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才剛獲得的對女兒的掌控力就這樣失效了。
    女兒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電話也不接。
    完完全全超出了我的掌控。
    我崩潰了。
    跟著科研項目組組員還有小鄭。
    在商場裏一邊走一邊呼喊。
    “蕭音——”
    “蕭音——”
    廣播裏也循環播放。
    “蕭音小朋友。
    你的媽媽和你的朋友在找你。
    如果你聽到廣播，就給你的媽媽或者你的朋友回電話，或者到6樓影城來。”
    我就從6樓一路下到1樓。
    一邊抹眼淚一邊喊。
    蕭音——
    蕭音你在哪裏——
    一邊喊一邊抹眼淚。
    我們所有人就這樣從6樓一路找到1樓大廳集合。
    大家互相交流以後。
    女兒的組員們就相互分工著四處散開去找了。
    小鄭來問我。
    “小音平時喜歡去哪些地方？”
    我居然挑不出重點區域讓他去重點找。
    隻能推著小鄭的後背訓斥。
    “讓你去找，你就去找啊！問那麽多做什麽？！”
    小鄭就走了。
    再次給女兒打去3個未接電話以後。
    我崩潰得把手機摔在地上。
    聽見手機摔地的聲響。
    我又害怕地去撿起來。
    解鎖手機屏幕檢查它還能不能正常使用。
    在這一刻。
    我再次感受到了我的失控感。
    當場蹲下來。
    在人來人往中哭得狼狽。
    我左右手交替著擦眼淚。
    背後就傳來女兒小心翼翼試探的聲音。
    “媽媽……”
    我猛地側轉身去看。
    就看見她扭扭捏捏地捏著衣角跟我道歉。
    “媽媽，對不起……
    是小音不乖。
    是小音又惹媽媽傷心了。”
    然後突然就朝我鞠躬大喊。
    “媽媽對不起！”
    我陡然瞪大了眼睛。
    淚水滑落成線。
    “你是笨蛋嗎？！”
    朝女兒就是破口大罵。
    嚇得女兒蹭一下站直，呆呆看著我，哽咽聲都停了。
    靜靜的。
    突然就嗝一聲出來。
    我就連連大罵著。
    笨蛋笨蛋笨蛋！！！
    站起就抱住她！
    手臂用力。
    手指內縮。
    緊緊攥著女兒衣服。
    在她的後背低聲罵。
    “我怎麽生出來你這麽個笨蛋？”
    女兒就趕緊跟我道歉。
    “對不起。”
    我就大聲訓斥起來。
    “笨蛋！”
    女兒的淚水就嘩啦啦地落下來。
    在我的懷裏反複道歉。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我就捏著拳頭在她後背抵著，抵著。
    根本打不下去。
    就咬著牙在她的後背罵。
    “你這個笨蛋！！”
    女兒就貓在我的懷裏。
    戰戰兢兢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我就用力揉按她的腦袋在我的嘴邊親吻。
    一邊落淚一邊罵罵咧咧。
    “你真的是笨死了！
    我怎麽就生出你這樣笨的女兒？”
    女兒就一個勁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我就想到7年前蕭謹言在車上跟我說的那句話。
    “永遠不要說對不起。”
    可是我怎麽都無法用那樣的口吻跟女兒說出那樣的話。
    隻能繼續一邊親吻女兒一邊罵她。
    “你真是笨死了！”
    然後就用最嚴厲的話去求她。
    “以後不準再這樣突然就跑掉了！！聽明白了沒有？”
    女兒就飛快點頭。
    忍著哽咽，從喉嚨裏發出答應的話。
    “聽明白了，媽媽。”
    聲音哽咽得讓每個字聽起來都像是鴨子的嘎嘎聲。
    乖得讓人想要將她重新放回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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