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哥哥從小失散，最近我舅舅才從麻瓜世界把他找回來。”湯姆垂下眼簾，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水晶球。
    “他的養父母對他很不好，但那家的女兒卻格外照顧他。久而久之……他就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了。”
    特裏勞妮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你是說……你哥哥不確定自己到底是愛上了那個女孩，還是僅僅感激她？”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信裏跟我傾訴這些。”湯姆露出苦惱的表情，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一個不堪其擾的一年級學生該有的樣子，“我隻是個孩子，實在不想再收到這種信了。”
    特裏勞妮看著麵前這個學生的臉上浮現出不堪其擾的痛苦，嘩啦啦翻動著手裏的撲克牌：“哦，親愛的，也許他沒有分清楚什麽是愛情，什麽是親情。”
    “那個女孩是不是很漂亮？”特裏勞妮突然無厘頭地問了一句。
    “很漂亮。”想起那人一張造物主都偏愛的臉，湯姆很難反駁。
    “那是很容易讓人愛上她……”特裏勞妮嘀咕了一聲。
    “那教授，在這種情況下，什麽是親情，什麽又是愛情？”湯姆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冥想盆中看到的那些記憶，心底泛起一絲古怪的感覺。
    “愛情啊……”特裏勞妮雙手交疊，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最直觀的表現就是‘想和對方在一起’的渴望，或者說，渴望與對方共同經曆些什麽。
    想和對方一起做什麽，冥想盆裏的記憶在他腦海中閃過，湯姆心一沉，記憶中的他確實是有這樣的表現。
    “當然，還有愛情特有的某些特定行為，比如想和對方組成一個家庭，想和對方……”特裏勞妮突然意識到什麽，急忙打住，“哦，這些話題可能不太適合你這個年紀的孩子……”
    湯姆臉一僵，除了想組成一個家，還有些什麽特定行為，倒是說完啊。
    “那個姑娘她有男朋友嗎？或者說有沒有關係特別親密的男性？”特裏勞妮打算從其他方麵下手。
    “有。”湯姆想著，那個翻版的他確實和那人無比親密，親密得他都覺得礙眼。
    “那你哥哥會覺得心裏不舒服嗎，或者很討厭那個男性？”特裏勞妮接著問。
    湯姆又點了點頭。
    “哦，我想我明白了。”特裏勞妮滿意一笑，“你哥哥對那個姑娘確實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隻是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才會這麽困擾。”
    “如果他把感情分清楚了，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困擾了？”湯姆皺起眉。
    “當然，不過像他這種人，很容易陷入一種瘋狂的行為，我年輕時就有一個朋友愛上了麻瓜，她對那個麻瓜是有求必應。”特裏勞妮撇了撇嘴，“我把她這種行為叫做‘戀愛至上’。”
    “有求必應？”湯姆心一跳，像當初拉文克勞那個女幽靈海蓮娜一樣嗎？
    “是啊，有求必應，真的很恐怖。”特裏勞妮收起了她的撲克牌，“就算你哥哥真的愛上了那個麻瓜女孩也沒什麽的，他們又沒有血緣關係，總之，希望你早日脫離這個困擾吧。”
    湯姆眼底劃過一抹深思，戀愛至上嗎？有意思……
    隔天是周末，湯姆早上從寢室離開，看著幾十年如一日沒有變化的休息室，站在窗前，好像又回到了還在讀書的日子。
    那時候，他的靈魂還沒有分裂出第二個人來，也還沒遇見那個總是壞他事的人。
    城堡裏聖誕節的氛圍很濃厚，連接著地下教室和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走廊上，也不知道被誰粘了幾簇槲寄生在上麵。
    底下三三兩兩站著些竊竊私語的女孩子。
    湯姆皺著眉從他們身邊擠過去，女孩子們不怎麽感興趣地看了眼這個一年級的小蘿卜頭，讓出了路。
    “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的迷情劑真的有效果嗎？”一個女生低聲問道。
    “你打算買嗎？”另一個女生咯咯笑著，“想給傑克森用嗎？”
    問話的女生紅了臉，立刻不說話了。
    “反正我聽買過的人說特別有用，不過用那東西要特別小心，城堡裏禁止出現把戲坊的東西。”女孩促狹地笑了一聲，“如果你要買，不用擔心被捉住。”她從包裏拿出個香水瓶一樣的東西，“韋斯萊偽裝的特別好。”
    “你已經買了！還笑話我……”兩個女生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拐角。
    湯姆放慢腳步，已經將這番對話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他眯起眼睛，盯著她們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燭火打下的陰影投在他的臉上，將那雙黑眸襯得愈發幽深。
    另一頭，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被陰謀的簡雲，還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裏處理那副被魔藥浸泡過的骨骼。
    “再泡上兩天吧，可能還不太完美。”斯內普吹毛求疵地將玉石重新泡進藥水裏。
    “夠了吧，你都把時間拖延將近一個月了。”簡雲略顯無語，斯內普這丫的該不是近鄉情怯吧。
    之前比誰都急，這臨到頭開始退縮了？
    “我就是想做得更好些。”斯內普不自然地撇過頭，看著藥水中散發著微微熒光的玉石。
    “也行吧，正好最近忙他們的期末考試，等聖誕節假期再開始也好。”簡雲歎了口氣，俗話說早死早超生，反正遲早要見麵。
    “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吧？比如像阿利安娜一樣失去記憶。”斯內普有些緊張地問。
    “概率不大，阿利安娜是時間久遠，魂魄不全。”簡雲擊碎斯內普的希望，“而莉莉和哈利之間的血緣魔法，不僅保護了哈利，同樣也將她的魂魄栓得牢牢的。”
    “不過，其他副作用倒是有，畢竟骨骼是玉石做的，養護到位能維持個四五十年，養護不好，可就不好說了。”
    重塑肉體這種事在修士界跟喝水一樣，隻要有錢有修為，遍地都是材料，新的軀體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弊端。
    但在這個世界就不行，首先養魂燈出來的魂魄就不是完全整齊的，加上材料限製，能存在個四五十年，已經是他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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