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猴，你有何疑惑，要問本尊？”
    …
    神聖而威嚴的聲音，從如來佛祖口中吐出，祂目光如炬，平淡的盯著江源和孫悟空。
    孫齊天淡淡看了眼如來佛祖，目光又掃過這大殿裏或站、或坐的一眾金色佛陀、菩薩、羅漢，好奇問道：“你們這些所謂的佛陀，平時就一直坐在這裏嗎？”
    站在孫齊天身側的江源，眼裏閃過一抹古怪，掃了眼大雷音寺裏的諸佛，聽著孫齊天問過之後，心裏竟也隱隱好奇這一點了。
    一眾坐著的大佛，皆是神色如常；站著的金色羅漢們，則有不少怒目圓睜，似是認為孫齊天的問題，有辱佛門。
    如來佛祖神色淡然，反問道：“你闖到這裏，就是為了問這個？”
    “那倒不是。”孫齊天搖了搖頭，“純屬好奇。”
    “本尊隻回答你一個問題。”如來佛祖淡淡道，“想好再問。”
    孫齊天撇了撇嘴，看了眼身邊的江源。
    “你問。”江源輕聲道，並沒有喧賓奪主。
    在這裏，他的對手並非這位高高在上的如來佛祖，而是那兩位聖人。
    孫齊天俯視如來，聲音略顯冷冽，“我很好奇，我被你鎮壓五百年，你到底用了什麽法子，讓我屈從?”
    “屈從…”江源眸光微動，猜測天地毀滅之後，孫齊天複蘇時的狀態，多半是取經之前。
    而更可能，是被剛鎮壓到五指山的前幾年。
    那幾年，應該是孫悟空最憤恨如來的。
    “自然是因為佛法無邊，你見到了佛法的高深莫測，自願皈依佛門。”如來佛祖淡笑道。
    不少金色大佛也露出了笑容，而站著的一些羅漢，笑容裏還蘊含著些許譏諷。
    孫齊天眼眸泛冷，盯著如來佛祖，“必定是你使了詭計，不然老孫我絕對不可能屈從佛門。”
    如來佛祖笑了，“潑猴，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事實就是，你的傲骨，五百年就折了。”
    孫悟空握緊了金箍大棒，神色冷峻如冰。
    “不太對勁…”江源微微眯眼，察覺到不對勁。
    此刻的如來佛祖，和他想象中的如來佛祖，差別很大。
    在他的想象裏，如來應該是有佛性的，不會隨意譏諷旁人；而此刻的如來佛祖，給江源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得意的小人。
    “你不信？”如來佛祖淡笑道，“可事實就是如此，被鎮壓五百年，你看到了佛法的無邊浩瀚，主動拜金蟬子的轉世身為師，一路護送他來到這裏，迎取大乘真經，後又成為了我佛門的鬥戰勝佛。
    其實，這一切你都已經想起來了，但你不敢承認。”
    “定是你使了詭計，惑我心智。”孫齊天冷笑，扛起金箍大棒，冷冽道，“今日，了斷因果！”
    如來佛祖神色平淡，目光落在江源身上，“江道友，我們之間應該沒有因果吧？”
    “你認識我？”江源眉梢輕挑。
    如來佛祖平靜地道：“略有耳聞。”
    “是嗎？”江源右手伸出，掌心浮現一顆定海神珠，“我和佛門亦有因果，我想知道燃燈古佛，身在何處。”
    “定海珠…”一眾金色大佛齊刷刷的盯向江源手中的定海神珠。
    如來佛祖也打量數眼，開口道：“燃燈佛祖已經圓寂，不複存在。”
    “我不信。”江源道。
    “佛祖還能騙你不成？”一名站著的金色羅漢怒目瞪向江源，聲音冷怒如驚雷。
    唰！
    孫齊天揮動金箍大棒，直接一棒子轟向了這金色羅漢。
    金色羅漢臉色大變，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金箍大棒便已經轟臨頭頂，金色的羅漢身瞬間分崩離析，化作金色光粒。
    眾多金色大佛臉色大變，齊齊怒視孫齊天。
    “潑猴，爾敢？”一金色大佛右手向前一推，足有六丈長的金色大掌直直覆蓋向孫齊天、江源。
    江源右手掌心的定海神珠，忽然爆發一股堪稱無法抗拒的吞噬力，襲來的金色大掌瞬間變小，湧入到定海神珠當中。
    金色大佛的攻擊，頃刻間消解無蹤。
    一眾金色大佛麵露異色，都沒再出手。
    江源盯著如來佛祖，淡淡道：“讓燃燈出來。”
    如來佛祖平靜地道：“江道友，你這是想要借題發揮。”
    “借題發揮又如何？”孫齊天冷笑道，“你鎮壓我五百年，老孫今日至少也要鎮壓你五百年！”
    如來佛祖沒去看孫齊天，目光仍在江源身上，“江道友，你來此，也要鎮壓本尊？”
    江源搖了搖頭，如實說道：“你還不配。”
    “嗯？”眾多金色大佛一怔，旋即齊齊露出怒色。
    如來佛祖眼眸變得深邃，盯著江源不語。
    孫齊天眉頭微皺，斜睨江源，“你這話，是不是把我也給貶了？”
    “咱們各論各的。”江源低聲道，“你找茬，我托底。”
    孫齊天輕哼一聲，手中金箍大棒直指如來佛祖，一臉桀驁，戰意衝霄，冷冽道：“如來，當年你使詐，鎮壓我五百年。
    今天，要全都還回來！”
    “徒兒，退一步海闊天空。”一道悲天憫人的聲音響起。
    孫齊天皺眉，眼底閃過一抹抑鬱。
    “金蟬子…”江源暗道，不用回頭，單憑這聲‘徒兒’，也知道來人是誰。
    金蟬子，或者說，唐三藏。
    一名年輕的金色大佛憑空出現在大殿之上，抬眸望向上空的孫齊天，幽幽道：“徒兒，難道你連為師都忘記了？”
    孫齊天握緊金箍大棒，冷冷問道：“你教了我什麽？”
    “大乘佛法。”金蟬子開口。
    “嗬…”孫齊天笑了。
    金蟬子想了想，改口道：“西天取經的路上，我教了你很多佛法。”
    孫齊天嘴角微微勾起，譏諷道：“我怎麽記得，是我護送你一路，而你卻三番兩次的不信任我，仗著緊箍咒，數次折磨我？
    我很想知道，我們之間的師徒情分在哪？”
    “徒兒，當初你可不是這樣的。”金蟬子歎氣道。
    “當初？你好意思提當初？”孫齊天冷笑道，“當初，我一路斬妖除魔，護送你到達這裏，你可曾念過我的恩情？”
    “我現在勸你離開，就是還念著曾經的師徒情分。”金蟬子輕聲道。
    孫齊天搖了搖頭，看向江源，“我若對他出手，總覺得會對我不利。他，以及其他佛陀、菩薩、羅漢，都交給你。
    我來戰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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