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卒的生活是枯燥又乏味的。
    趙頭等人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中選擇隨波逐流、躺平混日子。
    每日裏就是耍錢、逛窯子，活一天算一天。
    而癸區新來的滕遠卻是一股清流。
    他每日裏除了值守、收屍，剩餘的時間都會和趙頭報備一聲然後去鎮詭司練武場苦練武技。
    這一日吃完晚飯，滕遠又去了練武場。
    不耍錢、不逛窯子，天天一得閑工夫就去練武場，滕遠成為了癸區白卒的一股清流。
    “趙頭，你猜老滕他大兒能堅持幾天？”
    有人看著離去的滕遠，笑嘻嘻的問道。
    “我押一兩銀子，賭他堅持不了三個月就會和我們一起耍錢。”
    “我也押一兩銀子，賭他堅持不了三個月。”
    趙頭嘴裏含著一根牙簽，斜著眼看著自己手裏的牌。
    搖了搖頭道：
    “我押一兩銀子，賭滕遠這小子能堅持一年。
    等一年後見慣了死亡和知曉了白卒本就是賤命一條的時候就會徹底放棄，加入我們的隊伍。”
    趙頭高看滕遠一眼，認為他能堅持一年。
    “一年？趙頭，為什麽這麽看好滕遠？”
    趙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看向遠處靠在牆角的林魂。
    “林魂，你覺得滕遠能堅持多久？”
    林魂站在陰影中，聽著四周油燈輕微的“劈裏啪啦”聲。
    “趙頭，我不知道。”
    林魂笑了笑沒有說出自己的看法。
    一個人去到一個新環境能否學壞，除了環境的因素之外自己的心才是重要的。
    滕遠怎麽樣，此刻對他評價為時過早。
    日久見人心。
    “嗬嗬，你看林魂自從上次遇到炸屍之後整個人也變得穩重了。很好很好。”
    趙頭用牙簽捅了捅自己的後槽牙。
    將一塊碎肉給鼓搗下來。
    “呸”的一聲吐出去。
    “滕遠這小子身上有一股狠勁，這才是我認為他能堅持一年的原因。”
    “嗬嗬，賭了賭了，我也和趙頭賭一兩銀子，我不認為滕遠你這小子能堅持三個月。”
    “哈哈，下注了下注了……”
    癸區白卒們又熱鬧起來。
    這枯燥的日子總會因為一些趣事變得好玩起來。
    大家都在等著看滕遠能堅持多久才會墮落。
    一個月過去了。
    滕遠熱情不減，每天無事就會趙頭說一聲然後跑去練武場。
    鎮詭司的練武場對所有武者境免費開放自然也包括白卒。
    用滕遠的話來說：
    我每天去錘煉武技，一是為了強身健體能夠抵禦這天牢暗無天日的侵蝕。
    二是為了能夠認識一些更高的武者境高手，如果混熟了說不定他們能指點個一招半式。
    當月發了俸銀，滕遠直接全都拿回家交給他娘。
    補貼家用，攢下些準備給自己買個蠻地的婆娘。
    在練武場幹勁十足，完全看不出來這小子有墮落的苗頭。
    這一晚，也是林魂修煉的重要時間節點。
    他感覺到自己請陰境初段的修為基本上已經修煉圓滿。
    是時候可以衝擊一下請陰境中段了。
    不過經過幾個夜晚的修煉讓林魂有些喪氣。
    每次觀想、運氣的時候總感覺到了重要關口就會泄氣。
    就如兩軍對壘，本來想要集合兵力大舉衝關。
    結果兵臨城下，馬上要攻城的時候卻發現兵力萎靡不振。
    這是怎麽回事？
    自從修煉《煎壽養蠱法》以來林魂都是一個人偷偷的琢磨。
    得益於他滿級壽命，可以反饋七滴神液提升修為的原因一直很順利。
    連續衝擊請陰境中段都無功而返。
    標準的是在臨門一腳的時候疲軟了，短小無力。
    林魂感覺自己遇到瓶頸了，必須要找個明白人問問。
    用老辦法，在通道的大門前把顧天福喊出來。
    如今在顧天福的打點下林魂隻需要敲門說出“顧天福”三個字就可以將他喊過來。
    不需要再額外給守門人賄賂銀兩。
    “林魂，是不是著急想再幹一筆私活？快了快了正在聯係著，過兩天找你哈。大把金子等著我們兄弟來賺，嘿嘿。”
    顧天福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油紙包塞給林魂。
    “這是城東醉香居的燒雞，今天我買了兩隻正好給你一隻，你倒是有口福。多吃點好的，養好身體別死的太早了。否則沒人給我顧天福收屍。”
    林魂將燒雞接過來，一股香氣撲麵而來。
    “謝了。”
    “你肯定又想白嫖我這個鎮詭司靈機星的消息。嗬嗬，誰讓我們兩個是合作夥伴呢，問吧問吧。”
    “顧天福，你現在什麽境界？”
    “嘿嘿，你如果能看得見一定會驚訝我顧天福高大威猛、身強體壯，我如今是武者境高段！
    正在想法積攢詭晶和黃金，打算向禁卒堂購買詭源修詭術，衝擊請陰境！”
    “顧天福，請陰境也分初段、中段、高段嗎？”
    “那是自然，所有的境界都分三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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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想要從初段進入中段，還需要什麽特殊的條件嗎？”
    “這是常識啊，需要詭晶，大量的詭晶來輔助衝擊進入下一個小境界。”
    詭晶！
    這一句話如一道晴天霹靂打開了林魂的認知。
    就是這麽簡單！
    有時候你苦苦尋覓、求而不得的事情往往就是別人的一句話會讓你茅塞頓開！
    詭晶，還是詭晶。
    怪不得詭晶這麽重要是詭修們的通行貨幣。
    原來初段晉升中段，必須要大量的詭晶輔助才行。
    以後的每一次大、小境界的晉升，自然需要更多的詭晶。
    這才是詭晶珍貴的核心原因。
    “顧天福，你娶親了嗎？”
    “未曾婚配。我娘說了明年有一批新到的蠻地女子，她打算明年給我買一個。”
    “到時候記得喊我去喝喜酒哈。”
    “那是一定的，你小子可千萬別早死了。”
    “顧天福，你們黑卒地位比我們白卒高，也需要買婆娘嗎？”
    “嘿嘿，我們黑卒可以和百姓通婚，但是我認為和你們白卒一樣買一個更劃算。
    不需要聘禮、蠻地女子就是你的私產、沒有父母兄弟要管、還特別能生育。除了皮膚差點百利而無一害，對吧？”
    想想也是，這個顧天福確實挺會精打細算。
    他說的好像有那麽些道理。
    林魂又雜七雜八問了好幾個問題來掩蓋他的真實目的。
    最後實在沒有話說了，這才告別顧天福各自回歸自己的片區。
    “私活快要聯係好了，這次依舊報酬優厚，等我喊你啊。”
    “好。”
    林魂回到自己的卒舍。
    臉上露出笑容。
    弄清楚了，原來衝擊中段需要詭晶！
    “夜梟”的雙眼在黑暗中發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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