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流逝。
    江源一直都處於絕對的專注當中，一斧一斧的斬殺阿修羅，完全沒有任何力竭的跡象，甚至連稍稍虛弱，都不曾顯現。
    並且，江源本身也無法感受到，自己的極限，究竟在哪，身體給他的反饋，仿佛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沒有極限。
    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沒有極限！
    兩年半。
    孤島早已經崩塌，江源懸立在空，舉目四望，冥河天地已經變得荒蕪。
    生靈盡滅！
    兩柄凶煞猩紅的大劍，懸立在江源前後兩側，散發著毀天滅地的劍勢。
    元屠。
    阿鼻！
    “看來傳言有誤。”江源輕語道，“元屠、阿鼻兩劍，並非弑神槍所煉製。”
    “傳言確實有誤。”冥河老祖的聲音冷冷響起，“當年的你，可遠遠沒有如今強。”
    “當年的我？”江源一怔。
    “難道你忘了，你曾去過另外一個時空。”冥河老祖冷笑聲響起。
    江源微微眯眼，問道：“你是那個時空的冥河老祖？”
    “有區別嗎？”冥河老祖幽幽道，“天地因你變得更加混亂，真正的末世已經快要來臨。
    無法真正成道，超脫因果之上，終究會遭到清算。
    你選的路，大概是集齊四大十二品蓮台。
    你太天真了，即便這次讓你拿走業火紅蓮，你也集不齊這四大蓮台。”
    “集不齊嗎？”江源輕語，猜測問道，“是因為西方那位？”
    功德金蓮，在西方的接引道人手上。
    接引道人，是聖人，實力無法估量，想要從接引道人手上奪走功德金蓮，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止。”冥河老祖說道，“這倒也不必隱瞞你，當初西方那位獲得功德金蓮，並非沒想過，集齊四大蓮台。
    但更高的那位，一開始就不準任何生靈可以集齊四大蓮台。
    羅睺被滅殺之後，滅世黑蓮崩碎，不知所蹤。
    而淨世白蓮從未真正現世過，一開始就被分解了，其中一部分，在一個任何生靈都找不到、得不到的地方。”
    “在哪裏？”江源好奇，直接問道。
    冥河老祖幽幽道：“你應該想得到。”
    江源心中一動，知道在哪了。
    道祖鴻鈞手中！
    “為什麽？”江源不解，“即便是在成道者裏，祂也是最強大的存在，難道還忌憚四大蓮台？”
    “祂忌憚的，自然不是四大蓮台。”冥河老祖說著，聲音裏忽然充斥起感慨，“事實證明，祂的忌憚也不無道理。”
    “什麽意思？”江源詫異。
    冥河老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十二祖巫共同運轉都天神煞大陣，會引出什麽來？”
    江源眼裏閃過一抹明悟之色。
    盤古。
    十二祖巫組建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能夠召喚出盤古真身。
    關於天地毀滅，江源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盤古。
    天地毀滅，很可能跟盤古有著極大的關係。
    就在對峙羅睺之際，蘊含盤古斧部分斧刃碎片的大斧，被一隻無形大手掠去。
    那隻大手的主人，和盤古必有極大的淵源。
    至高無上的道祖鴻鈞，忌憚開天辟地的盤古大神，這確實很有可能。
    兩者孰強孰弱，還真不好猜測。
    江源心裏，其實是傾向於盤古要更強。
    但，最近的經曆，讓江源無法確定了。
    祖龍以身開辟了一方天地，結果被江源吞噬個一幹二淨，最終是祖龍敗逃。
    羅睺的情況，也差不多。
    還有此時此刻的冥河老祖，雖也開辟了天地，但其實力，根本不足以壓製如今的江源。
    而盤古開辟的天地，從龍、鳳、麒麟三族爭霸，一直到末法時代，天地似乎變得越來越小；所能容納的強者，似乎也在變得越來越少。
    天地間的力量，都去哪了呢？
    江源暗暗搖了搖頭，沒有多想，當務之急，還是獲取業火紅蓮。
    “你我之間，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江源說道，“我被你困住，無法阻止你逃離，但繼續再戰下去，你必亡無疑。”
    短暫的寂靜過後。
    “如果在我巔峰時期，勝負會逆轉。”冥河老祖幽幽說道。
    江源很平靜，“我很好奇，你化身天地，究竟是自願，還是被迫？”
    “看來還有很多事，你都還不知道。”冥河老祖意味深長的道，“你還不夠強。”
    江源頓了頓，覺得這句話從冥河老祖口中說出，有點可笑，又莫名的懂得了這句話的含義。
    “做決定吧。”江源淡淡道，“我並不介意，徹底吞噬你。”
    “記住，我們這一戰，還沒結束。”
    猩紅散去，無盡混沌氣傾湧。
    一株業火紅蓮浮現在江源身前。
    清菡顯現，和江源並肩而立。
    王母、玄冥兩女，也都各自從定海神珠裏出來，和江源、清菡一起，打量著業火紅蓮。
    “冥河居然就這樣認輸了。”玄冥輕語，眼裏閃過一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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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母沉吟道：“冥河認輸，多半是因為這世間，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冥河，以及業火紅蓮。”
    “誰知道呢。”江源搖了搖頭，目光落在身前的十二品業火紅蓮上，打量一陣，瞥了眼清菡，“是我煉化，還是你煉化融合？”
    “你先煉化，我再融合。”清菡輕聲道。
    “好。”
    江源點頭，隨後看向玄冥，“你先跟在我身邊吧，後土在我這呢，她的複活之路，需要用到你。”
    “好。”玄冥點頭，在江源進入羅睺天地的時候，她和後土已經有過交流，知道了一切。
    “玄冥、王母，你們一起趕路，返回人世間。”江源道，“我進入定海神珠裏，用昊天鏡放慢時間，煉化業火紅蓮。”
    “好。”
    “……”
    返回人世間的途中，江源所在定海神珠的時間，相比於外麵，放慢了千倍左右。
    在漫長的時間裏，業火紅蓮都屬於冥河老祖，在冥河老祖還活著的情況下，想要徹底煉化業火紅蓮，其實難度很大。
    江源的優勢有兩個：一是業火紅蓮和滅世黑蓮屬性相近；二是他修煉的滅世黑蓮經，很不講理。
    天地萬物，乃至混沌，無物不可吞噬煉化。
    就算是天地法則，也照樣吞噬。
    魔道，就是可以吞噬一切。
    另外一邊。
    峨眉山上。
    在兩年半之前，楊戩的記憶忽然複蘇了。
    “回來了。”
    楊戩望向天際，感受到了兩道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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