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醫院的路上，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給穆城打去了電話。
    振鈴每響一次，我的心就緊張一分。
    害怕他會在這一次響鈴後就接，又害怕他不接。
    在這種情緒裏反複橫跳。
    可我人都到女兒的病房門口了。
    穆城都還沒有接電話。
    我感覺很失落。
    女兒看見我來了。
    立即站起來朝我揮手。
    我看著病房裏多出來的圍棋。
    擺在桌子上。
    就睜大著眼睛問。
    “這是誰給你？”
    女兒就激動地摸上棋盤。
    “這是管家老爺爺安排叔叔們搬過來的！說是爸爸用過的棋盤！”
    這麽說著，就來雙手牽住我的手。
    “管家老爺爺說。媽媽以前也經常和爸爸下圍棋。
    媽媽的棋藝就是爸爸親手教的。
    如果小音想學的話。可以找媽媽教我。
    就跟爸爸教小音一樣！”
    就把我牽到棋盤邊上坐下。
    她自己則興致勃勃地坐到我對麵。
    有模有樣地收拾著棋麵，做著準備。
    低頭收拾的一瞬。
    好像真的是蕭謹言坐在我身邊一樣。
    我將注意力收回。
    女兒也分好了棋子，做好準備。
    我就先捉起一枚黑棋。
    像當年蕭謹言跟我說的那樣。
    “小音。如果你能和媽媽打平手。那麽媽媽以後就什麽都聽你的。”
    女兒就笑臉上來。
    好！
    回應得幹脆。
    天真。幼稚。
    時間一晃又到了晚上。
    女兒輸慘了！
    她淚眼朦朧的就是不肯吃飯。
    我左手端著碗，右手拿著勺子。
    連哄帶騙地說。
    “小音。
    媽媽錯了。你就吃一口嘛，吃一口嘛。
    媽媽不應該玩得那麽認真。
    下一盤，媽媽肯定先讓你，好不好？”
    嘴角的笑是壓都壓不住！
    每說一個字，都想停下來笑一下。
    女兒就淚眼汪汪地轉過來看著我，滿臉的不服。
    “管家老爺爺撒謊！
    他說媽媽的棋藝都是爸爸親手教的！
    媽媽根本贏不了媽媽！
    小音既然能在夢裏贏了爸爸！
    那小音就一定能贏媽媽！”
    說得有理有據的。
    還不停比劃。
    讓我越看越覺得好笑，越琢磨就是越想笑。
    最後直接哈哈哈地笑出聲來。
    “媽媽欺負人！媽媽欺負人！”
    女兒突然張牙舞爪著，就抓起被子往臉上蓋，整個人就躺進被子裏。
    鼻子吸溜吸溜的。
    好像已經哭出來了。
    我就控製不住地嘻嘻哈哈哈地笑著，碗放桌子上，伸手就去勸。
    “幾盤棋而已。
    怎麽還哭起來了？
    好啦好啦！
    不哭了不哭了嘛——”
    嗯哼——
    女兒就在被子下麵嗯哼地哼哼唧唧，配合著雙腳有節奏地蹬著被子。
    把被子蹬得筆直筆挺的！
    我就更想笑。
    一邊嘻嘻哈哈哈。
    一邊雙手去安撫她。
    她就反複嘟囔著“媽媽欺負人，媽媽欺負人”，繼續蹬被子。
    鼻子就一直吸溜吸溜。
    我就控製不住隔著被子就抱上去。
    腦袋親昵地揉上去。
    “小音乖，小音不鬧了，小音不生氣了，好不好嘛——”
    “不！小音不要！哼！小音生氣了！”
    女兒直接翻身過去。
    鼻子又吸溜吸溜起來。
    我就更加控製不住地嘻嘻哈哈。
    女兒直接推開被子，蹬坐起來。
    “媽媽欺負人！媽媽欺負人！”
    就張牙舞爪起來。
    穆城就在這個時候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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