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可恨之人,可憐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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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了,是個男孩,太好了...誒?他的手...”
母親接過孩子,看見自己的兒子的一隻手臂萎縮著,背部呈不自然的彎曲。
自己懷胎十月生出的孩子居然是畸形兒,母親的眼瞳裏光芒黯淡,失落的把孩子遞回了接生的女工手裏。
“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吧。”那天晚上,母親再也沒有再看自己的兒子一眼。
奎拉就在這個夜晚出生了,幸運的是,他出生在一個地主的家,不幸的是他天生殘疾。
母親是父親的妾室,原本父親對其疼愛有加,直到奎拉的出生。
父親毫無疑問的是嫌棄自己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還是無意,這種嫌棄變成了厭惡影響到了自己的母親。
當地主的正妻開始以各種理由對奎拉找茬時,原本會上前阻止的父親逐漸開始無動於衷。
衣服被莫名其妙的剪爛、仆人在正妻的施壓下不再清洗母親的衣服、自己的飯裏時常吃出女人的發絲。母親終於撐不住了,她會哭泣,會砸東西,但是又不敢打擾到正妻或者自己的丈夫。
奎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當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母親正在遭受不公平的待遇,小小的他佝僂著衝向了那個欺負自己媽媽的女人,徒勞的扯著她的裙子,然後被那個女人一腳踹飛。
媽媽因為“教子無方”受到丈夫的責罰,被打了一頓後關入房間禁閉。
奎拉的肚子被女人踹的烏黑,走路時肌肉的運動會牽動傷口,而讓奎拉感覺到痛苦,但是他還是一瘸一拐的溜進了母親的房間,試圖安慰又一次哭泣的母親。
然而母親看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怨恨,仿佛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源自於他。
她揮舞著巴掌打到了奎拉的臉上,大聲的質問他為什麽要幹那種蠢事,奎拉哭泣的跑出了房間。
最艱難的日子還沒到來,正妻的三個孩子在她的慫恿下也開始針對奎拉,他們以前頂多在玩耍時排擠奎拉,或者當著奎拉的麵竊竊私語,討論著他的殘疾。
但是現在不同了,奎拉會被三個大孩子搶走珍貴的玩具、會被用石頭砸破腦袋。
而奎拉無力反抗,幼小的他顯得十分佝僂、一隻手臂萎縮無法使用,大孩子隻要給他一腳,他就會跌倒在地,連爬起來也十分的困難。
奎拉坐在庭院內哭泣著,正妻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舉著他破爛的玩具歡笑著,一邊笑一邊圍著奎拉轉圈。
父親路過庭院看見了,然後麵無表情的離開了,就好像奎拉是一個陌生人...不!如果他真的是陌生人,那父親也會阻止自己的三個孩子欺負他。
在父親的眼裏,奎拉是恥辱、是汙點、是會讓人指著他脊梁骨說,“看他生了一個畸形兒子”的元凶!
坐在床上的母親聽見了奎拉的哭聲,但是她無視了奎拉,對她來說奎拉也是汙點。
偌大的家裏沒一個人喜歡奎拉,他在家裏除了每天能吃兩頓飯果腹、能有一個雜物間睡覺、能有幾件大孩子不要的破衣爛衫能穿以外,他什麽也沒有,特別是愛,多麽奢侈的東西,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東西。
奎拉長大了,16歲的他依然畸形,麵容也十分醜陋,他無法走出庭院,他害怕別人的眼神,因為裏麵隻有鄙夷和歧視。
母親的容貌開始衰老,父親越發看他不順眼,隻有在喝醉了酒,想打人時才會光顧母親的房間,奎拉要是進去阻攔,他也會被憤怒的父親毆打。
站在房門外的奎拉握緊了拳頭,卻無力改變這一切,他痛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這一天,院子裏來了一個陌生的女孩,迷路的她一路走到了後院,遇到了奎拉。
奎拉被嚇了一跳,手裏的書掉到了地上,呆呆的看著女孩。
女孩也被奎拉容貌嚇到,不過她並沒有逃走,隻是小心翼翼的幫奎拉撿起來地上的書本,然後雙手遞上。
“抱歉,我嚇到你了,請問洗手間在哪兒?”
奎拉從小到大聽到的都是“你嚇到我了。”和“你別嚇到別人。”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嚇到他,女孩的眼睛裏沒有鄙夷,她在平等的看奎拉,奎拉第一次有了暗戀的對象。
奎拉呆呆的指向廁所,然後目送著女孩離開。
“謝謝啦,再見。”
“嗯...再見。”
再一次見麵時,女孩正在大廳裏,她的身邊坐著她的父親,而對麵坐著奎拉的哥哥和父親。
這個女孩是哥哥的未婚妻,奎拉站在原地看了好久好久。
好難過、好不甘,但是哪有什麽辦法?自己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小妾的兒子,還帶著畸形和醜陋麵容,沒有女人會喜歡自己。
一直到父親送走了客人,奎拉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站著,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任何想去的地方了。
從小就欺負自己的哥哥老早就察覺到醜陋的奎拉在盯著自己的小女友看,他等父親離開後走向奎拉,二話不說的扯過他的衣領,把他拽到了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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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醜八怪在看什麽?啊!我的女人也是你能看的?!”
拳頭一拳一拳的打在奎拉的臉上,醜陋的臉變得紅腫。
“好不甘心,明明已經被打習慣了...可是這一次為什麽感覺很憤怒呢?”奎拉抓過地上的沙子,拋向了哥哥,然後趁著他被迷眼的間隙把他掀翻。
他學著哥哥無數次毆打他那樣,騎到了哥哥的身上,用拳頭一拳一拳的打在哥哥的臉上。
好像積攢了16年的委屈和心酸在這一刻都得到了釋放,奎拉大聲的哭泣,大聲的怒吼。
在揮出了5、6拳後,哥哥又重新獲得了主動,強壯的身軀爆發出比奎拉強大數倍的力量,將其從身上掀翻。
“醜八怪!你膽子肥了啊!還敢還手!”
哥哥穿著靴子的腳,一下一下的踢在奎拉的身上,仿佛不解氣一樣,他又舉起一旁拳頭大的石頭砸向奎拉的腦袋。
奎拉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隔壁房間傳來正妻帶著家仆毆打媽媽的聲音,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兒子被奎拉毆打,於是她遷怒於奎拉的母親。
房間裏無人看護,沒人在乎他這個廢物,頭上的繃帶潦草的纏繞,傷口也沒有處理,下人也不在乎他的死活......
他起身,注意到床頭櫃上有一把鋒利的剪刀,它正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光,仿佛在召喚著奎拉拿起它。
於是奎拉拿過了它,奎拉跌跌撞撞的來到了窗戶邊,他把剪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如果自己的活無法給予任何人美好,那自己早該離開。
睜開眼,天空萬裏無雲,月亮巨大而潔白,多麽美麗的景色啊!
“再見了......算了,反正沒人在乎我。”想和什麽人告別,奎拉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個朋友。
鮮紅的血液流下,剪刀並沒有結束奎拉的生命,在他的眼睛裏,月亮開始從潔白變為血紅,一道所有人都看不見的黑色霧氣飛速從他的嘴巴和傷口湧入。
奎拉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強壯,雖然他依然殘疾,但是他能爆發出的力量恐怕已讓人望塵莫及。
恍惚間,他看見了女孩與紅月下哭泣的畫麵...
這一刻,他獲得了魔神權柄。
聽著隔壁傳來的求饒和尖叫,奎拉突然感到無比的煩躁,他緩緩的放下剪刀,向隔壁房間走去......
明明自己就應該這樣默默的死去,但是自己身上卻發生了這種詭異的變化,他覺得這是神在指引他幹些什麽——比如幹掉所有給他帶來不幸的人!
不知不覺間,奎拉的心智已然被權柄影響,多年積累在心裏的負麵情緒控製了他。
不一會兒,隔壁房間傳來不同的聲音,剪刀劃過女人的脖頸,尖叫聲是她們為奎拉喝彩,血液在牆麵書寫出奎拉的憤怒。
把求饒置之不理,把哀嚎通通無視,奎拉開始用這些人對待他一樣對待這些人。
那一晚後,整個家裏隻有奎拉一個人活著出來......他手裏拿著把鮮紅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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