不過的。
    腦子開始快速分析利弊。
    就把手輕輕拍在出納的手臂上。
    麵帶微笑地安撫。
    “你工作細致認真，對當地風土人情熟悉掌握，你的提法也不無道理。”
    餘光就看見剛才和項目出納交換了眼神的人開始緩緩鬆開拳頭。
    就繼續安撫說。
    “你看現在外邊圍了那麽多媒體記者。還有過來現場維持秩序的。
    媒體記者最擅長的就是捕風捉影小題大做了。
    現在我們這些人在臨時辦公房裏那麽久不出去。難免他們會胡亂猜想。
    我們一直這樣不出去。外邊的記者人群更不會散。
    我們待的時間越久，他們反而越好奇，越不會散。
    這要是真鬧出了人命。在一間房間裏，大家都脫不了幹係。”
    順便給他們所有人也製造困境。
    果然。
    當聽見所有人都脫不了幹係的時候，他們都有些猶豫了。
    不管他們是否收了好處，收了多少好處，隻要脫不了幹係，他們的後半生都不好過。
    幫忙架著鬧事男人的普遍先自亂陣腳，互相對視著，用眼神交換意見。
    顯然他們在這次事件中得到的好處最少。
    所以也最先穩不住腳跟地來問我。
    “月總。你是這新城區項目的總負責人，又是奉天集團的總裁，這裏你最大。
    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對啊。這事兒跟我們可沒有關係！
    我們是管現場的，我們也不管工資發放。
    我們哪裏知道發沒發到每個人手裏。”
    “對啊。我們就是來看熱鬧的。”
    七嘴八舌的。
    動搖得很。
    鬧事的男人就開始氣勢。
    囔囔叫囂。
    “哼！你們這些牆頭草！
    抓我的時候不是很起勁嗎？
    現在知道後果了，就開始退縮！
    不關你們的事！不關你們的事，你們還抓我？
    我告訴你們！
    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給你們拚命！
    反正就快要過年了！
    沒有錢拿回家！我們也活不下去了！
    大不了，一了百了！
    我還能拉你們幾個當墊背！我值了！”
    “徐大成！你給我閉嘴！你欠收拾是不是？！信不信我先弄你！”
    一直沉默的包工頭揮動拳頭發話。
    鬧事男人瞬間有些怕地收聲。
    我的視線也從包工頭突然揮動起來的樹根般粗壯的胳膊收回來。
    佯裝鎮定地看向項目出納。
    就見他眼珠子飛速轉動。
    詢問我的意思。
    “那，月總，你說這事兒，我們該如何處理才好？”
    眼珠子就往我臉上抬。
    我就知道他在試探我。
    我就溫和笑道。
    “你是駐地項目出納，對這裏情況比較了解熟悉，你自己拿主意吧。”
    就裝作隨意起身換姿勢的模樣。
    讓小鄭扶著站起來。
    打著哈欠。
    睜開蒙上水霧的眼睛。
    暗示道。
    “你也看見了，我現在身子不太方便。
    你們蕭董事長已經在接我的路上了。
    他的行事風格，你們應該清楚。
    他不希望有什麽時候打擾到他。
    這件事情，你們經手的，你們比我們更清楚。
    要是真的是他自己簽了字，自己又忘了領錢回去。
    大家都是一起合作了那麽久了。好商好量，好聚好散嘛。”
    就給眼神給小鄭。
    再回到現場所有人臉上。
    “好了。我也是實在犯困了。
    我先回去了。
    不然——
    你們蕭董事長要生氣了。”
    眼神就平等地掃視到他們每個人的臉上。
    密切觀察他們的反應。
    生怕他們看出來我在狐假虎威。
    卻見他們一動不動。
    我就帶著小鄭往門口走。
    一步一步。
    不敢太快。
    也不敢過慢。
    害怕他們發覺了以後，不放我走。
    每一步都走得忐忑。
    卻在小鄭去抓住門把手的時候。
    被項目出納喊停。
    “月總！”
    我心裏就咯噔一下。
    扶著小鄭的手都控製不住地用力了。
    讓小鄭發覺得看向我。
    我快速深呼吸。
    一秒變臉。
    轉過去時。
    已經換成平常的表情。
    “你還有什麽事要跟我匯報？”
    就見項目出納原地怔了下，而後快速反應，快速弓腰下去。
    “沒有沒有。
    就是想請月總代我向蕭董事長問好。
    我們對奉天集團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嗯，好。你有這樣的心思，很好，我會轉達他的。”
    我強裝著鎮定。
    眼神時刻保持與項目出納的直視。
    讓他先敗下陣去，隻能收回去試探的眼神。
    而後弓腰回道。
    “謝月總。”
    哈哈，不用謝。
    我剛想條件反射地回應弱者話語。
    話到嘴邊就收回去了。
    趕緊換作上位者的話語。
    回道。
    “嗯。你就先處理吧。”
    就對著我的男助理小鄭說。
    “小鄭，走。”
    “好的，月總。”
    小鄭就回答我。
    低眉順首的。
    手就擰開門把手。
    恭恭敬敬地把我請出去。
    又關上門。
    聽見房門關上那一刻。
    室外的冷風吹在我的臉上。
    冰冰涼。
    卻讓我感受到如釋重負。
    趕緊小聲對小鄭吩咐。
    “走！小鄭！快帶我去醫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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