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彼岸花、曼陀羅和獄首梟曾經血色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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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風吹動著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溫瑾年聽到獄首梟講述遇到了酒姨和媽媽心也猛地一緊。
    獄首梟又喝了口酒,這才繼續講起當年的往事。
    “那是一艘發黴腥臭擠滿了婦女兒童的走私船。”
    “那是炎熱的夏季,船底下的環境悶熱不說,還都是腥臭的味道。”
    “沒人知道終點是哪裏,也沒人知道以後的命運會是如何,恐慌、懼怕的情緒充斥著每一個人,但其中卻唯獨不包括你母親溫凝。”
    “她就那麽緊緊的抱著阿酒,悶熱讓阿酒身體不適,她用小手和衣服扇著風,用她瘦小的身軀給她擠出空間。”
    “後麵船隻晃動,我滑到了阿凝身邊,看著那手都磨破了卻還給阿酒撐出空間、護著她,我也幫著抵在了另一邊。”
    “也是從那開始,我認識了你母親阿凝,也從她口中得知了她們的身份。”
    獄首梟說到這裏的時候也看了一眼溫瑾年。
    溫瑾年的眉心擰起,也默默的喝了口酒。
    獄首梟同樣也喝了一口。
    “阿凝和阿酒本生於一個富裕的人家,隻不過母親早逝,後來他們的父親找了個小的,而那小的卻是奔著她們家的財產而去,之後那小的懷孕了,但阿凝卻聽到了那小的懷孕的不是他父親的孩子,而是別人的。”
    “她本想將這些告知父親,可那個小的發現了,並以阿酒威脅,若是她敢說便殺了阿酒。”
    “之後阿凝為了阿酒隻能選擇隱忍,可那些隱忍換來的卻是那個女人的變本加厲,仗著有身孕就對她們倆姐妹各種訓斥和辱罵。”
    “直到那個女人打了阿酒,阿凝推了她。”
    “也是這一下,讓那個女人流產了。”
    “她們父親得知後回來打了阿凝,阿凝說那個女人懷的不是他的孩子,可他卻不信。”
    “而那個女人一哭,阿凝的父親就更不信阿凝的話,阿凝的父親想要一個兒子,而流產的那個孩子正是男孩,隻不過卻不是他的。”
    “也是因為那個女人的挑唆,阿凝的父親對她們姐妹倆更不待見了。”
    “最後又是那個女人用計,再次栽贓了阿凝,她們姐妹倆被她們父親給趕出了家。”
    “本來是想給她們一個教訓,讓她們知道錯,可那個女人卻是惡毒的聯係了那艘船隻的人販子,將她們倆姐妹給擄走帶上了這艘船。”
    溫瑾年聽到酒姨和媽媽曾經的遭遇,心口又痛了。
    獄首梟看著溫瑾年,輕吐口氣,接著說道。
    “我們在那艘船上不知道飄了多久,中途似乎是遇到了查船的,本來我們所有人都以為可以解救了。”
    “卻沒想到那船上的蛇頭怕暴露,就封死了出口,悶熱的環境,沒有水源和食物,漸漸的開始有人倒下了。”
    “那狹窄的空間,裝了整整四十二人。”
    “先是一人,最後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大半的人死去,屍臭味彌漫了整個空間也掩蓋了那些發黴的味道。”
    “阿凝每當分下來的食物都會存一些,後來眾人都沒有了食物,阿凝隻敢小心的將存下的食物喂給阿酒。”
    “可阿酒一聲‘姐姐你吃’,讓本就餓紅了眼的其他人聽到了,他們看了過來。”
    “我擋在她們麵前,但那時候的我也餓的沒有多少力氣,那一刻我們親眼見識了人性的惡。”
    “他們撲著過來要爭搶阿凝手中存下的食物,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文文弱弱的阿凝發狠的模樣。”
    “為了阿酒,她被人扯著頭發拉拽,逼她交出食物,可阿凝卻是將帶頭的那個女人,從其手臂上生生咬下一塊肉,然後就當著剩下人的麵吞掉了。”
    “她墨色的眼睛透著一片血紅站在阿酒前麵將其護在身後,她眼神凶狠的看著每一個想要接近她的人。”
    “也是阿凝這個樣子嚇退了其他人。”
    “阿凝將剩下存留的食物給了阿酒,也分出一些給了我,而她自己卻沒有留一點。”
    獄首梟說到這裏,語氣也變得低緩了,他將杯中酒喝完又重新倒了一杯。
    溫瑾年沒有打岔,酒姨那麽想要為母親報仇,這和曾經彼岸花拿命護她一樣。
    “之後沒人再敢招惹那個瘦小看似文弱卻又透著狠的阿凝。”
    “可後來沒有食物,更沒有水源。”
    “阿酒是你母親阿凝咬破手指用血喂養的,也是如此,才讓阿酒存活了下來。”
    “可阿凝卻虛弱到瀕死,我想幫她,但阿凝卻是拜托我,若是她死了,讓我可以將阿酒帶出去。”
    “當時的我們連在哪裏都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我們也不知道。”
    “就在我們都絕望的時候,下雨了,雨水順著縫隙落下。”
    “阿酒哭著用小手接著雨水給阿凝喝,我也接了雨水喂給了阿凝,也是這場雨,拯救了我們三人。”
    “等到那封死的門被打開,下麵全是腐爛的屍臭,而整整一艙四十二人最後隻有我們三人存活了下來。”
    “當我虛弱的走出去,喊人,看著那人我沒有害怕隻想讓他別關門給我們一些吃的。”
    “那人說的話我聽不懂,但看懂了他的意思,是要我出去。”
    “我說等一下,還有人,就在我要去叫阿凝和阿酒時,回頭便看到了已經瘦的骨骼明顯的阿凝虛弱的抱著阿酒一步步走來。”
    “阿凝最後在我麵前昏倒,昏倒前也用最後的力氣把阿酒推給了我說著‘幫我照顧阿酒’。”
    “我們三人都沒有死,那船上原本的蛇頭一夥全死了,而那個男人是海盜。”
    “我們仨被他們救了,卻也開始了我們通往血腥的生涯。”
    溫瑾年聽到這裏後麵大致也能猜到了。
    獄首梟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們被接到了那個小島,想要吃的,活命就必須要對他們有用,或者成為他們的一員。”
    “也是在那裏我們開始了各種試煉,阿酒年齡小,阿凝恢複好了,便向他們提出她甘願做一切,隻希望阿酒可以有吃的喝的能夠安穩成長的請求。”
    “那請求又哪裏會是那麽容易得來的,但那個海盜首領就像是看到了新奇的玩具,同意了阿凝的要求。”
    “而阿凝要付出的代價便是殺掉那些被他們抓來卻換不到贖金的沒用肉票。”
    “阿凝拿著刀進去了,將裏麵被綁著的人全殺了。”
    “那人看著阿凝鼓起了掌,他又開出了最後一個條件,讓阿凝進入一個死亡島,在那裏接受訓練,活著出來,阿酒便可一生無事。”
    “阿凝為了阿酒去了,我擔心阿凝也跟著去了。”
    “我們在那裏遇到了兩位教官,他們都是曾經殺手界赫赫有名的殺手,隻不過一個斷了腿一個失去了右臂,而我和阿凝還有其他人分別在兩人手下接受訓練。”
    “但我們最終的任務就是分屬兩方的人,互相廝殺,直到一方全部滅亡,而在我們成長起來之前卻對這些一無所知。”
    “而我們也就此成為了那兩個殺手繼續鬥爭下去訓練的一批批小白鼠中的一員。”
    “更讓阿凝沒有想到的是,阿酒之後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