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一來，何家就像被注入了新鮮血液，起碼在旁人眼裏，這生活水平是蹭蹭往上漲。
    再加上二大媽之前在院子裏說的那些話，大家都不禁感歎，何雨柱這小子命也太好了吧。
    當然，在這個年頭，大家可不興這麽說，也就是私下裏說說。
    王母在四合院過得挺開心，平時不是做做飯，就是帶著王建君出去溜達溜達。
    雖說這天兒熱得很，可老是在家裏吹風扇，時間一長身體也吃不消啊。
    倒是何雨水，這段時間老是叫著大家一塊兒出去轉，一開始王建君和王母還跟著，到後來就隻剩下何梓萱跟著她了。
    這麽一來二去的，兩人的皮膚都變得有點黑了。何雨柱就想不明白了，這麽熱的天，這倆丫頭出去轉悠個啥，每天還那麽精神。
    棒梗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聞到何家飄出來的香味了，瞧了瞧桌上的窩窩頭和水煮菜，他就隨便扒拉了幾口，實在是沒啥胃口。
    吃完飯，也不管太陽有多毒，棒梗就跑到院子走廊去玩兒了。在中院，那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到了走廊，棒梗發現閆解娣正和閆解曠玩區字棋呢，一個用石子，一個用樹葉，兩人玩得可開心了。
    這可把棒梗饞得心裏直癢癢，他也想加入，隻可惜周圍的孩子早就排好了玩的順序，他就算按順序來，也隻能排在最後麵了。
    閆解娣最終被她哥給堵住了，隻好乖乖下場，等著下一次上場。
    棒梗眼睛一亮，“閆解娣，咱倆一起玩吧！”
    閆解娣撅起小嘴，“沒畫線，怎麽玩呀？”
    要說這四合院建得是真不錯，整個院子都是鋪好的地磚，要玩隻能拿石筆或者粉筆在地上畫線，才能擺好棋子呢。這要是在村裏，隨便找個樹底下，拿根棍子就能畫好了。
    現在啥東西都用得可珍惜了，像粉筆和石筆這樣的東西，大家都恨不得用到最後一點點，哪能讓孩子拿回家隨便寫寫畫畫呀。
    棒梗眼神一暗，也是，沒有畫好的線，總不能在腦袋裏想象著玩吧。
    閆解娣好奇地問“你咋不在家和你妹妹玩了？”
    棒梗聽了撇撇嘴，“還不是傻柱家，又做好吃的了，弄得到處都是香味，我可受不了，這才出來玩的。”
    閆解娣更感興趣了，“柱子哥家又做啥好吃的了？”
    棒梗搖搖頭，“不知道，反正炒的菜裏放了豬肉，聞著可香了。”
    閆解娣驚訝地問“你能聞出來？”
    棒梗有點不服氣，“我咋聞不出來，我又不是沒吃過。”
    閆解娣感歎道“真的嗎？現在供銷社賣的豬肉可多了，咋沒見你們家買過呢？你不會是說你以前吃的吧，那麽久了你還能記住味道？
    你們家就三個孩子，要是買了肉肯定能分不少呢。
    不像我們家，大嫂懷孕了，啥都得先照顧她吃。”
    棒梗還是有點不服氣，“我們家雖然沒買肉，但是我奶奶帶我出去吃過呢。”
    緊接著，他又開始顯擺起來，“我奶奶之前就帶我出去吃烤鴨了，那烤鴨可香了，外麵的皮脆脆的，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油，好吃極了，我一個人就吃了半隻呢！
    我奶奶還說以後要帶我去吃紅燒肉呢！”
    閆解娣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就是上次你奶奶被搶的那回嗎？”
    她印象中吃烤鴨，那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兒了，還是她爸買回來一家人一起吃的，每個人也沒分到多少。
    棒梗的臉“唰”地一下就黑了，怎麽就扯到他奶奶被搶這件事上了。為了保住自己的麵子，棒梗開始胡編亂造起來。
    “才不是那一次呢，放暑假那天我奶奶又帶我出去吃了。
    不僅吃了烤鴨，還去國營飯店吃了炒菜，裏麵的肉可香了。
    這次我們可沒被搶，吃得飽飽的就回來了。”
    閆解娣點點頭，“你奶奶對你可真好，又給你買烤鴨，又帶你去國營飯店。”
    有個孩子聽到他們的對話，馬上跑過來問，“棒梗，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國營飯店剛做出來的菜比剩菜還好吃嗎？”
    “是啊，烤鴨店裏麵長啥樣，我就隻吃過帶回來的烤鴨，還沒進去過呢。”
    他們也不是沒吃過國營飯店的菜，但是都是家裏請客後帶回來的剩菜，很少有去國營飯店吃飯的。
    棒梗見眾人看向自己，心裏那叫一個美，虛榮心瞬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跟你們說，之前我奶奶帶我去的可是便宜坊……”
    棒梗開始跟孩子們吹起牛來，連正在下棋的那倆孩子都不玩了，停下手中的棋子，豎起耳朵聽著棒梗的描述。
    棒梗話頭突然一收，幾個孩子就急了，“棒梗，你咋不說了！”
    “就是，棒梗你不會是在吹牛吧！”
    棒梗笑嘻嘻地說道“讓我說下去也行，不過說好了，我要先下棋。”
    排在閆解娣後麵的那個孩子立馬應道“行，你快說，我把機會讓給你。”
    說著，麻溜地把地方讓出來，讓棒梗蹲在畫好的棋盤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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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梗見自己的小算盤得逞了，也不再藏著掖著，繼續眉飛色舞地講了起來。
    等講完後，棒梗樂顛顛地下起了棋，可他那水平實在不咋地，下了一盤就輸得一塌糊塗，然後灰溜溜地把位置讓給了下一個人。
    棒梗這次沒了故事可講，隻能眼巴巴地等著排隊了。
    不過，讓棒梗沒想到的是，等晚上孩子們回家吃飯的時候，一個個都跟家裏大人學起了嘴，把棒梗之前說的那些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禿嚕出來了。
    這可好了，大家第二天的話題，全變成了賈張氏。賈張氏每次去上廁所，都會被院子裏的人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
    這可把她給嚇得夠嗆，把最近這幾天的事情在心裏翻來覆去地想了個遍，也沒想明白大家為啥這樣。
    大家也都學精了，要是當麵去諷刺賈張氏，肯定又得跟她吵起來，吵來吵去的，氣壞了自己可劃不來。
    還不如在背後蛐蛐她呢，既不生氣，又能解解悶。
    何雨柱正吃著晚飯呢，王母就把這事兒給說出來了，王建君在旁邊也一個勁兒地補充。
    何雨柱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她這膽子可真夠大的啊，上次剛被搶了二十塊錢，這會兒又出去偷吃，也不知道咋想的。
    不過聽這意思，沒帶回來給秦淮茹她們吃？”
    王母直搖頭，賈張氏被搶這事兒可不太光彩，院子裏的人自然不會跟她說，還是王建君告訴她的。
    她就不明白了，賈家就指著秦淮茹一個人掙錢，賈張氏還帶著孫子出去偷吃，也不知道補貼一下家裏。
    王建君嘴一撇，“沒有，我聽院子裏幾個大媽說了，放暑假那天確實看到賈張氏帶著棒梗出去了，但是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的。”
    王母感歎道“這賈張氏也太過分了，他們賈家就靠秦淮茹養活，再怎麽疼孫子，也不能光帶著孫子出去吃啊！”
    王建君沒好氣兒地說“媽，她就是重男輕女，把那個棒梗當成寶，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看她這是想和棒梗搞好關係，讓棒梗記住她的好，等她老了，好給她養老。”
    王母撇撇嘴，“那也不能差太多啊，時間長了，肯定得出問題。”
    ……
    許大茂在家裏聽李琳說起這事兒，眼睛一下子亮了，“嘿嘿，別人怕她賈張氏，我可不怕。
    既然秦淮茹不知道這事兒，我就把這事兒告訴秦淮茹。
    上次賈張氏還舉報我，這次我就讓她婆媳倆鬧起來！”
    說著，他就放下筷子，準備去院子裏大肆宣揚一下賈張氏的豐功偉績。
    李琳一把拉住他，“你急啥呀，去招惹賈張氏幹啥，一大爺肯定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看，何必去當那隻出頭鳥呢。
    等那邊院子蓋好了，咱們就搬走，別管院子裏的這些事了。
    再說了，你又不是沒收拾過賈張氏。
    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哪有那麽巧的事，你們那天去釣魚，賈張氏就被搶了。
    他們愛咋咋地，跟咱們有啥關係，你就別去瞎摻和了！”
    許大茂嘿嘿一笑，“琳琳，你真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行，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大發慈悲，放賈張氏一馬。”
    李琳噗嗤一笑，真當她們幾個是吃素的呀，都是老夫老妻了，稍微一琢磨，就知道賈張氏和易中海那事跟他們三個脫不了幹係。
    還喝酒吃肉，也太明顯了吧。
    “好了，趕緊吃飯吧。”
    ……
    易中海算是院子裏最後一個知道賈張氏又帶著棒梗出去偷吃的人了，易櫟楓整天就在家吹風扇或者看小人書。
    李翠蘭壓根就不理他，他自然也不可能從李翠蘭那裏得到什麽消息。
    這還是他下班的時候碰到閆阜貴，閆阜貴告訴他的。
    易中海就知道早晚會有機會的，這不，機會說來就來了。
    不過呢，他得好好想想，怎麽把這事讓秦淮茹也知道。
    上次他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教育秦淮茹，秦淮茹連個屁都不放，肯定是知道他故意的。
    這次要是直接上門去說，指不定還會適得其反呢。
    他還得再觀察觀察，院子裏好多人都對賈張氏有意見，他就不信沒人會跳出來說這事。
    這幾天，易中海一下班就盯著院子裏的動靜，隻可惜，院子裏一直安安靜靜的，賈家也沒傳出什麽爭吵聲，這可讓他大失所望啊。
    傳謠言那肯定是不行，院子裏的人都知道了，就秦淮茹還被蒙在鼓裏呢，大家隻是沒當著她的麵說罷了。
    想到是因為下棋這事兒引起的，易中海覺得，再用棋來解決這件事也挺不錯的嘛。
    周末這天，易中海帶著易櫟楓出去吃了烤鴨，順道給聾老太太帶回來一隻。當然咯，當著易櫟楓的麵，他說是給李翠蘭和聾老太太帶的。
    畢竟，在兒子麵前，他得表現得好一點嘛。
    等回到院子裏，他就在走廊裏畫了一副棋盤，然後帶著易櫟楓，讓他和院子裏的孩子一起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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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呢，則是搖著蒲扇，看著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
    果然，去上廁所的棒梗被吸引過來了。易中海又特意畫了一副棋盤，讓棒梗也留下來一起玩。
    這可把棒梗高興壞了，沒想到易中海還挺照顧他的。
    易中海估摸了一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口問“櫟楓，今天中午的烤鴨好吃不？”
    易櫟楓笑嘻嘻地回答“爸，今天的烤鴨可好吃了！”
    易櫟楓這話就像打開了話匣子，幾個孩子立馬圍了過來，問他是不是也去過烤鴨店。
    易櫟楓可是易中海的老來子，那不光是便宜坊，全聚德也去過，甚至還去過民族飯莊（東來順，公私合營後改名民族飯莊，後來又改回東來順）吃過涮羊肉呢。
    這自然引起了其他孩子們的好奇，紛紛詢問易櫟楓裏麵是啥樣的，涮羊肉怎麽涮，是不是跟大人說的一樣，裏麵有各種各樣的醬啥的。
    看著被眾星捧月般圍著的易櫟楓，棒梗那叫一個羨慕啊，他也就隻去過便宜坊，像全聚德、民族飯莊，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易中海起了個頭，就到了前院和倒座房的門口，然後悠哉悠哉地等著秦淮茹去廁所。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瞅見了秦淮茹，他一個箭步就衝到門口走廊，嘿，果然，還有孩子在興高采烈地說著外麵飯店的事兒呢。
    易中海順嘴就問了句“棒梗，我聽說你去便宜坊吃烤鴨了，那邊咋樣啊？”
    棒梗見易中海問他，那叫一個高興，嘴就跟開了閘似的，可還沒說兩句呢，易中海就火燒屁股似的往廁所跑。
    棒梗好不容易開了個頭，哪能這麽輕易就停下啊，他還想讓大家都羨慕羨慕他呢。
    於是，又跟其他孩子講起他和賈張氏去吃烤鴨的事兒。
    孩子們之前也聽過，可在這物資匱乏的年代，還是特別樂意聽棒梗再講一遍。
    見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棒梗那叫一個得意忘形，又開始了他的吹噓之旅。
    秦淮茹這邊剛走到倒座房這兒，就聽到了棒梗的聲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看來棒梗和院子裏其他孩子玩得挺開心啊。
    她還擔心上次他和賈張氏被人搶，會受到影響呢。
    不過，走著走著，秦淮茹就覺得有點兒怪，這棒梗咋說起被搶那次吃烤鴨的事兒了呢？這不是把自己的糗事往外抖摟嗎？
    秦淮茹眉頭一皺，心想聽聽棒梗到底怎麽說的，她故意放慢了腳步。這越聽越覺著不太對勁兒，這好像不是被搶的那回啊！
    秦淮茹心裏一沉，得，她婆婆又帶棒梗出去偷吃了！
    易櫟楓聽著棒梗在那兒顯擺，心裏可就不樂意了，“棒梗，你咋不把烤鴨帶回來給你媽吃呢，你看，我就讓我爸帶回來給我媽和奶奶吃。
    上次你說被搶了，這次總不能又被搶了吧。”
    其他孩子聽易櫟楓這麽一說，也都七嘴八舌地問起了棒梗。
    棒梗小臉一紅，他當然不可能說沒有，於是又編起了瞎話，“我咋沒帶回來，我是悄悄帶回來的，就是怕被搶，所以才偷偷帶回來的。
    我媽和我妹妹都說可好吃了呢，說我帶回來的烤鴨可香了。”
    秦淮茹心裏歎了口氣，這棒梗不僅跟賈張氏出去偷吃，現在還學會撒謊了。她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倒座房和前院門口處。
    她可不能直接上去揭穿棒梗，那樣多讓孩子沒麵子啊，還是等回家再收拾這小子吧！
    易中海在廁所門口瞅著院子門口方向，他估摸，秦淮茹應該早就出門了。
    現在還不出來，那說明，八成是聽到棒梗的話了。
    剩下的一成是去倒座房找一大爺，還有一成，棒梗說完了，秦淮茹啥也沒聽見。
    他也不嫌廁所味兒大，就那麽等著，沒一會兒，就見秦淮茹和三大媽有說有笑地出來了。
    易中海也不知道秦淮茹到底聽到沒有，不過還是縮進了廁所裏，等回去問問易櫟楓不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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