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一道血色人影，踐踏在這片土地上，他的身後堆滿了屍體，有人的也有馬的，鮮血染紅了地麵。
    最前方的血色人影，手持被血染紅的長劍，一臉癲狂邪魅，他舔了舔嘴角，殺完這一批人數最多的潰兵後，他也是停了下來。
    “葉星辰，你可真的是給我帶來了一份大禮。”魔一臉得意，。
    他全身染血，一頭黑發早已變成了血腥紅色胡亂的披在腦後，隨風飄揚。
    “差不多了，該回去了。”隨著魔的主動褪去意識，葉星辰也壓製的意識也是重新掌控了身體。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遍地的殘肢斷骸，再看了看手中早已被鮮血浸透的驚鴻劍。
    最後看向了自己，他的心髒此刻在無比劇烈的跳動著，發泄，他需要發泄。
    “啊！”他高舉雙手，對著天空仰聲長嘯，最後跪倒在地上。兩行清淚在他眼角處滑落。
    葉星辰這輩子都沒殺過這麽多人，雖然這些人不是他親手殺的，但都是魔頂著他的軀體做的，跟他殺的沒什麽分別。
    “為什麽。”他奮力一踏腳，躍向半空中，朝著遠處不斷飛馳過去。
    隻留下身後的無數屍體在原地無聲哭泣，向草原之神闡述著他的惡行。
    玉門關內，鎮北王府，帝釋目露驚悚的聽了於正的匯報，他難以想象一個人，就一個人。
    哪怕這個人是個武林高手也不至於有勇氣，正麵對上草原的十萬精銳騎兵，更何況還有大先知這等高手的存在。
    “於將軍，你是不是搞錯了。這說出去誰能信，一個人啊，一個人殺潰十萬精騎。”
    鎮北王帝釋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忍不住再次向於正求證道。
    “王爺，真的，這一點是千真萬確，末將麾下的其他人也是親眼所見。”站在下方的於正信誓旦旦道。
    “王爺不信的話，一會末將派出去的斥候晚點也會將消息帶回。”
    對於昨日葉星辰一人殺潰十萬騎兵時，於正也是留下了幾個偵察兵遠遠跟著葉星辰。
    鎮北王強壓下心頭的震驚，端起左手邊的茶杯，吹了幾口上方的熱氣，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
    在他剛放下茶杯的時候，外麵又傳來一聲：“報。”一個滿臉疲憊兼風塵仆仆的士兵被人攙扶著進來。
    “王爺......，好消息，那個少年不僅將草原的十萬騎兵殺潰了，更可怕的是，他一個人就整整屠戮了近三萬的草原騎兵。”
    士兵一臉興奮的對著鎮北王說道。
    鎮北王聽聞更是倏然起身：“還有嗎，那個少年人現在去哪裏了？”
    這個才是鎮北王最關心的問題，一個這麽可怕的殺神，在草原上自然是那些異族倒黴，可若是他進了關內呢，那就是他們的噩夢。
    “啟稟王爺，小的幾人，看著他快殺光約合部落的四千騎兵後，就提前撤離了，太可怕了。”
    士兵眼中充滿了驚懼之色，顯然是害怕極了：“對了，王爺還有一事，大先知重傷，被布魯達克帶走了。”
    “嗯，來人帶他下去，好好休息。”鎮北王帝釋壓下心的震驚之色，同時大先知受傷一事，也是讓他的嘴角處掛起一絲微笑。
    少頃，他再次下令道：“於正，你帶些人去把那些屍體一把火燒了，若是放任不管的話，肯定會產生瘟疫，到時候對我們也很不利。”
    “末將領命。”於正說完，就一個人快速離去，事從緩急，還有那麽多的屍體需要他帶人清理，這也是個大工程。
    主座上的鎮北王也是微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暫時對他來說是很有利的。
    大先知重傷，葉星辰現在又去向不明，這些草原異族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有所動靜了。
    畢竟每年的這個時候，草原上都是厲兵秣馬，隨時準備南下燒殺搶掠，對大乾聖朝的威脅很大。
    現在有葉星辰這麽一個殺神在草原內攪風攪雨，今年自己應該也會輕鬆一點，畢竟那可是死了三萬精騎啊！
    想到此處，鎮北王帝釋忍不住大笑起來：“來人，命令廚房今天多做幾個菜，我要請張先生一同飲酒。”
    至於葉星辰，他一路上漫無目的的狂奔，直到前麵碰到一條銀色的長河，他一個猛紮子，跳進了河中。
    入秋了，草原上的河水也比較淺，不是很湍急但是清冷的河水，讓他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幾分。他放空自己的身軀，任由河水帶著自己的身體朝著下遊飄去。
    良久，沉浸在河底的葉星辰感受胸腔中的憋悶之氣，讓他忍不住朝上方遊去。
    在破開河麵的瞬間，他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
    然後，就再一次潛入水底，試圖用這清冷的河水衝刷走自己心中的煩躁之意。
    可惜，這些還遠遠不夠，還不能讓他釋懷，於是他抽出了長劍，在河底舞起劍法。
    心中的這一口鬱氣他是不吐不快，手中的長劍也是愈發的迅疾，攪動著河底的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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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中間他開始運起龜息術，讓自己的呼吸降低到最小，整個人一直在水中舞劍。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或許是在這水底練劍讓他有了新的感悟，他整個人也是放鬆了下來。
    手中的長劍也不再像之前揮舞的那般迅捷，而是慢了下來，他細細體會這河水的流動律動，試圖將自己化身成這河流的一部分。
    甚至於，他停下了手中長劍，整個身軀都隨著河流一起流動，在流動的河水中體驗這條河流的流經歲月。
    隨著龜息術的運行，他整個人都緩緩閉上雙眼，任由著河水帶著他流向下一段支流。
    在這個過程中，葉星辰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變成了這條河流，見證著草原上的興衰。
    每年春天那無盡的雪山之巔開始融化，帶著冰碴子的水流從上遊處源源不斷的流向下遊。
    水流經過的地方，河床沿岸的土地，在得到水分的滋養，也是開始長出嫩綠的草葉。
    熬過了漫長冬季的草原再次煥發出新的生機，也給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帶來生的希望。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葉星辰腦中一絲亮光。
    他整個人也是瞬間清醒過來，眼中精光閃爍，他朝著水麵上遁去，在衝出水麵的那一瞬間。
    他精神得到了升華，洗去了全身鉛華，讓他的心也是變得愈加通透明亮，整個人也是從殺戮的陰霾中脫穎而出。
    這難道就是師父所說的劍心通明？葉星辰凝視著此時清輝明亮的驚鴻劍身，腦中有所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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