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塵瞥了他一眼，抽了一口雪茄，任雪茄獨特的濃煙飄散在空中，這才說道：“有句話知人口麵不知心，你當他是兄弟，
    但他未必會當你是兄弟，有的人野心極大，眼紅病怎麽也治不好，看到別人成功之時，早就心存取而代之的念頭，
    當這個念頭一發不可收拾之際，就會如同野草一樣瘋狂生長，如果再加上幕後老板的慫恿支持，你說這個人會怎麽抉擇？”
    “你的意思是……姚生支持譚成將我取而代之？為什麽他要這麽做？”
    宋子豪聽懂了洛羽塵所言，卻忍不住陷入自我懷疑中。
    但僅僅瞬間，他便整理好思路，想通了這一切的根源。
    功高蓋主！
    隨著自己的客源越來越穩定，也越來越多，姚石這個幕後老板變得越來越忌憚，生怕自己會拽他下台，謀朝篡位，從而萌生了將自己除掉，換成捧譚成上位的想法。
    宋子豪很清楚一點，自己並沒有將姚石拉下馬的打算，也沒有長久待在偽鈔集團的打算。
    他已經考慮著退休的事情了。
    可自己是這麽想的，並不代表別人也會這麽想。
    當一個人太過於功高蓋主，受到別人的忌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是，事情真如洛羽塵所說的那樣嗎？
    宋子豪深深凝望洛羽塵一眼，隱隱覺得洛羽塵所說的是真的，並沒有騙他。
    而且，洛羽塵也沒有騙他的必要。
    剛才那短暫的鋪天蓋地的殺意席卷而來，已經令宋子豪明白到一個事實。
    洛羽塵的實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如果洛羽塵真要殺他們的話，或許他們根本抗衡不了多久。
    可洛羽塵並沒有這樣做，反而好言相談。
    就在宋子豪和小馬哥都心思電閃，氣氛沉默之時，封於修悄無聲息出現在轉角處，轉聲喊道：“洛生，裏麵搞定了……”
    一言驚醒宋子豪和小馬哥。
    他們神色各異看向鬼魅般出現的封於修，仔細打量一下，發現根本看不透封於修的實力，不由的心底微震。
    傳言龍門大將如雲，洛羽塵的心腹手下個個都是人才，現在一看，傳言不虛。
    “嗯……”
    洛羽塵微微點頭，示意他先回去地下印刷基地。
    封於修領命。
    臨走之時，他瞥了眼宋子豪和小馬哥，這才轉身離去。
    宋子豪和小馬哥接觸到封於修的眼神，心頭不由的浮起極度危險的感覺。
    一言不合之下，這個人絕對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這是他們曆經生死的第六感所帶來的判斷。
    精準無比！
    洛羽塵掃了他們一眼，直接上了副駕駛座，讓芽子掉頭，直下負二層。
    該說的已經說了，如果宋子豪和小馬連下來的勇氣都沒有，那他也不用多費口水。
    “豪哥…”
    看著法拉利的車尾燈消失在轉彎處，小馬哥轉頭看向他，輕聲說道。
    “走！無論如何，我們也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宋子豪深呼吸一口氣，毅然說道。
    頓了頓，他滿含深意的說道：“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們正好趁此機會脫離偽鈔集團，從此金盆洗手，再也不碰這玩意兒，我們這些年所賺的錢，足夠我們瀟灑過下半輩子了….…”
    小馬看著他，欲言又止。
    宋子豪察覺到他的異樣，想了想後歎息一聲道：“我知道你還眷戀這種曆經生死，刺激無比的生活，可是，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真的這麽好過嗎？”
    頓了頓，他又歎息一聲說道：“命在，一切都在，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小馬，你好好想一想吧……”
    小馬垂眸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先試試吧。”
    宋子豪笑了笑，上了車。
    小馬隨即也上了駕駛位，直接開到負二層。
    看到沿途橫七豎八的屍體，兩人的心底都忍不住浮現一種兔死狐悲和駭然震驚的情緒。
    此時，他們的心底不禁同時想起一件事。
    如果剛才他們執意要發難的話，此時會不會也跟這些以前的手下一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們不願意去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
    會！
    走進以往熟悉無比的偽鈔印刷基地，看到近百具屍體之時，哪怕是宋子豪和小馬都見慣殺戮場麵，依舊有些不太適應。
    現場裏，幾乎沒有血腥的出現，也沒有太過誇張的震撼死法。
    以他們眼力，幾乎可以判斷出這些人的大致死亡方式。
    要不就是脖子扭斷，要不就是被重擊於死穴而亡。
    簡單高效的殺人方式！
    宋子豪和小馬忍不住心有餘悸般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裏看到震撼駭然的神色。
    偽鈔印刷基地裏，除了洛羽塵跟那個漂亮的女人之外，隻有兩個人而已。
    就是這兩個人，把基地裏近百人屠戮一空？！
    沒有用槍，也沒有用冷兵器，其徒手格鬥的戰鬥力，究竟恐怖到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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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剛才沒有發飆而已！
    小馬的後背，忍不住冒出冷汗，心有餘悸的偷瞄洛羽塵一眼。
    洛羽塵正收起電板、芯片等物，見他們進來了，便指了指還在昏迷當中的姚石和譚成說道：“有什麽問題，直接問他們，他們不敢不回答……”
    宋子豪點了點頭。
    阿積上前弄醒姚石和譚成。
    姚石恍然醒來，迷糊之間看到宋子豪和小馬的身影，連忙定了定神，連眨眼睛，確定了眼前的正是宋子豪和小馬，下意識喊道：“阿豪，小馬，救我，救我……”
    醒轉過來的譚成也忍不住喊道：“豪哥，小馬哥，救命，救命啊！”
    宋子豪定定看了眼姚石和譚成，沉聲說道：“姚生，譚成，我剛才得知一個消息，不知道真假，希望你們能幫我解惑……”
    不等姚石和譚成說話，他繼續說道：“聽說你們想害我跟小馬，是嗎？”
    “我……不是的，不是的，你別聽他們亂說……”
    姚石急忙否認。
    他還心存僥幸，以為宋子豪和小馬跟洛羽塵是朋友的關係。
    看在宋子豪和小馬的份上，洛羽塵應該會饒了他們。
    可惜的是，他還沒有弄清現狀。
    “阿積……”
    洛羽塵冷哼一聲，命令道。
    阿積會意，上前一把掰斷姚石的第四根手指。
    “啊！”
    驚天慘叫聲，瞬間響徹印刷基地。
    在滿地屍體的映襯下，疹人無比。
    幸虧在偽鈔印刷基地的人都不是尋常人，這才沒有雞皮疙瘩浮現的囧態。
    宋子豪看到姚石受折磨，下意識想上前勸止，最終卻也什麽都沒做，僅僅閉上眼睛，仿佛自我安慰一樣，眼不見心不煩。
    從姚石最開始的神態，宋子豪已經看出了點問題。
    恐怕……洛羽塵所說的，百分百是真的！
    “啊！我說，我說，阿豪，我對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怕你搶了我的寶座，所以迫於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是譚成，是譚成，一切都是他，要不是他蠱惑我，我也不會這樣做……”
    撕心裂肺的劇痛下，又在阿積冷冽的眼神之下，姚石不敢再嘴硬，竹桶倒豆子般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宋子豪和小馬聽得真切，忍不住握緊拳頭，臉上浮現憤恨之色。
    “不是我，不是我，他在說謊！是他自己自作主張，他想借我的手除掉你們！豪哥，小馬哥，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們，真的，你們相信我……”
    傻眼的譚成總算回神過來，連忙反咬姚石一口，急不可耐的辯解道。
    什麽叫狗咬狗骨，什麽叫掉轉槍頭就是一槍，此刻的姚石和譚成演繹得淋漓盡致。
    為了保命，他們已經在所不惜，放棄了所有的尊嚴。
    宋子豪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喃喃說道：“為什麽？我替你賣命這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我是什麽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為什麽一定要致我於死地？錢跟權，就真的這麽重要嗎？”
    “阿豪，不是的，我……我隻是一時糊塗而已，你替我求求情，放過我好不好？就念在我提攜你發財，照顧了你這麽年的份上，你替我求求情，放過一馬，我保證以後都不要出現在你們麵前….…”
    姚石苦苦哀求道。
    宋子豪還沒說話，小馬已經忍不住怒喝道：“我照顧你大爺！曹尼瑪！這些年來，要不是我們兩兄弟替你風裏來雨裏走，刀山火海不斷去闖，有你這麽舒服坐在辦公室裏吹空調？”
    小馬哥本就是桀驁不馴的人，為人又衝動，眼睛裏容不下一粒小沙子，此刻知道真相後，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罵完姚石後，他又指著譚成，殺氣騰騰的吼道：“還有你！去尼瑪的！這些年我們兩兄弟沒少關照你吧？
    你不舒服，我把身上的幾萬塊都給你去看醫生，你有什麽辦不妥的事，我都替你收尾，結果你就是這麽報答我們？”
    “小馬哥，我知錯了，我一時鬼迷心竅，我該死，可是我也真把你們當大哥，求求你們看在這些年我做牛做馬的份上，饒我一回！”
    譚成哭道。
    為了再感人再誠懇一些，譚成甚至不惜猛扇自己的耳光。
    一看譚成這麽狠，姚石頓時坐不住了。
    他也想扇自己耳光，但卻苦於右手手腕被折斷，左手四根手指被掰斷，無法像譚成那樣演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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