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閆阜貴囈語著從睡夢中醒來，大前門小酒館的酒是不錯，喝了之後醒來也不會頭疼，但是喝完白酒後的副作用還是避免不了。
    頭昏昏沉沉的，口幹舌燥。
    “瑞華，有沒有水喝？”
    閆阜貴沒有睜開眼，下意識和往常一樣詢問，並伸出手往邊上摸索。
    果然，和往常一樣，一杯水塞到了他的手裏。
    他睜開眼，撐起身子，倚在床頭，咕咚咕咚喝起水來。
    一缸不冷不熱的茶水下肚，閆阜貴像是活過來一樣，嘴裏發出滿意的哼聲。
    他這才注意到外麵已經天光大亮了，笑嗬嗬看向自己媳婦，“瑞華，多虧了你……”
    想著像往常一樣，捧自家老伴兩句，沒想到看到自家老伴麵色十分不好看，心裏不由得一咯噔，難不成昨天喝了酒耍酒瘋了，沒睡好？
    “瑞華，你這是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楊瑞華看到自家老伴這樣子，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當家的，昨天喝多了後的事情你還記得不？”
    閆阜貴說道：“昨天我記得是光福送我回來，然後就被幾個人抬了回來，然後院子裏……”
    說著說著，閆阜貴的聲音慢慢變小，昨晚一幕幕記憶浮上心頭。
    人的大腦就是這樣，有時候下意識會忽略掉一些不好的回憶，特別是喝酒後做出的一些事，一旦別人提起，那麽就立馬記了起來。
    當然，也有那種是自己慢慢回憶起來的，或者直接喝斷片了，什麽也記不得。
    不怕你喝醉，就怕喝醉後有人幫忙回憶。
    閆阜貴現在就是第一種情況，在意識到昨晚發生的事，閆阜貴麵色變得蒼白，手裏的缸子不由得掉在了地上。
    幸好，水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不然被子都要濕了。
    閆阜貴哆哆嗦嗦說道：“我大爺位置沒了……”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紡織廠有著閆解成走關係，軋鋼廠這邊剛拜托了劉海中，他還想著再找找楊文江幫忙呢，沒想到自己大爺位置沒了。
    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房子的事黃了，那麽他就成了這個家的大罪人了。
    楊瑞華歎了口氣，輕聲安慰道：“當家的，不就是大爺位置沒了，以前你不也是下來一次，最後又上去了。
    咱們不著急，這會下來了，後麵還會上去的。”
    閆阜貴吞了吞口水，剛才喝下的一茶缸子的水似乎沒起作用，現在喉嚨更加幹了。
    “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麽，你全部和我說一遍。”
    說著，閆阜貴往被子上的衣服裏摸去，摸出煙來，顫顫巍巍點上。
    楊瑞華不緊不慢說起了昨天的事，從楊文江回來到後麵會議結束一家人回來。
    “當家的，昨天找老劉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通過昨天閆阜貴喝成那個樣子，楊瑞華覺得事情應該是八九不離十，通過這好轉移一下閆阜貴的注意力。
    一根煙已經燃盡，閆阜貴沒有抽幾口，他沒想到自己昨晚那麽瘋狂，這要是當時認錯態度好一些，說不定他這大爺位置能保下來呢。
    “唉！我這腦子，怎麽關鍵時候犯了渾呢！”
    閆阜貴說著，就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楊瑞華見狀，趕緊上前阻攔。
    “當家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後悔也不管用了。
    我們要向前看，人生就是起起落落，不就是大爺嘛，咱們早晚能重新當上。
    再說了，這大爺位置有什麽好的，好處一點沒有，整天勞心費力的，還不如不當呢。
    你看柱子、老王他們不都沒當，日子還不是照樣過的紅火。”
    楊瑞華心裏清楚，人家日子過得好，那是有著幹部身份，家裏職工多，人口少。
    可是，其他人她又不能拿來舉例子。吳春明、陳明和他們家不對付，更何況這事還是牽扯到陳明的院子。易中海那就是前車之鑒，因為犯事擼下來的。
    周大陽、楊文江又是大爺，劉海中那是孩子爭氣……
    院子裏沒有幾個可以拿來舉例子的。
    閆阜貴歎了口氣，“你說的也對！”
    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還有什麽辦法，隻能向前看。
    楊瑞華又說道：“當家的，老劉那邊……”
    閆阜貴聽到楊瑞華問起這事，臉色這才好看一些，“老劉那邊沒啥問題，已經答應了幫忙了。
    事情成不成的，還要看咱們自己。
    對了，現在幾點了，一大爺上班了沒有，我要過去和他說一說，昨晚喝酒犯了糊塗。”
    能掙幾分是幾分，還要讓楊文江幫忙呢，暫時還要搞好關係，不能撕破臉皮。
    楊瑞華說道：“已經八點半多了，一大爺上班走了。”
    閆阜貴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清靜一下，好好想想這事該怎麽辦！”
    說著，閆阜貴又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楊瑞華從地上撿起茶缸子，給閆阜貴沏了一杯茶水，然後坐到堂屋裏，不打擾閆阜貴沉思。
    楊文江這邊到了街道辦後，和王主任匯報了一下昨晚對舉報信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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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主任聽後笑著說：“文江，看來待在我們街道辦委屈你了，你這手段去派出所破案都不成問題了！”
    楊文江說道：“主任，你誇獎了，我這也是運氣好，正好碰到了！”
    王主任臉一板，“什麽運氣，這是你的實力，別人還不一定發現這問題呢。
    放心，你的功勞我不會磨滅，你這些年做出的貢獻我這一筆一筆都記著，你又是黨員，後麵我會組織開會，說一說關於你職位變動的問題。”
    楊文江眼睛一亮，“主任，你放心以後無論在什麽崗位，我都會繼續努力工作的，不會辜負組織的信任和培養。”
    王主任笑著說：“對，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朝氣。
    好了，馬上就要放假了，站好最後一班崗。”
    楊文江回應道：“好的主任，那我回工作崗位了！”
    王主任笑著點了點頭，不光楊文江要動，她也要動了，拉一拉楊文江正好。
    出了主任辦公室，楊文江樂嗬嗬的往自己辦公室走去，真沒想到自己這房子的事有了著落，工作也要變動了，真是大喜事啊！
    “老楊，回來了！”
    “老江，看你這樣子事情沒問題了！”
    一到辦公室，幾人看到楊文江這開心的樣子過來打招呼。
    楊文江笑嗬嗬回應，隻是簡單說了說，至於工作調動的事，他傻了才往外說。
    應付完幾個人，楊文江回到辦公桌拿起資料來，馬上就要放假了，還有幾家“五類分子”要走訪，他得好好安排一下時間。
    安排好時間，楊文江收拾起資料，準備出發。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楊幹事，外麵有人找，說是以前和你一個院的，叫劉光天！”
    楊文江眼睛一亮，“好嘞，我這就出去。”
    剛好出去走訪，時間一點也不耽誤。
    劉光天是掐著時間點來的，他也在政府單位工作，自然是清楚大概的時間點，就是他那邊用的是烏市時間而這裏是四九城時間。
    楊文江一出門，就看到了劉光天，人雖然黑了瘦了，但是精神了很多。
    “光天，前天我就聽院子裏說你回來了。好小子，精神了不少，看來在那邊混的不錯。”
    劉光天笑著說：“一大爺，本來我早就應該過來找你的，隻是剛回來，我這邊再加上我對象那邊都有不少事，這才今天過來。”
    楊文江說道：“叫什麽一大爺，你都不在院子裏住了，看得起叫我聲楊哥或者江哥就行。”
    劉光天說道：“那我以後就叫你楊哥了，楊哥來抽煙，這是那邊的雪蓮，你嚐嚐，我這不耽誤你工作吧！”
    說著，劉光天從兜裏掏出煙來，遞給楊文江。
    楊文江笑嗬嗬接過煙，“好，我也嚐嚐這邊疆風味。
    我這正準備出去走訪，不耽誤事。”
    兩人點上煙後，劉光天這才說出來的目的，“楊哥，我走之前說過會回來請你吃飯，這兩天我想著請你吃頓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楊文江想了想，今天走訪完就沒事了，明天就要放假，他還要和媳婦走一趟娘家，買些過年的東西。
    後天可以休息一天，大後天準備過年，然後再有時間就是年後了。
    “今晚你看怎麽樣？時間合適嗎？”
    劉光天笑著說：“有時間，我這兩天一直有時間，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
    楊文江笑著說：“那行，就今晚，你同學那邊你說了沒有？”
    劉光天說道：“他那邊我回來就去見了他一趟，他一直有時間。
    我還想單獨請你和他呢，怕你們不熟在一起不自在。”
    楊文江笑著搖了搖頭，“處一處就熟了，他要是沒意見，咱們就一起吃唄。
    你這請兩回，那花銷不就多了！”
    劉光天笑著說：“那行，中午我就去和他說一說，晚上咱們一起聚一聚！
    楊哥，到時候一起帶著嫂子過來，不然喝多的咱們可就不好回了！”
    楊文江笑著點頭，聽這話意思，劉光天這是不從家裏請，也是他那時候從家裏跑出去，戶口都遷出去了，劉海中當時應該沒給留位置，恐怕這兩天在家裏也不是那麽好待的。
    “好，你可別嫌人多。
    對了，你小子也結婚了，真是不聲不響把大事都辦完了，怎麽沒見你對象？”
    劉光天笑著說：“她這不是和雨水是同學，這有時間了，就去找雨水去玩了，想必你也知道這層關係。”
    楊文江笑著說：“你看，這就是緣分，雖然你們家搬出了院子，這關係還是一直牽連著。”
    劉光天笑著說：“可不是，我也是來到院子才知道的，咱們這緣分一直沒斷過。”
    楊文江點點頭，“應該請你進去喝杯茶的，你也知道我這裏還有事，不能請你了，有機會去我家喝茶聊天。”
    劉光天知道話題該結束了，“那行，楊哥你先忙著，我去定地方，下午等你下班了，我去找你和嫂子。”
    楊文江說道：“好，記得帶上弟妹，我光聽院子裏的人說了，弟妹怎麽好，還一直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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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光天回應到：“好嘞，那咱們下午見。”
    “下午見！”
    送走劉光天後，楊文江樂嗬嗬騎上自行車準備自己的走訪工作，今天對於他可以說是事事順利。
    感覺好事都遇到了一起，好的心情自然是有好的工作狀態，就連走訪工作也順心了不少。
    劉光天這邊事情也進行很順利，找到張抗聯把事情一說，張抗聯自然是沒什麽意見，能拓寬人際關係自然是很樂意。
    別看楊文江是街道辦幹事，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用得到呢，縣官不如現管。
    軋鋼廠，許大茂一上班處理完手頭的事就跑到了鍛工車間找吳春明了，不能事情都讓他做了，吳春明這邊什麽都不知道吧！
    吳春明聽到許大茂來找自己，很是詫異，兩人都在後院，有什麽事情在家裏說不好嘛，怎麽到廠裏來說了。
    想是這麽想，還是把手頭工作交接了一下，出了車間。
    其實，車間已經沒有什麽工作了，也就整理工具、保養機器準備放假了。
    “大茂，是有什麽急事嗎？”
    吳春明見到許大茂，立馬上前問道。
    許大茂眨巴眨巴眼，“春明哥，是有急事，本來想著昨晚和你說的誰知道你那麽早就休息了。
    今天早上由出門這麽早，所以隻能來車間找你了！
    走，去邊上說吧，這裏人多嘴雜的，不好說話！”
    吳春明尷尬一笑，“我這不是想著今天早點過來，好盡早保養機器，免得手忙腳亂的。
    沒耽誤事吧？”
    說著從兜裏掏出煙來，遞給許大茂。
    許大茂結活煙，心裏好受一些，“沒耽誤，這事早說早好！”
    說著，許大茂就往角落裏走去。
    吳春明跟在許大茂後麵，心裏納悶的很，昨晚？難不成是選大爺的事？要他支持一把？
    到了角落，許大茂點上煙，然後慢慢和吳春明說起房子的事。
    一根煙抽完，許大茂這才把事情說完。
    “事情大概就是那麽個情況，之前答應你的也不能說不算數，隻是多了一些變化，就看你怎麽選了！”
    吳春明立馬又給許大茂續上煙，他沒想到許大茂把事情辦的這麽體貼，還有的選。
    “大茂，王文林老師這邊好不好處理？要是好處理的話，我還是想在後院這邊。
    一個是我在後院這邊住習慣了，另一個是中院你也知道賈家嬸子和易師傅那邊都不是什麽好相與的。
    柱子那邊的房子很好，我並不是嫌錢多，你也知道我現在是六級工不差這點，我主要是想著有個好環境。”
    其實，他還沒說的是擔心何大清回來。
    雖然說的好，耳房那邊會給何大清留下，可是誰知道何大清回來會不會鬧呢，要是讓他們家立馬搬出去怎麽辦？
    還是住王文林那邊比較好，用他這兩間加上走關係換一換，那房子就屬於廠子裏的了，那麽隻要不像他師父那樣，他在那裏一直住的安穩。
    就是，這房子以前是他師父的，說出去不太好聽，也幸虧從王文林手中走了一手。
    許大茂深吸一口煙，他早有預感，“那行，春明哥既然你決定了，那麽這事就這麽說了，後麵我和柱子、老王會帶著你走關係。
    到時候，你可別心疼錢，別掉鏈子，回頭埋怨我們。”
    吳春明笑著說：“大茂看你說的，你們能幫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怎麽可能會埋怨你們。
    放心吧，這事我不會掉鏈子的，我這些年攢了不少錢，怎麽說也能拿個千兒八百的！”
    許大茂臉一黑，“春明哥，用不了那麽多，頂多就是請客吃飯，花不了個十幾塊錢，這又不是買房子。”
    吳春明尷尬撓撓頭，“啊？我還以為我這兩間換三間怎麽不得加個錢什麽的？”
    許大茂笑著拍了拍吳春明肩膀，“放心吧，有我們呢，不會讓你花那麽多的！”
    吳春明滿臉感激之情，“大茂，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
    這樣，今晚我請你們吃飯怎麽樣，正好放假了，咱們一起去國營飯店。”
    許大茂心中一動，他這段時間不是吃食堂就是在院子聚餐，大多都是出自何雨柱和他徒弟的手，吃吃外麵的也不是不行。
    “行，今晚咱們就聚一聚，我和柱子、老王說一聲，看看他們有沒有時間！
    要是沒時間，隻能改天了！”
    吳春明笑著說：“我這一直沒啥事，哪天都行，你們定好時間和我說一聲就行。”
    許大茂點頭，“那行，下班時候再說，我先去找柱子了。”
    吳春明樂嗬嗬說道：“好嘞，你去忙，我也回車間了！”
    看到吳春明這樣子，許大茂不放心的囑咐道：“春明哥，這事沒成之前你別往外說，被別人知道了，可能會出來攪局！”
    聽到許大茂這麽一說，吳春明立馬想起上躥下跳的閆阜貴來了，一本正經的說道：“大茂我知道了，這事我誰都不會說的，就連春妮都不說！”
    許大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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