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董事會的時候。
    手機裏已經顯示出穆城16個未接來電和39條未讀信息了。
    我將在身邊整理會議材料的小鄭招呼過來，讓他去盯董事會決議實施進度，然後自己收拾下樓上車。
    車門一關。
    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15分了。
    看著突然又閃出穆城的來電提示畫麵。
    我快速做著心理建設，想著解釋話術。
    最終在來電提示要自動掛斷最後一秒接了電話。
    “穆城對不起。
    實在不好意思，我下午接你電話的時候，其實我正在召開董事會。
    然後電話中斷以後，我見久久沒有回回來，他們又在催我，所以我就先去開董事會了。
    然後一直開會到現在。都沒有看到手機。
    真是對不起，對不起。”
    開口就是長篇大論的道歉。
    當我說完最後一句“對不起”的時候。
    四周都格外的安靜。
    就連話筒裏也是格外的安靜。
    我猶豫對麵是不是沒有人聽，又害怕穆城是真的生氣了，遂戰戰兢兢著不敢繼續出聲。
    心跳過兩次以後。
    就試探說了一句。
    “對不起。”
    就匆匆掛斷電話。
    手機丟在副駕上的包包裏。
    右手做拳抵住額頭，整個就趴在方向盤上，又氣又惱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左手就做拳捶打在了方向盤上。
    從喉嚨裏發出不甘的哼嗯哼聲。
    突然就聽見耳邊傳來人敲車窗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我下意識就認為是小鄭。
    抬臉就發氣。
    “小鄭別鬧了！”
    卻看見車窗外。
    穆城明媚的笑臉。
    以及他特意提起的，在臉頰旁邊晃動的特產禮盒。
    我快速眨了眨眼睛。
    呼吸上來。
    全身就仿佛被封印住了一般。
    動彈不得。
    大約淩晨12點。
    山頂別墅。
    餐廳裏。
    餐桌前。
    穆城將一碟海鮮燴飯擺在我的麵前。
    擺好調料碗筷。
    在我的身側坐下。
    雙手折疊在餐桌上，注意力都在我的臉上。
    “快趁熱嚐嚐。”
    笑得明媚而穩重。
    圍裙還套在身上。
    感受著海鮮燴飯蒸騰起來的熱氣。
    我感覺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複而小心翼翼地試探問。
    “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你本來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穆城就依然保持著明媚而穩重的笑容。
    讓我的愧疚感更重了。
    更加真誠的表明態度。
    “我下午我真的是在開董事會。
    很多議題。
    又是重大項目投資，又是資產重組的，都是重大議題，大家意見分歧很大，一個議題都要討論很久都定不下來。”
    又開始了長篇贅述的解釋。
    穆城就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笑容也一直明媚著。
    明媚得像小太陽似的。
    照得我越來越覺得我自己陰暗。
    就越是想要解釋證明我自己。
    穆城看見我這個樣子。
    就起身。
    將椅子往我身邊移。
    挨著。
    然後坐下。
    伸手攬我入懷就是安撫。
    “我知道。我知道的。
    小月。
    你一個女孩子自己支撐奉天集團6年，很辛苦，很不容易……”
    話雖然簡單，卻都精準擊中了我的心。
    讓我瞬間淚崩地抱住穆城。
    穆城就跟著調整坐姿，給我最合適體位的擁抱，小聲安撫起來。
    溫柔得像一把刀子。
    一片一片刮著我的防禦。
    輕而易舉地就命中紅心。
    讓我毫無保留地與穆城深度交流了起來。
    我問穆城。
    “你們百圖為什麽不參加這次棚改戶項目招投標了？”
    穆城就回答我。
    “其實我更喜歡機械製造和人工智能領域。
    地產發展太快了，如果沒有人接手，對我們也不是什麽好事。”
    彎腰下來。
    擁抱更用力了。
    我就知道我們奉天集團也應該快速回籠地產投資的資金，盡快完成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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