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
    那次在三岔鎮，王諾和愛德華因為軒轅蘭的事情產生分歧。
    當時王諾叫了愛德華一次爺爺，但是後麵王諾還是習慣性的叫愛德華大公，哪怕他現在自己也是帝國大公爵。
    這聲大公，在王諾心裏是尊敬。
    “坐。”
    愛德華就像是在鬱金香一樣，指了指對麵的凳子。
    王諾乖乖坐到凳子上，看著愛德華。
    愛德華揉了揉太陽穴，開口說道：“我感覺很不好，可是又找不到原因，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比蒙一族？”王諾疑惑問道。
    “不是，倒杯酒給我。”愛德華開口說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麽原因，隻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心慌。
    心慌，他這一輩子遇到的並不多。
    艾琳娜出生那一晚上，遇到愛神，就是這種感受。
    王諾站起身，打開櫃台，拿了一瓶暴君，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換成血腥瑪麗。
    “就拿暴君吧。”愛德華開口說道。
    “好。”
    王諾把酒換成暴君，給愛德華倒了一杯。
    愛德華一飲而盡，沉默的看向窗外，那邊是坦丁帝國的方向，他有些想自己的孫女了。
    以往自己心煩的時候，艾琳娜總會捏著自己的肩膀，給自己講那些並不好笑的笑話，然後自己配合的樂嗬著。
    還有庫奇，這個孫子，害怕又敬佩自己，但是在家裏看到自己煩惱的時候，也會膽怯的說一句：爺爺，你要注意身體啊。
    庫西身上發生的事情，愛德華很清楚。
    庫裏罪該萬死，死一萬次他都不會心痛，可是庫奇是無辜的，為了保住鬱金香的名聲，自己親手殺死了庫奇，還讓他承受了叛國的汙名。
    這件事情，讓愛德華一夜白頭，是愛德華心裏最大的痛。
    “王諾。”
    “大公。”
    “南境很好，你是對的。”愛德華開口說道。
    “額，謝謝大公。”王諾開口說道，能夠得到愛德華的認同，在王諾看來，真的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你想要改變的不是階級，是規則。”
    “是的，大公，我從未想改變過階級，我隻想改變一些規則。”
    “但是你的規則，會同化階級。”
    “嗯。”
    王諾並未否認，這樣的世界，階級不可能不存在，能夠製定一個讓世界都遵循的規則，那就足夠了。
    愛德華曾經說過，王諾自己就是階級的代表，你要消滅階級，就是消滅自己，當時兩人還激烈的爭論過。
    愛德華覺得，王諾的做派是一種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虛偽。
    王諾升為公爵之後，愛德華接受卡奇命令回到南境。
    這段時間，他帶著約翰去了很多城市，看到了很多東西。
    南境現在，的確比自己在的時候更好。
    階級還在，但是也能說沒有在。
    王諾製定了新的遊戲規則，規則的變化使得貴族和平民都在同一框架下運作。
    階級，這是一個禁忌詞語，這牽扯到所有的貴族。
    強大如文森特都是隻能歎息。
    所有的貴族都害怕權力被削弱，因為在他們心裏，特權被削弱就代表著權威消失，代表著貴族將徹底消失。
    但是愛德華這一路看來，這種規則的變化並沒有完全消除貴族的權威，反而通過公平的規則讓那些真正遵守規則的貴族獲得了更多的尊重和權威。
    規則讓這種權威的轉變從“恐懼”變成了“尊重”，反而讓社會更加的穩定和進步。
    世界之心出事後，王諾一直有提到一個詞語，叫做末法時代。
    末法時代，法則消失，壽命降低，這裏麵有一個時間段存在。
    愛德華在想，如果末法時代降臨，那就意味著舊有的權力結構和規則將不再適用。
    所有人將回到同一起跑線，貴族和平民之間的差距將被抹平。
    到時候，那些曾經在貴族權力和武力壓迫下的平民，真的還會服從貴族嗎？
    反過來，真到那個時候，南境幾千萬平民會毫不猶豫的跟隨王諾。
    到時候，王諾振臂高呼，整個世界所有貴族都將徹底被平民撕碎。
    “小諾，和艾琳娜成婚吧。”
    “額。”
    王諾愣住了，沒想到這個時候愛德華會提出這個，這也是愛德華第一次用如此親近的稱呼叫自己。
    “你的理想，差不多已經完成了，現在需要的隻是時間慢慢同化，隻要度過這場災難，再也沒有人能擋住你，你也該給艾琳娜一個家了。”愛德華開口說道，他其實更想說，他怕自己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好。”王諾開口說道。
    “好啊。”
    愛德華看到王諾回答的如此幹脆，心裏也是有一絲暖意，拿起酒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王諾站起身，拿掉愛德華手裏的酒杯，重新打開櫃子，開了一瓶血腥瑪麗。
    “爺爺，暴君度數太高了，傷身體，艾琳娜說了不讓你多喝烈酒，喝這個吧，對身體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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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德華愣了一下。
    一聲爺爺，讓愛德華的眼眶一下紅了，庫奇死後，艾琳娜離開後，好久好久沒人以親人的身份這樣關心自己了。
    愛德華端起酒杯，猩紅色的液體進入口腔之中，隻感覺這杯酒，真是自己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酒。
    這杯酒，也有些嗆人，讓愛德華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我走了。”
    “我送你。“
    “好。”
    王諾跟在愛德華身後，一直到愛德華走進傳送陣才回到城堡。
    看著王諾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那張曾經年輕的臉龐已經染上了歲月的痕跡，變得成熟了很多，自己的鬢角也添加了些許白發。
    ‘咱們道士不能同房，不然修為會消失。’
    想著老道士的謊言，王諾不由得笑了起來。
    “老道士，我要結婚了，你能看到嗎？”
    “我想你了啊，爺爺。”
    王諾趴在櫃子旁，濕了袖子。
    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王諾走出了城堡，去到了坦丁帝國。
    貝蒂還在魔法塔中，卡斯坦像一位老父親一樣，給貝蒂演示著自己的新魔法，說著其中的細節。
    “紅姐。”
    “怎麽又回來了。”
    “我要結婚了。”
    貝蒂手指上的火苗熄滅了，愣了一下神，出現在王諾麵前。
    “艾琳娜？”
    “嗯。”
    “她答應你了？”
    “沒有，現在去和她說。”
    “沒臉皮，萬一人家不答應呢。”
    貝蒂一指點在王諾額頭，眼眶卻是紅了起來，自己的弟弟，終於要在這邊安家了。
    “走，我和你一起過去。”
    道院裏麵，艾琳娜趴在桌子上麵，看著前麵的魔法水晶球，一絲魔力從指尖飄出，然後整個水晶球裏麵，大雪紛飛，飄落到小人的身上。
    艾琳娜帶著開心的笑容，就好像這些雪花是飄落在自己身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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