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聽見穆城的試探聲而不經意回頭查看。
    視線一對上。
    穆城就快步走了過來。
    “穆叔叔。”
    女兒啞著聲音剛喊出來，就又立即難受地咳嗽出來。
    “小音你不要說話了。”
    我心疼地去給女兒順氣。
    “嗯。”
    女兒乖順地衝我點頭。
    視線帶動腦袋側轉向穆城站立的方向。
    再回到我的臉上的時候。
    帶上來一點委屈。
    讓我難受得落下來一滴淚。
    啪嗒砸落在手背上。
    耳邊又傳來穆城再次的試探。
    “小月……”
    喊得小心翼翼。
    我就覺得人生糟糕到了極致。
    一股莫名的氣從我的胸膛直直竄到我的腦門。
    讓我抬頭就快手快腳地將女兒按倒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嘴裏飛快蹦出來引導的話語。
    “小音乖。
    小音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女兒卻天真懵懂無知地跟我解釋。
    “可是媽媽，小音現在還不想睡覺。”
    說得那樣無辜可憐又委屈。
    讓我滿腔的情緒亂竄遊走，直直要將我的胸腔撞破！
    咬牙壓製著。
    盡量溫柔地跟女兒解釋。
    “小音乖。
    不是媽媽非要讓小音睡覺。
    是醫生說，小音需要好好休息。
    休息好了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女兒這才猶猶豫豫地點頭。
    “那好吧。”
    這一瞬。
    我如釋重負地捧上女兒的臉頰。
    親吻她。
    安撫她。
    引導她。
    “睡吧。女兒。閉上眼睛。”
    “嗯。”
    女兒剛答應。
    卻又突然睜開眼睛問我。
    “媽媽。
    可是穆叔叔來看小音了。
    小音現在就睡覺了。
    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
    問得我頓時語塞。
    穆城便突然上來補充。
    “小音乖。
    小音和媽媽是不是都還沒有吃飯呀？
    小音現在不方便出門。
    所以呢。
    媽媽準備和穆叔叔一起出去帶點東西回來給小音吃。
    小音現在一邊休息一邊等。
    等媽媽和穆叔叔回來了。
    小音也休息好了。
    我們就可以一起吃東西。
    小音覺得好不好？”
    “好呀好呀！”
    女兒突然拍起手掌來。
    拍著拍著就又咳嗽了。
    咳咳得我心疼。
    趕緊給她把手都按到被子裏去，給她重新蓋好被子。
    一邊將被子往她脖子下邊按，一邊心疼地低聲囑咐。
    “小音乖。
    小音不要再說話了。
    好好休息。好嗎？”
    眼眶又開始發紅。
    女兒這次卻意外聽話地點頭。
    眼神快速飄了穆城一眼，就直視著我，跟我約定。
    “那小音等媽媽和穆叔叔回來。
    媽媽再見。穆叔叔再見。”
    說著又要把手拿出來搖。
    我眼疾手快地將它們全部按回去。
    穆城就跟著附和說。
    “小音快閉眼睛睡覺。”
    “嗯！”
    女兒就比之前更快速度閉上眼睛了。
    好像真的在睡覺了。
    乖得叫人心疼。
    我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的臉頰。
    眼淚終於忍不住地奪眶而出。
    手立即收回去擦。
    穆城的手就搭了過來。
    我一手就打下去。
    身子一轉。
    拿起包包就往病房外走。
    穆城就也快步跟了上來。
    一到車後座。
    穆城就靠上來。
    手也抓握上來。
    求和的眼神在我眼睛裏反複摸索試探。
    “小月。
    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真的不知道今天的安排。
    如果我知道的話，這件事情一定不會發生的！”
    我就用力推開。
    起身往靠車門方向挪去一點距離。
    刻意與穆城分開一些距離。
    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手就慣性地將頭發撩撥到後腦勺。
    等手放下的時候。
    就目視前方地說。
    “穆城。
    我們不要再見麵了好不好？”
    又感覺說得不夠明白。
    就又往細了說。
    “之前的事情，我們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好不好？
    從今往後。
    你回歸你的家庭。
    我也繼續守著我的女兒。
    我們不要再私下見麵。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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