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巴巴魯斯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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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麥爾的怒吼在戰場上炸開,手中的爆彈槍噴吐著怒火,直到彈匣發出空倉掛機的哢嗒聲。這把忠誠的武器被毫不猶豫地拋棄,取而代之的是從腰間抽出的第二把利刃——一柄饑渴難耐的鏈鋸劍。
    現在,這位戰士化身為死亡旋風。
    右手的動力劍在離子過載下發出刺耳的尖嘯,藍白色的能量場將空氣電離出焦灼的軌跡;左手的鏈鋸劍則像頭被激怒的猛獸,鋸齒瘋狂旋轉的轟鳴中夾雜著嗜血的震顫。
    兩把武器在他手中仿佛獲得了生命,以完美的韻律交織出死亡的圓舞曲。
    動力劍劈下時,泰倫蟲族引以為傲的生物裝甲如同熱刀切黃油般一分為二;鏈鋸劍橫掃而過時,旋轉的鋸齒將異形血肉絞成細膩的血霧,混合著破碎的骨片向外噴濺。
    幾丁質甲殼、共生武器、奇詭的外星器官——在薩麥爾暴怒的劍刃風暴麵前,這些令人作嘔的異形構造都變成了漫天飛舞的屍塊。
    兩把武器在他手中永不停歇,憤怒化作了這台人形殺戮機器的唯一動力,驅動著這場血腥的收割。
    麵前這隻蟲族的外骨骼盔甲很堅硬,但在分解力場下依然如同薄紙。
    薩麥爾的雙劍劃出致命的弧光,每一次斬擊都伴隨著甲殼爆裂的脆響。異形扭曲的肢體在劍刃下斷裂,畸形的頭顱帶著噴濺的酸性體液滾落地麵。戰場上仿佛下起了一場血肉之雨,破碎的幾丁質碎片在劍風中旋轉飛舞。
    薩麥爾的盔甲早已被腐蝕性體液浸透,黃黑相間的黏液順著陶鋼護甲的紋路滴落,在腳下匯成一灘冒著氣泡的毒沼。但他渾然不覺,雙劍舞動的範圍已然劃出一片死亡禁區——任何膽敢踏入的蟲族都在瞬間化作四散飛濺的有機碎塊。
    這是聖吉利斯之子最危險的戰鬥狀態。
    狂怒賦予了他們無與倫比的力量,卻也吞噬掉了所有的理智。
    每一次放縱怒火,都像是向著深淵邁進一步。薩麥爾的劍技越發淩厲,但頭盔目鏡後方的雙眼,卻已經向著另一種狀態轉變。
    這是條不歸路——當最後的理智被怒火焚盡時,等待他的隻有永恒的瘋狂,以及在殺戮中迎來的終焉。
    一頭泰倫武士攔在薩麥爾麵前,四隻鐮刃手臂中的一對死死架住轟鳴的鏈鋸劍,鋸齒與生物鐮刃摩擦迸濺出刺目的火花。另一對胳膊則高高舉起,生物質槍的槍口開始泛起不祥的綠光。
    但太遲了。
    薩麥爾的動力劍已然斬落,劍刃在空氣中劃出一道藍白色的殘影。
    劍刃切斷異形頸椎的瞬間,武士蟲掉落的頭顱被分解力場包裹,如同過熟果實般爆裂開來。
    飛濺的酸性體液在薩麥爾的胸甲上蝕出嘶嘶作響的凹坑,但無頭的軀體仍詭異地維持著戰鬥姿態。四隻鐮刃手臂神經質地抽搐著,共生武器滴落的黃色黏液在地麵腐蝕出縷縷青煙。
    這具行屍走肉般的身軀踉蹌著向前邁了半步,最終轟然倒地。腹腔破裂後湧出的消化酸與沼澤混為一體,發出令人作嘔的沸騰聲。
    死了一隻,但還有更多,殺戮永無止境。
    鏈鋸劍的鋸齒再度咆哮起來,沾滿碎肉的動力劍重新亮起電光。
    薩麥在蟲群中殺出一條血路,每一擊都伴隨著異形支離破碎的殘軀。
    他的怒吼聲中蘊含著超越凡俗的狂暴,那不是人類應有的憤怒,而是某位半神在借他宣泄。動力頭盔的目鏡後方,他的嘴角正緩緩扯開一個猙獰的弧度。
    時間在殺戮中失去了意義。
    薩麥爾的意識如同沉入血海的石子,在無盡的憤怒中越陷越深。胸腔內兩顆心髒以近乎自毀的頻率瘋狂搏動,超負荷的肌肉纖維不斷發出撕裂般的警告信號,但這些痛楚都被更強烈的殺戮欲望所淹沒。
    當鏈鋸劍最終在酸液與碎肉的侵蝕下停止轟鳴時,就像丟棄爆彈槍一樣,薩麥爾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它。他的拳頭直接貫穿了一頭武士蟲的胸腔,手指抓住某個搏動著的核心器官。隨著一聲野獸般的低吼,那個腫塊狀的異形心髒在他掌中爆裂,腥臭的體液順著指縫滴落。
    這具蟲族殘軀轟然倒地時,突如其來的寂靜籠罩了戰場。
    薩麥爾站在由蟲屍堆砌的小丘之巔劇烈喘息,方圓數十米內再無活著的敵人。
    破碎的幾丁質外殼鋪就出一條血腥的地毯,其間散落著無數被肢解的刀蟲殘骸,更有十餘具武士蟲的龐大軀體以各種扭曲的姿態凝固在死亡瞬間。酸性的霧氣在這些屍堆上方盤旋。
    他轉身,尚能運作的目鏡自動對焦,在更遠處,一個遠比武士蟲龐大的陰影正等待著他的挑戰。
    那身影如山嶽般巍峨聳立。曾經令百萬戰士誓死追隨的英俊麵容,如今凝固成一個充滿褻瀆意味的冷笑。那是對他記憶中所有美好的殘忍嘲弄。昔日的睿智目光已被邪神的混沌之力徹底扭曲,猩紅的眼瞳中燃燒著墮落的輝光。
    薩麥爾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動力裝甲的伺服係統在過載狀態下尖嘯。他踏著蟲族堆積如山的屍骸衝鋒,戰靴與死屍身上的幾丁質外殼撞擊得叮當作響。
    “荷魯斯!受死!”
    這聲怒吼仿佛裹挾著萬年積怨,薩麥爾從屍山頂端縱身躍下。動力劍劃出一道危險的弧線,卻在接近目標時戛然而止。劍刃撞上一堵無形的壁壘,分解力場與屏障碰撞迸發出炫目的火花。
    下一秒,纏繞著金色的鐵拳轟然擊出,精準命中薩麥爾的頭盔。
    “給我醒過來!”被當成荷魯斯挨打的利亞大喊。
    戰士的動作僅僅遲疑了半秒,動力劍便再次揚起,劍刃上的分解力場發出更加危險的嗡鳴。
    “艸你的尼歐斯,你的破玩意兒怎麽還沒生效!”利亞一邊用力場屏障硬接薩麥爾的劈砍,一邊對著通訊器怒吼。
    “沒道理啊!”全息投影中的尼歐斯皺起眉頭,“你再用點力砸!”
    “用力?好!”利亞咬牙切齒地攥緊球體,在又一次擋開薩麥爾攻擊的間隙,用盡全身力氣將那顆球砸向戰士的頭盔。
    一聲類似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
    利亞手中的球應聲裂開,一道清冽如泉水的光芒從裂縫中激射而出,射入薩麥爾的目鏡之中。
    戰士高舉的動力劍懸在半空,不再落下。
    半晌,分解力場的嗡鳴戛然而止。
    薩麥爾反手將動力劍深深插入身旁的蟲屍堆,緩緩摘下髒兮兮的頭盔。
    當那張從猙獰中恢複平靜的麵容顯露時,兩道殷紅的血淚正從充血的眼眶中湧出,在眼角犁出觸目驚心的痕跡。
    “聖吉列斯啊!”
    嘶啞的聲音破碎在哽咽中。薩麥爾的雙膝重重砸進屍堆,他就這樣跪倒在血沼之中,跪倒在利亞麵前。
    “為……為您的救贖,吾於此……慟哭。”
    ————
    聖吉利斯,第九軍團聖血天使的原體,在荷魯斯大叛亂時間線上已過世,他的死使得所有的子嗣患上了除“血渴”外的第二項缺陷“黑怒”。症狀是狂怒,失去理智,看誰都像殺死聖吉利斯的凶手荷魯斯。
    ……
    小劇場:
    利亞:達咩!怎麽做了幼師和保姆還不夠,還要給人當爹啊!救救我救救我!
    尼歐斯看戲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