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宣阿姨。
    雨宣阿姨。
    記憶中。
    我女兒一聲聲幼稚無知懵懂又極度依賴的呼喊聲響在林雨宣耳邊回響。
    折磨著她。
    讓她痛苦地大喊大叫。
    啊——
    啊——
    林雨宣大喊大叫著。
    女兒聽見了。
    求生的本能讓她用力掙紮著將頭浮出水麵。
    一次兩次。
    拚命嚐試著。
    終於又露出水麵。
    定睛一看。
    果然是林雨宣。
    立即大喊起來。
    “雨宣阿姨！——”
    又馬上沉下去。
    但是自從她看見並認了出來。
    她的求生本能就更強烈了。
    更加用力地掙紮。
    而林雨宣在確認自己被看見了以後。
    也更加惶恐害怕地尖叫起來。
    啊——
    “我不是，我不是……”
    林雨宣開始惶恐地左右手揪起了頭發。
    身子不停後退。
    她怕了。
    而另一邊。
    那些主動邀請我女兒去玩的小孩都跑回來找他們各自的媽媽了。
    卻唯獨不見我女兒的影子。
    讓我心底一陣陣犯嘀咕地去觀察這些小孩子的神態。
    見這些小孩自從回來以後就神色慌張不敢看我的樣子。
    我心頭一沉。
    視線快速掃過現場所有的小孩！
    清點他們的人數。
    他們所有人都回來了！
    唯獨我女兒沒回來！
    我放下手中的餐盤。
    就近抓來一個落單的小孩就是逼問。
    “小音呢？
    我家小音呢？
    你們都回來了！
    怎麽不見我家小音？！”
    情緒激動得搖晃起小孩的上半身。
    可小孩就愣愣地看著我。
    愣愣的看著。
    急得我張口就是咆哮。
    “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了？！
    我問你話呢！
    你為什麽不回答？
    我家小音呢？
    怎麽你們都回來了？
    就她沒有回來？”
    我越喊越激動。
    並隨著我情緒的逐漸激動。
    小孩的眼裏也快速朦朧上來淚水！
    嘴巴張開。
    “媽媽——”
    側臉過去啞著喊了一句。
    站遠處的他的媽媽立即放下手中的餐盤，不顧形象地奔跑了過來！
    “嘿你這人怎麽欺負小孩？
    你家小音不見了，你自己找去啊！
    你欺負我家小孩做什麽？！”
    小孩家長不滿地推開我！
    其他家長也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而之前邀請我女兒去玩的那幾個小孩看見他們當中有一個已經哭了，便立即做賊心虛地躲到他們媽媽身上。
    我立即感應到了危險。
    朝著這幾個小孩就是咆哮。
    “你們剛才帶小音去哪裏玩兒了？！
    快說！！！”
    幾個小孩就更加心虛地躲到他們媽媽身後。
    我當即發瘋。
    “你們要是再不說，我保證一個電話就能讓你們爸爸公司今天就破產！”
    “嘿！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蠻橫不講理？！”
    部分家長嘴硬著。
    卻還是推出小孩就是問。
    “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了？
    快說出來。”
    小孩們就一個看一個。
    越看。
    神態就越緊張。
    越是緊張。
    嘴唇就開始顫抖。
    最後齊聲嚎哭起來！
    哇——
    現場哭成一片！
    哭得我心都亂了！
    抬手就要去抓一個小孩來逼供。
    很快被幾個家裏有背景的拉架開。
    我咬牙切齒著。
    小孩們就朝樹林方向指。
    “那邊。”
    我順著看過去。
    小孩就更大聲地哭起來。
    “真的不是我們推她落水的！
    是她自己不小心落水的！”
    隨著這一聲聲出來。
    我當場失去力氣地後退。
    臉色當場刷白！
    我女兒不會遊泳啊！
    那些個家裏有背景的家長就開始安撫我。
    “蕭音媽媽，你也不要太擔心，或許小孩就是太害怕，撒了謊……”
    安撫的話都沒有說完。
    就聽見林雨宣的嚎叫聲！
    啊——
    叫得我後背發涼。
    發了瘋一般朝樹林那邊衝過去。
    身後那些家長們就開始一個怪一個著，猶猶豫豫，也跟著上來看情況了。
    等我抵達現場的時候。
    就隻看見林雨宣一屁股坐在湖岸邊。
    而我的女兒的雙手也完完全全沒入水中！
    啊——
    我失聲尖叫！
    衝刺著紮入湖水之中！
    等那些家長追上來的時候。
    看見的就是我不停給女兒做人工呼吸的畫麵。
    以及林雨宣坐在旁邊掩麵哭泣的模樣。
    我一邊做著人工呼吸。
    又一邊呼喚女兒。
    “小音，小音，你有沒有怎麽樣？
    你有沒有怎麽樣？
    小音，小音，你快跟媽媽說句話！！
    你快跟媽媽說句話啊！”
    可是女兒就跟沒有骨頭了似的。
    任由我擺弄著。
    卻支棱不起一點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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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軟軟的倒著。
    左右手也鬆鬆垮垮地陳列在地麵上。
    無論我怎麽叫都叫不醒！
    我的眼淚奔湧而出。
    一邊按著她的腹部。
    一邊啞著嗓子就是哭喊。
    “小音！
    小音！
    你快睜開眼睛！
    你快張開嘴巴！
    你快跟媽媽說句話啊！
    小音！”
    嚎得麵目全非！
    趕過來的家長也被這一幕嚇到。
    紛紛左右喊著。
    “快叫救護車！”
    林雨宣就在這個時候湊過來跟我說。
    “小月。
    你聽我解釋。”
    “你給我滾開！”
    我一掌推了出去！
    林雨宣就又一屁股倒下去。
    人還沒起來就連連跟我解釋說。
    “小月。
    小月。
    你聽我解釋。
    真的不是我。
    我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落水了。”
    “滾開！！！
    滾開！！！
    滾！！！！”
    我大喊大叫著把女兒的上半身抱入懷中。
    全身都在震顫了起來！
    感覺天都塌了！
    感覺人生都失去了意義！
    眼神定定在那片平靜卻暗流湧動的湖麵上。
    想著女兒如果死了，我就抱著她一起跳到湖裏，跟她一起去死！
    我咬著著。
    情緒卻越來越洶湧。
    趕著我的淚水如潮水本傭而出。
    徹底模糊我的視線。
    讓我隻能用力抱著我的女兒。
    好像我隻要再用力一些。
    她就能夠重新回到我的身體裏。
    她就能重新被我生出來。
    那麽她就重新活一遍。
    重新活一遍！
    啊！
    啊！
    天啊！
    我到底是做了什麽？
    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啊？
    要怪就怪我。
    要罰就罰我！
    為什麽偏偏是我的女兒！
    偏偏是我的女兒啊！
    小音！
    小音！
    我的女兒啊！
    我的命啊！
    我的命！
    小音！
    我使出所有的力氣去抱她。
    咳咳！
    咳咳！
    她突然發出了聲音。
    小音……
    我鬆開她來看。
    就看見她朝我的胸前吐出來一大口水。
    嘔——
    暖暖的打濕我心口的衣服。
    從我的臉上浮現出驚喜。
    “小音！”
    我叫著，震著她的身體。
    嘔——
    她便吐出來更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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