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上，我有些心浮氣躁。
    感覺這種狀態也定不下來什麽事情，就準備開口說把會議延期。
    不曾想。
    小鄭突然給我轉接過來一個電話。
    我疑惑看向小鄭。
    小鄭隻閉口不言，並麵露難色。
    我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拿來手機就把電話接了。
    手機一到耳邊。
    話筒裏就傳來監事長的破口大罵。
    “林海月明！
    你這個不長進的東西！
    簡簡單單的集團戰略調整你搞那麽多天都搞不明白！
    反反複複召開那麽多次董事會討論！
    你要討論就好好討論！
    討論到一半你又跑哪裏去開小差？！
    我一段時間不收拾你，就顯得你了是不是？！”
    罵聲刺痛著我的耳膜。
    讓我眯縫著眼睛。
    剛想回應。
    監事長的痛苦咳嗽就緊隨其後。
    話筒那邊跟著就傳來了醫護人員搶救的動靜。
    我就頭疼得左手摸上額頭。
    大拇指在太陽穴上揉。
    努力壓著情緒。
    盡量語調溫柔地回應。
    “我知道了。監事長。
    我會處理好的。
    你先安心養病。”
    剛說完安撫的話。
    話筒裏就傳來監事長推開醫護人員的動靜。
    質問聲就跟了上來。
    “林海月明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是說我老了！不中用了！快死了！
    管不住你了是不是？林海月明！
    我告訴你！
    這奉天集團，除了蕭老董事長，沒有人比我更老資格！
    就連你的丈夫蕭謹言見了我，都還要禮讓三分！
    卻還輪不到你來對我指指點點！”
    罵罵咧咧的。
    好像怎麽都說不通，又勸不動的樣子。
    我的頭就更加痛了。
    揉按在太陽穴上的大拇指頭勁兒就更大了。
    卻還是要壓著情緒。
    語調溫柔地安撫。
    “監事長。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
    您注意身體，把身體養好比什麽都重要。
    董事會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這是我的本分工作。”
    監事長卻還不停，更加歇斯底裏地指責我。
    “你也知道哪些是你的本分工作嗎？林海月明？
    曆屆董事長哪屆做成你這樣的？
    猶豫不決！心慈手軟！婦人之仁！
    根本不是扛事的料！
    我早讓你滾回蕭家老宅好好相夫教子！
    你非不聽！
    非要瞎摻和生意上的事情……”
    哎——
    我頭疼得當場掛斷電話，手機遞還給小鄭。
    拿起桌麵上的文件夾就往前麵甩一段距離。
    吐出來輕飄飄兩個字。
    “開會。”
    卻重達千鈞。
    董事們和列席一個屁都不敢放，當場就自覺挨個挨個發起了言。
    ……
    三個小時下來。
    人乏馬倦。
    許多議題還是沒定下來。
    我是真的想要停止傳統的地產投資了。
    可是暫時也是沒有想出來未來側重領域在哪兒。
    就連以我當年親手操刀的商娛住一體化新城區廣場項目為成功案例的複製粘貼計劃。
    我也是持穩健態度。
    不打算再多投。
    預防金融政策有變，投入的資本回收不回來。
    董事會還有將近一半不能完全同意我這個提議。
    這就會直接影響到來年的投資戰略布局以及資本注入減少股份分紅配比。
    影響到投資地的業績和稅收。
    “上層”也會對此有想法，從而改變對奉天集團的支持力度。
    奉天集團一旦有向下趨勢。
    以蕭家老宅為中心影響力輻射出去的相應的市場私營就會受到排擠。
    影響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太多問題了。
    哎——
    頭好痛。
    董事會散場以後。
    我就一個人坐在主位上。
    斜靠在椅子上，右手大拇指揉按太陽穴。
    小鄭就熟門熟路地上來幫我揉按太陽穴。
    我實在是太累了。
    所以也就沒有拒絕。
    哎——
    這麽多年了。
    唯一一直留在我身邊，還不吵不鬧，乖乖聽話的，就隻有小鄭了。
    隨著揉按力道舒服入心。
    我這積累下來的滿腔負麵情緒也得到慢慢的舒緩。
    緩緩睜開眼睛。
    微微抬頭看小鄭。
    看他依然笑得溫順。
    舒心下來。
    手就不由自主地抬起去撫摸他的臉頰。
    他沒有躲避。
    反而是乖順地矮下來，讓我方便摸他的臉。
    真好啊。
    又乖，又嫩，又滑，又年輕，又朝氣。
    真好啊。
    我舒心著。
    心情才剛有所好轉。
    穆城卻在這個時候氣勢洶洶地衝進來。
    揪住小鄭就又是一拳！
    “穆城！”
    我大叫一聲。
    右手將頭發撩撥到後腦勺。
    “你這是做什麽？”
    我低聲反問。
    就又是一身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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