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抓著那件令我以為是蕭謹言的那身玄黑色風衣外套從巷子裏走出來。
    一步一步。
    光著腳。
    穆城一直在後邊默聲跟著。
    手裏提著我的高跟鞋。
    往左走，是穆城停車的方向。
    往右走，是我掌控的奉天集團。
    是我自認為在我和蕭謹言這段婚姻關係裏唯一可以為我女兒爭取到的生活保障。
    我站在原地。
    仰頭看天。
    天已經昏昏沉沉。
    已經到了各回各家的時間了。
    嗬！
    我吐出來一聲嘲諷。
    一秒理順情緒。
    轉身走向一直在我身後不遠不近跟著的穆城。
    和他四目相對。
    一言不發。
    伸手過去。
    往他一直替我保管的高跟鞋。
    穆城卻下意識地移開了一些位置。
    不願給我的樣子。
    臉上的情緒十分複雜。
    我就回給他一個平靜的微笑。
    “剛才讓你見笑了。
    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剛才情緒太激動了。
    說的話也不過腦子。
    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而後繼續麵對著他抿嘴微笑。
    說出告別。
    “你看天也黑了。
    也到了回家吃飯的時候了。
    謝謝你幫我保管鞋子。”
    手再次伸去接我的高跟鞋。
    穆城果斷將高跟鞋轉到身後去。
    阻隔了我看高跟鞋的視線。
    視線遊走上穆城的眼睛時。
    它已經做了決定。
    “小月。
    我不是不敢離婚的懦夫。”
    穆城非常堅定地說著。
    眼神也非常堅定。
    我意識到是我剛才歇斯底裏的時候無意識中傷了他。
    立即輕聲細語地解釋說。
    “這個是我剛才腦子混亂，胡亂說的。
    給你造成了傷害。
    我向你道歉。
    對不起。”
    送上真誠的歉意。
    眼神清明地注視著穆城。
    穆城卻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小月！
    我是真會離婚的！
    真的會的！
    求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手就抓上我的手臂。
    帶去我的視線。
    我對著穆城的手微笑。
    抬手去鬆開。
    發現鬆不開。
    就轉而麵帶微笑地迎著穆城的目光。
    “嗯。我相信你。”
    穆城的眼睛瞬間光亮起來。
    嘴唇在動。
    仿佛下一秒就會說出他一貫的反問。
    真的嗎？
    可他卻又在瞬間收斂了回去。
    快速切換上質疑和斷言。
    “小月你就是不信我。”
    許多負麵情緒快速聚攏。
    將他的眉眼壓低。
    讓我趕緊出聲去扭轉。
    “不是的。
    穆城。
    我是真的相信你。”
    手就捧上他的臉。
    肌膚一觸碰。
    眉眼上的負麵情緒就開始消散。
    留下許許多多的疑問。
    我就迎著疑問去回答說。
    “穆城。
    你說得對。
    我是變了。
    我是和過去不一樣了。
    我一個人執掌奉天集團，一個人執掌平川蕭家。
    我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妻子的身份了。
    我需要更多。”
    穆城的臉就開始動，嘴唇跟著張開，一副準備說話的樣子。
    我立即用右手食指按住穆城的嘴唇。
    跟著調整了與穆城的距離。
    近身注視著他的眼睛。
    一邊注視。
    一邊繼續。
    “穆城。
    因為我，我的女兒她從出生時候開始就生病。
    我已經沒辦法給她一副健康的身體了。
    我不能再給她一個到處承受罵名的晦暗的未來。”
    “小月！”
    穆城喊出我的小名。
    腦袋壓下。
    我們差點碰在一起。
    我就繼續快速食指壓住他的嘴唇。
    繼續近身低聲跟他說。
    “穆城。
    我是真心想過和蕭謹言離婚了以後再和你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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