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外，楊文江瞧著那失魂落魄的劉家人，尤其是那雙目無神的劉海中，不禁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何雨柱說道“王主任、一大爺，我送送你們吧！”
    同時，還不忘給許大茂使了個眼色。
    王主任微微一笑，“何主任，這不會耽誤你的事兒吧？”
    何雨柱樂了，“耽誤啥呀，食堂那邊沒啥要緊事，我送你們到門口，再回去也來得及。”
    許大茂也附和道“是啊，我也正好閑著，一起送送你們。”
    王主任點點頭，沒再言語。畢竟，軋鋼廠是重點單位，哪能讓他們幾個隨隨便便在這裏麵逛呢。
    有人看著也好，省得萬一出了啥事，牽連到他們自己。
    隨後，幾人就慢悠悠地往廠門口走去，劉海中則回車間了。他現在受了處分，也不敢瞎咋呼了。要擱以前，他沒事的話，肯定得送送。
    路上，何雨柱主動打破了這有些沉悶的氣氛，“大家要不在食堂吃完飯再走唄，眼瞅著就到午飯時間了，今天我請客，咋樣？”
    王主任搖搖頭，“還是算了吧，等改天有機會再來嚐嚐軋鋼廠的飯菜，街道辦還有好多事呢，得趕緊回去處理！”
    就這樣，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楊文江、劉光齊、常愛花倒是沒怎麽吭聲。
    楊文江心裏琢磨著該怎麽說劉光天的事，而常愛花、劉光齊則完全沒了心思。出了這麽大的事，哪還有閑心閑聊啊。
    廠門口，何雨柱望著幾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啊。
    許大茂樂嗬嗬地湊到何雨柱身邊，“柱子，你咋還唉聲歎氣的，不會是同情上劉海中那家夥了吧？”
    何雨柱挑了挑眉毛，“這地兒可不適合說話，走，去我辦公室，我跟你說說。”
    許大茂頓時來了精神，“成，那我就不回宣傳科了，去你那兒，順道吃個午飯再回去。”
    說罷，兩人一同朝何雨柱的辦公室走去。
    廠門口外，楊文江停下腳步，“常嬸子、光齊，你們稍等會兒。”
    緊接著，他對王主任說“主任，我想跟他們回院子裏一趟，處理點事兒，等忙完了再去街道辦，成不？”
    王主任點了點頭，然後把楊文江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這事兒你別太著急，劉海中在院子裏也住了這麽多年了，別讓人看著寒心。”
    楊文江苦笑著搖了搖頭，“主任，關鍵不是這事兒，之前不是說院子裏二大媽找過來了嗎？
    院子裏的人都看出來劉光天跑了，所以我得回去處理一下。
    我剛才本來想跟劉海中說的，可看他那樣子，我怕又刺激到他，還是先跟常愛花他們說，等劉海中回來讓他們自己說吧！”
    王主任愣了一下，“劉光天今天走啊？”
    楊文江點了點頭。
    王主任歎了口氣，“行吧，你去處理這事吧，辦得幹淨點，畢竟，那天那個張同誌可說了，算在他們頭上，你可別給說漏嘴了。”
    楊文江說道“知道，我心裏有數，我就說院子裏發現的，回去跟他們調查一下。”
    王主任拍了拍楊文江的肩膀，“辛苦你了！
    劉海中一家搬走後，你應該能輕鬆不少呢。”
    楊文江隻是笑了笑，心裏卻在琢磨著，不知道會是誰搬進來呢，再說了，院子裏還有其他愛鬧騰的呢。
    楊文江回到常愛花這裏，說道“常嬸子，咱們邊走邊聊吧，光齊你也湊過來聽聽看，這是你們家的事。”
    劉光齊點點頭，推著車子無精打采地跟在後麵。
    楊文江問道“常嬸子，你和劉師傅有沒有叫光天去收拾家裏的一些東西？”
    常愛花瞪大眼睛看向楊文江，一把抓住楊文江的胳臂，“一大爺，你這是啥意思？
    我和老劉可沒想著要搬出院子，咋可能去處理家裏的東西呢？”
    常愛花說著，手抓得越來越緊，心裏有了不祥的預感。
    後麵的劉光齊突然抬起頭，“一大爺，是不是劉光天幹了啥事？”
    楊文江點點頭，把二大媽看到的和猜測到的一五一十地跟兩人講了。
    常愛花手一鬆，滿臉都是難以置信，腳一軟，差點就摔倒了，“不可能，不可能，光天咋會跑呢？他能跑哪兒去？”
    後麵劉光齊氣得咬牙切齒，“我就說嘛，劉光天這個沒良心的家夥，早就有二心了，怪不得會撒謊呢。
    媽，那個什麽西直門的吳曉琬是假的，你們都被他給騙了！”
    常愛花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光齊，你說的這是啥意思？你知道些啥？”
    劉光齊看了看旁邊的楊文江，又想到自己那丟盡臉麵的老父親劉海中，索性也不在乎了。
    於是，把自己怎麽調查的，得知的消息，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說了出來。
    常愛花隻覺得腦袋嗡嗡直響，沒想到那個看著挺老實的老二竟然能幹出這種事來，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往後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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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險，楊文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常愛花，劉光齊也顧不上車子了，隨手一扔，趕緊過來扶著常愛花。
    “媽，你可不能倒下啊……”
    在劉光齊愛的呼喊和楊文江的勸慰下，常愛花這才回過神來。
    常愛花緊緊抓著楊文江，“一大爺，你可得幫幫我們家啊，一定要把光天找回來，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家散了啊！”
    楊文江嘴角一抽，心說我上哪找去？說不定劉光天這會兒已經坐上大西北的火車了，他可沒那本事。
    “常嬸子，你們家的事，我不好摻和。上次，劉海中也說了，你們家的事，別找我們幾位大爺……”
    常愛花眼淚汪汪，雙腿一軟，就要下跪，“一大爺，老劉那是說胡話呢，你可不能不管啊！”
    楊文江哪能讓常愛花跪下，一用力就把常愛花拉了起來，“光齊，你就這麽看著你媽下跪，也不拉住她。
    這事你既然能查出來，那就接著查唄。”
    劉光齊拉住常愛花，“媽，一大爺說得對，你放心，劉光天沒戶口，沒介紹信，他跑不了多遠。
    咱們先回去，我肯定把他抓回來。”
    楊文江也附和道“對，光齊說得沒錯，沒介紹信，光天能去哪兒，說不定是搬出去住了或者找到工作搬到宿舍了。”
    在兩人的安慰下，常愛花這才稍稍安心，急匆匆地往四合院趕去。
    四合院，二大媽回來後，就把自己看到何雨柱、楊文江的事說了出來，大家一聽，就知道街道辦去軋鋼廠了，都在外麵等著消息，看看事情會怎麽處理。
    反正上班的中午也不回來，她們晚做會兒飯也不打緊。
    辦公室裏，許大茂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柱子，我沒聽錯吧！劉光天真的跑大西北了？”
    何雨柱笑著點點頭，“那可不，不過，這事你可別亂說，我答應了一大爺要保密的。
    這事就劉光天一個人辦的，一大爺、街道辦都不知道，知道不？”
    許大茂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真沒想到啊，劉光天這小子平時悶不吭聲的，居然憋了個大的。
    不過，二大媽都來找一大爺了，院子裏估計也都知道了。
    劉海中這次可真是攤上大事了，工作、家庭兩頭都受打擊，也不知道他扛不扛得住！”
    何雨柱樂了，“所以啊，我才跟你說，這兩天你可別在他跟前晃悠了，要是我不在，他發起瘋來把你收拾了咋辦？”
    許大茂脖子一梗，“他敢，他要是敢動手，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何雨柱翻了個白眼，“他都發瘋了，還會在乎這些？
    你又不是一個人，還有老婆孩子呢，你受得了，家裏人受得了？”
    許大茂的臉立馬垮了下來，“那行吧，這兩天我不在他麵前說啥了。不過，我跟別人說應該沒事吧。”
    何雨柱無奈地聳聳肩，“隻要別把一大爺吩咐的事說出去就行。”
    許大茂嘿嘿一笑，“那必須的，今天我回家就在家裏盯著劉家，肯定特別熱鬧。”
    二大媽幾人看到楊文江和常愛花回來，一點都不驚訝，隻是沒想到劉光齊也回來了，仔細一想，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劉光齊過來也是應該的。
    二大媽幾人趕忙迎上去，打聽消息。常愛花顧不上和這些人說啥，拔腿就往家裏跑，她得趕緊看看是不是真的少了東西。
    楊文江簡單地把劉海中的處罰講了講，大家聽完後，一個個都像被掐住脖子的雞，瞬間變得啞口無言。
    賈張氏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楊文江居然真的說到做到，把劉海中給攆出去了。
    她就算再自信，也知道自家可比不上劉家啊，人家可是七級工，家裏還有幹部呢。自家就秦淮茹一個工人，還是個小小的二級工。
    她是真的怕了！
    二大媽又開口道“一大爺，光天到現在還沒回來，是不是真的跑了？還是去當上門女婿了？”
    楊文江搖了搖頭，“不知道呢，不過，劉光齊之前調查過，說西直門那邊那事是假的。”
    二大媽眼睛一瞪，“啥？假的？”
    大家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嬸滿臉的難以置信，“光天這孩子咋這樣呢？”
    三大媽張了張嘴，想說點啥，卻又說不出來，這就是四九城的孩子，真有本事啊。
    楊文江歎了口氣，“具體我也不清楚，去劉家看看吧。”
    隨後，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後院走去，楊文江不緊不慢地走在人群中。
    賈張氏則默默地跟在人群後麵，按照她往日的性子，非得去挖苦常愛花幾句不可，可現在她可不敢了。
    常愛花到家後，先回了自己屋裏，看到大褥子底下的戶口本啥的都在，連錢票都沒少，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劉光齊從另一屋裏跑過來，“媽，劉光天的衣服、被褥都沒了！”
    常愛花一屁股坐到床上，咬著牙，“找，把他找出來，讓老劉好好揍他一頓，非得打斷他一條腿，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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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光齊點點頭，“媽，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不過，剛才回來的時候，一大爺的態度好奇怪，我爸之前幹啥了？”
    常愛花歎了口氣，和劉光齊講起那天的事。
    劉光齊聽後皺起眉頭，這也太巧了吧，楊文江剛說完不管他們家，他們家就出事了。
    就在劉光齊琢磨這事的時候，大家夥都過來了。
    李嬸在門口喊道“老劉家的，光天咋回事啊？
    我們都可擔心了，要是有啥難處，就跟我們說說唄。
    都是老鄰居了，能幫上忙的地方，我們肯定幫。”
    劉光齊眉頭一皺，把要站起來的常愛花按下去，“媽，交給我吧！”
    說完，就朝外麵走去。
    常愛花又站了起來，不過沒出去，在裏屋門口看著劉光齊的背影，她心裏突然踏實了。
    那個以前整天要吃要喝的小屁孩已經長大了，能扛起事兒了。
    劉光齊到了門外，瞅了瞅人群中的楊文江，總覺得楊文江知道點啥。
    “各位嬸子，謝謝大家的關心哈。大家都知道我爸受罰的事了，我爸犯錯受罰也是應該的。
    不過，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挺亂的，就不請大家進去了。
    我媽也受了驚嚇，心情不好。
    這些事，我們自己能搞定，就不麻煩大家了，謝謝大家的好意。”
    眾人聽後，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這完全沒提劉光天的事兒啊。
    李嬸這時發話了“既然光齊都這麽說了，那咱們就都回吧。
    光齊，以後有啥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我們先回了。”
    大家也附和著李嬸說了幾句場麵話，然後朝往前院走去。
    劉光齊很想叫住楊文江問個明白，可楊文江卻一個閃身先走了。
    賈張氏強壓下內心的好奇，跟著大家來到前院，想聽聽有啥消息。
    大家到了前院後，楊文江說道“得嘞，既然這邊沒啥事了，那我就回去上班了。
    劉家跟大家做了這麽多年鄰居，大家能幫就幫一把。
    具體搬家時間還沒定呢，大家還是珍惜最後的鄰居時光，別把多年的鄰裏情分給作沒了。”
    說完，還特意瞅了瞅後麵的賈張氏。
    賈張氏心裏清楚，知道楊文江這話是在警告她呢，她趕忙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楊文江走後，大家又回到抄手遊廊坐下。
    二大媽歎了口氣，“唉，真沒想到，多年的鄰居，說做不成就做不成了。”
    三大媽看了看二大媽，說道“這叫啥，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啊！”
    二大媽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沒想到真有人要被趕出院子了。
    不過，三大媽這話可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啥意思啊？三大媽你這話啥意思啊？”
    “是啊，三大媽，你咋還說起文化詞了，給咱解釋解釋唄。”
    三大媽說道“就是說，好事壞事不是固定的，都是人自己作出來的。”
    聽三大媽這麽一說，大家恍然大悟，可不是嘛，劉海中就是自己作妖，才會遭這麽多罪。
    還有劉光天，不就是受不了劉海中的打罵，這才溜之大吉了嘛！
    大家又把目光投向後院，不知道劉光福以後會咋樣呢？
    劉光天會不會找回來？那時候大家還會是鄰居嗎，還能看熱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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