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蕭道成登基稱帝 宋順帝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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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拍了拍王敬則的手說:“如果沒別的顧慮,我願意送給你十萬錢!”
    王敬則沒吭聲,心裏頭估摸著這事兒不簡單。
    他走到朝堂一看,嘿,百官都候著呢。
    就那侍中謝朏,還在直合裏頭待著,連個影兒都沒露。
    這時候,詔使急匆匆地跑過來,扯著嗓子喊:“侍中大人,您得把璽綬解下來交給齊王啊!”
    謝朏在裏頭悠悠地回了一句:“齊王那邊自然有侍中,幹嘛非得讓我來啊!”
    說完,他拽過個枕頭,往頭底下一墊,躺下就睡。
    詔使一看,急了,連忙問:“侍中大人,您這是病了嗎?
    我得趕緊去稟報。”
    謝朏翻了個身,懶洋洋地說:“我哪兒病了?
    你可別瞎傳話!”
    詔使沒辦法,隻好悻悻地走了。
    朝堂上的氣氛緊張得能擰出水來,百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出聲。
    王敬則心裏頭也犯嘀咕,這事兒到底咋整啊?
    過了一會兒,謝朏竟然悠悠地從直合裏走出來了。
    他邁著步子,不緊不慢地穿過朝堂,那姿態,就像是去散步一樣。
    走到東掖門,他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那眼神裏,有無奈,也有堅定。
    “我走了,各位大人好自為之。”
    謝朏輕聲說了句,然後邁開步子,走出了東掖門。
    門外,他的馬車已經等著了。
    他登上馬車,吩咐車夫:“回家。”
    齊國的仆射王儉接替了侍中的職位,他快步走到宋國皇帝的身邊,輕輕地解下了皇帝身上的印璽和係印的絲帶。
    這時候,敬則就命令宋帝換上一輛裝飾華麗的畫輪車,從東掖門出去,搬到東邸去住,在那裏等待新皇帝的命令。
    光祿大夫王琨,他在晉朝末年就已經是郎中了。
    現在看到宋帝要禪讓皇位,心裏特別難過。
    他追上宋帝的車,拉著車子號啕大哭:“別人都覺得活得長是福氣,可我這把老骨頭卻覺得活得長是禍事啊!
    我既不能像螻蟻一樣先死,現在又碰上這種事,怎麽能不傷心呢!”
    旁邊的人聽了也都跟著掉眼淚。
    可是敬則卻嗬斥他們,不許哭。
    等宋帝到了東邸,敬則就派兵看守著,自己又轉身進了皇宮的殿門。
    這時候,司空褚淵和尚書令王僧虔,他們捧著璽綬,帶著一群官員,急急忙忙地趕到齊宮去。
    齊王蕭道成呢,他還假裝客氣,不肯馬上接受,就像當年劉裕一樣,想做個樣子給大家看。
    褚淵他們可不含糊,一個勁兒地勸蕭道成接受璽綬。
    褚淵還拿起璽書,大聲地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太史令陳文建站出來奏報所謂的符命之事。
    他說,自古以來,數字六可是個特別的位子。
    你看那後漢,曆經了一百九十六年,最後禪位給了魏;
    魏呢,也不過是四十六年,又把位子禪給了晉;
    晉朝時間長點,一百五十六年,但最後還是把江山禪讓給了宋;
    宋朝呢,六十年一到,也乖乖地把皇位讓給了咱們大齊。
    這幾朝啊,都是六終六受,過去現在一對照,就像符節一樣合拍,這就是咱們大齊受命於天的祥瑞之兆啊!
    這說法,可真是牽強附會,讓人哭笑不得。
    這時候,王儉又湊上來了。
    他手裏拿著一份即位的儀注,勸蕭道成趕緊登基。
    蕭道成想了想,就定了宋升明元年四月甲午日這個好日子。
    他準備在南郊舉行大典,祭告天地,改年號為建元。
    然後登上祭壇接受百官的祝賀。
    大典那天,場麵可熱鬧了。
    褚淵、王僧虔這些大臣,都規規矩矩地站在下麵。
    等蕭道成一登壇,他們就開始山呼萬歲,還跳起了舞。
    那動作、那姿勢,都按照儀式來,一絲不苟。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褚淵第一個開口,聲音洪亮。
    “願大齊江山永固,陛下龍體安康!”
    王僧虔也緊跟著說道。
    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一時間,南郊上空回蕩著陣陣山呼聲。
    蕭道成坐在祭壇上,看著下麵這些臣子,心裏那個美啊。
    他心想:這皇位終於輪到我來坐了。
    就這樣,大典在一片熱鬧聲中結束了。
    禮成之後,皇帝回到了皇宮,立刻頒布了大赦天下的詔書。
    他宣布,廢掉原來的宋國皇帝,封他為汝陰王。
    王太後就成了汝陰王太妃,謝皇後也變成了汝陰王妃。
    他把汝陰王原來的陳太妃的名號給撤了,讓他們一家子都搬出皇宮,住到丹陽去,還給他們蓋了新宮殿,但周圍都有守衛看著,不能隨便走動。
    皇帝接著又下令,把宋國的晉熙王降為陰安公,江夏王變成了沙陽公。
    隨陽王則再降為舞陰公。
    新興王嵩則成了定襄公,建安王禧變成了荔浦公。
    郡主們降為縣君,縣主們則降為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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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有人開始議論了:“這宋室的功臣子孫們,以前襲的爵、封的國,現在可都沒啦!”
    沒錯,皇帝把他們的封爵都撤了。
    隻留下了南康、華容、萍鄉這三個地方的封爵,算是給劉穆之、王弘、何無忌這些人家留個香火。
    皇宮裏的官員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職位幹活。
    皇帝還提拔了一些人,比如褚淵,他成了司徒;
    柳世隆呢,被派到南豫州當刺史去了;
    陳顯達升為了中護軍;王敬則去了南兗州當刺史;
    李安民則成了中領軍。
    這時候,王儉和張敬兒他們也在一旁聊著:“看來咱們這次也能加官進爵了!”
    果然,皇帝沒忘了他們。
    王儉、張敬兒還有其他人,都根據自己的功勞,得到了不同的提拔和賞賜。
    大家看著這一幕,都紛紛點頭稱讚:“皇帝這次做得公正,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樣國家才能長治久安啊!”
    褚淵的堂弟褚炤,以前做過安成太守,後來卸任了就待在家裏。
    有一天,褚淵捧著皇帝的大印去勸蕭道成當皇帝。
    這時候褚炤碰到褚淵的兒子褚賁,就問:“你爹今天這是去哪兒啊?”
    褚賁回答說:“他捧著璽綬去齊王府呢!”
    褚炤一聽,歎了口氣說:“我真不明白咱家這位司空,怎麽把自家的東西送到別人家去,這是啥意思呢?”
    後來,褚淵當上了司徒,家裏來祝賀的客人多得擠滿了門。
    褚炤又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褚淵年輕的時候還有點名聲和德行,沒想到現在瘋成這樣了!
    家門不幸啊,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要是褚淵當中書郎的時候就病死,那不也是一位名士嗎?
    現在看來,就是因為他的名聲和德行不夠顯赫,才能活這麽長歲數。”
    褚淵有這麽個堂弟,真是跟盜蹠和柳下惠似的,讓他臉上無光。
    褚淵聽到褚炤這些話,心裏挺慚愧也挺鬱悶,就上表請求辭去官職。
    然而,有個叫裴朏的奉朝請的可不同凡響。
    他上表列舉了齊王蕭道成的種種罪惡,然後把官帽一摘,徑直就走了。
    蕭道成派人去追他,追上就把他殺了。
    太子蕭頤聽說後,請求蕭道成把裴朏的同族謝朏也殺了。
    蕭道成搖搖頭說:“謝朏這個人,他連死都不怕。
    我要是殺了他,反而讓他成了名。
    還不如把他放在一邊,不去理他,這樣還能顯得我寬容大度。”
    就這樣,謝朏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官職沒了,隻能回家去了。
    這事兒啊,也讓人們看到了蕭道成的心思和手段。
    處士何點有一天跟人開玩笑說:“我呀,已經寫完了一部《齊書》,裏頭還特意列了個功臣二讚,用十六個字分成了四句詩。
    第一句是‘淵既世族’,說的是那淵家本來就是世家大族;
    第二句‘儉亦國華’,儉家也是國家的棟梁之才;
    第三句‘不賴舅氏’,意思是他們可不光是靠裙帶關係;
    最後一句‘遑恤國家’,嘿,這意思就深了,說他們哪還有心思顧及國家呢!”
    這淵和儉兩家,淵源可不淺。
    淵的父親湛之,曾經娶了宋武帝的女兒始安公主;
    儉的父親僧綽,也娶了武康公主。
    何點這番話,分明就是在諷刺這兩個人靠著皇親國戚的身份,卻沒幹啥正事。
    話說那廢掉的皇帝準,被趕到丹陽去住,還沒到一個月呢。
    一天晚上,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守門的衛士以為是要造反了,慌慌張張地衝進去就把準給殺了,然後還對外說是病死的。
    蕭道成呢,不但沒追究這事,反而還賞了那些衛士。
    隻是給準追了個諡號叫宋順帝,葬禮啥的,都按照晉恭帝那時候的規矩來辦。
    這麽一來,宋朝從武帝開始,前前後後經曆了四世八個皇帝,總共六十年,就這麽完了。
    這事兒啊,最讓人氣憤的還是齊國的皇帝道成。
    他呀,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劉宋家的宗室,像陰安公燮這些人,全都抓起來殺了,不管老少,一個不留。
    隻有一個叫劉遵考的,他兒子澄之跟褚淵關係好。
    褚淵就替澄之求情,道成還算給褚淵麵子。
    劉澄之才得以被赦免,撿回一條命。
    後來的人都說,蕭道成比劉裕還慘毒,所以他享國的時間也比劉裕短。
    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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