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記憶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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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匠鋪的水缸突然結出冰花,哪吒看見自己的倒影正在分裂——左眼躍動的蓮火中囚禁著十二個暴走的哪吒,右眼龍族金瞳裏卻倒映著七十二種死去的敖丙。爐膛裏冰藍色的火焰將他的影子投射成青銅羅盤,指針正指向海底某個震顫的時空坐標。
    &34;第六麵骰子的代價...&34;哪吒用星砂劍劃破掌心,血珠懸浮成渾天儀模型。當骰子印記與模型產生共振時,老鐵匠懷中的隕鐵匣突然暴起,匣蓋彈開的瞬間,陳塘關所有金屬器具開始吟唱龍族葬歌。
    敖丙在海底被青銅鎖鏈貫穿肩胛時,突然聽見哪吒童年的聲音。他看見十二根青銅柱表麵浮現甲骨文方程,每個字符都在解構三年前的雨夜——當冰戟被折斷的瞬間,自己用龍血在戟身刻下的不是封印,而是逆轉時空的密鑰。
    &34;原來你早就在救贖我。&34;敖丙的龍角突然崩裂,飛濺的碎片化作量子蝴蝶,穿越時空褶皺落在五歲哪吒的沙堡上。正在堆砌貝殼的孩童抬頭,看見未來自己滿身是血的模樣,卻露出天真笑容:&34;大哥哥的鱗片真好看。&34;
    申公豹的機械心髒炸裂時,十萬冤魂的哀嚎突然變成搖籃曲。哪吒在時空亂流中看見最殘酷的真相——每個平行時空的敖丙消散前,都會分出一縷魂魄注入青銅骰子。此刻他掌心的骰子第六麵,正跳動著十二萬九千六百次輪回的心跳。
    &34;這就是天地共業...&34;哪吒的機械右臂突然人性化痙攣,指尖滲出混著星砂的淚水。那些淚珠墜地即化為微型渾天儀,每個儀器核心都囚禁著敖丙的某個瞬間:七歲時偷學人族文字被雷刑,十五歲在海底刻寫陳塘關食譜,還有此刻正在量子化的軀體。
    混天綾突然裹著半焦的烤魚穿透時空屏障。當敖丙咬下烤魚時,味覺觸發記憶回廊——他看見哪吒在七百個時空重複著相同的動作:將烤魚放在東海礁石上,盡管那些時空的自己早已化作青銅柱的養料。
    &34;傻子...&34;敖丙的量子化手指插入自己胸腔,扯出跳動著甲骨文的機械心髒,&34;這次換我給你刻墓誌銘。&34;
    當第十二根青銅柱浮現區塊鏈紋路時,哪吒的右眼突然淌出青銅溶液。那些液態金屬在空中凝結成敖丙的模樣,每個量子化分身都在複述不同時空的遺言:&34;下輩子做條烤魚也不錯&34;&34;你堆的沙堡漏了西南角&34;&34;其實我討厭海鮮...&34;
    &34;閉嘴!&34;星砂劍劈碎分身的刹那,哪吒聽見七十二個時空同時崩塌的聲音。混天綾突然暴走,纏著他撞入記憶褶皺最深處——五歲的自己正在鐵匠鋪刻字,那些歪斜的&34;敖丙&34;字樣,此刻正在青銅齒輪上完美重現。
    敖丙在徹底量子化前,將冰戟殘片刺入哪吒的機械心髒。劇痛讓時空靜止三秒,足夠他看清最隱秘的真相:所謂靈珠魔丸相撞的天命,實則是兩人前世共同許下的諾言——&34;若天道不仁,便重寫這洪荒。&34;
    &34;原來我們才是最初的逆命者...&34;哪吒的淚水突然逆流成甲骨文雨,每個文字都在東海掀起量子潮汐。當青銅骰子第六麵浮現敖丙睡顏時,海底傳來食鐵獸的遠古咆哮。
    陳塘關的廢墟上,第七十二道炊煙凝成敖丙的虛影。正在重鑄星砂劍的哪吒突然顫抖——虛影手中捧著青銅沙漏,漏出的不是時之砂,而是七百個時空的烤魚香氣。
    &34;你聞,這次火候對了。&34;虛影的聲音帶著機械雜音,卻讓海底青銅柱集體轉向。當第十二根銅柱浮現廚房刻紋時,食鐵獸突然叼著《萬妖圖鑒》躍入火海,書頁在烈焰中化作飛灰,灰燼裏卻浮現甲骨文菜譜。
    哪吒的機械右臂突然褪去青銅鏽跡,露出皮膚下流轉的星砂血管。當他觸碰重建的城樓磚石時,磚塊表麵顯現量子刻痕——那是七百個時空的敖丙共同刻寫的誓言:&34;願以十二萬次輪回,換一世炊煙。&34;
    申公豹在時空監獄的嘶吼突然變成哽咽。他破碎的機械眼中,倒映著自己尚未黑化的過去——某個雪夜,年輕的自己也曾為某人堆過沙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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