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嶷病重遺言囑子 鸞權盛朝野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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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武陵王子響出了點事兒,最後竟然被勒死了。
    按說王爺去了,怎麽也得有個像樣的喪葬吧。
    可是呢,子響卻什麽都沒得到,就這麽孤零零地走了。
    這事兒啊,也讓人挺感慨的。
    皇家的事兒,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豫章王嶷又一次上書請求說:
    “我聽說,將領犯錯必受懲處,這規矩從春秋時代就有了,一直到咱們現在,經書裏都寫得明明白白。
    但即便是這樣,古人在執行時,心裏還是會有不忍,還是會覺得痛苦,畢竟法律雖嚴,人情難舍啊。
    就拿那個庶人蕭子響來說吧,他年輕不懂事,一時衝動,幹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既不孝又不忠,最後落得個身死荒野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不過啊,他後來倒是知道錯了,放下了武器,甘心接受懲罰。
    我想,人嘛,誰能不犯錯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可現在他死了,骨頭都埋在了野外,靈魂也得不到赦免,我一想起來就覺得心裏難受。
    “所以,我鬥膽請求皇上,看在他已經迷途知返的份上,對他稍微寬容點,讓他的遺體能在郊外有個安身之地,讓他入土為安。
    不用搞得太隆重,簡單立個碑,有個記號就行。
    這樣做,不僅能讓他的亡靈得到安慰,也能讓天下人看到皇上的仁慈。
    “我呢,作為皇上的兄弟,一直受到皇上的關愛和照顧。
    想當年,我因為繼承權的問題心裏不安,是蕭子響他聽從皇上的安排,像兄弟一樣陪伴我、照顧我,把我撫養成人。
    雖然他現在不再是皇家的子孫了,但我對他的感情一直沒變,想起他我就覺得心疼。
    “因此,我才敢冒著觸怒皇上的風險,寫下這封滿含悲痛的信。
    希望皇上能看到我的真心,能聽到我的哭聲,體諒體諒我的難處。”
    說到這裏,豫章王嶷已經淚流滿麵。
    他的聲音也哽咽了,“我就這麽點願望,希望皇上能成全我。”
    齊主賾一開始並沒答應給子響辦喪事,這事兒讓嶷挺著急的。
    於是,他決定親自進宮去說說情。
    嶷啊,那可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足足有七尺八寸高,走起路來風度翩翩,一身的文人氣質,身邊跟著的侍衛
    那排場,比朝裏的大官們都要講究。
    他每次進出宮殿,周圍的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心裏頭暗暗佩服。
    可嶷呢,他一點兒也不驕傲,反而特別低調。
    對待皇上那是畢恭畢敬,對下麵的人也是客客氣氣的。
    他和家裏的兄弟姐妹們關係特別好,總是想著怎麽讓大家和和睦睦的。
    就算家裏有人發了脾氣,他也會好聲好氣地勸,往往幾句話就能把事兒擺平。
    這天,嶷又進宮了,跟齊主賾說子響的事兒。
    他懇切地說:“皇上啊,子響雖然犯了錯,但人死為大,咱們還是給他個妥善的安排吧。”
    齊主賾聽了,心裏頭也軟了,就答應了給子安葬費,還封了個魚複侯的爵位。
    嶷從宮裏出來,心裏頭挺高興的,覺得這事兒辦得妥當。
    他回到家裏,哥哥見他這麽能幹,心裏頭更是喜歡得不得了。
    兄弟倆的感情也越來越深了。
    家裏的下人們見嶷這麽受皇上和家人的寵愛,也都對他恭恭敬敬的。
    就連朝裏的大臣們,提起嶷來,也都是豎大拇指,說他是個難得的好人才。
    永明五年的時候,嶷被提拔成了大司馬。
    到了七年,他上書給皇帝,說想回家歇歇,皇帝也答應了。
    皇帝還讓嶷的兒子子廉,去接替他鎮守東府。
    要是有什麽軍國大事,就常把子廉召進宮來商量,有時候還直接跑到嶷家裏去聊。
    皇帝跟嶷關係特別好,出去玩的時候,總愛帶著他。
    有段時間,嶷的妃子庾氏生病了,皇帝就派內侍一趟趟地去看望。
    等庾氏病好得差不多了,皇帝幹脆帶著一群妃嬪,浩浩蕩蕩地去了嶷家慶賀。
    去之前,皇帝還特地吩咐外監:“朕去大司馬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樣,你們就負責清清道,別攔著行人,讓大家也沾沾喜氣。”
    一行人到了嶷家,直奔後堂。
    那裏早就張燈結彩,音樂響起,美酒佳肴也都準備好了。
    大家歡歡喜喜地吃了一整天的宴席。
    嶷舉著酒杯,給皇帝敬酒,還說:“古往今來,人們祝皇帝長壽,都說壽比南山,或者萬歲萬歲萬萬歲。
    但我覺得這些話說得太虛了,不夠實在。
    我心裏啊,就希望陛下能健健康康地活上一百歲,那就足夠了!”
    皇帝一聽,樂了,笑著說:“一百歲哪那麽容易啊。
    能活五十歲就不錯了。”
    嶷一聽,愣了一下,心想這皇帝怎麽說話呢。
    於是就說:“陛下您都過了五十歲了,我也快半百了。
    一百歲雖然長,但咱們怎麽就不能再活個一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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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哈哈一笑,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宴席上,大家繼續吃喝玩樂,氣氛熱烈得很。
    嶷和皇帝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其他妃嬪和大臣們也都在旁邊湊熱鬧,時不時插上幾句笑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月亮都升得老高了。
    皇帝看了看天色,說:“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宮了。”
    嶷趕緊起身,恭恭敬敬地送皇帝出門。
    皇帝帶著一群宮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還時不時地回頭跟嶷揮手告別。
    偏齊國的國君在一次酒後,隨口說出的話竟像預言一般。
    時光匆匆,轉眼就到了永明十年。
    這一年,嶷已經四十九歲了。
    他突然生了病,而且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
    齊國的國君多次親自前來看望,還遍請名醫來為他診治。
    但無奈,人的壽命到了頭,再好的藥也救不回來了。
    嶷的長子叫子廉,次子叫子恪,他們一直守在父親病床前。
    這天,嶷看著他們,緩緩開口說道:“人生在世啊,本來就是無常的。
    我現在已經老了,死了也不算夭折。
    我就希望你們兄弟幾個能互相勉勵,和睦相處是最重要的。
    每個人的才能有高有低,官位有升有降,運氣有富有貧,這都是天理命數,不必去強求。
    如果天道真的有靈,你們各自努力做好自己,就能保住我們家的世代基業。”
    說到這裏,他停了停,又接著說:“你們要勤奮學習,守好家業,管理好家庭,崇尚簡樸的生活。
    這樣自然就沒什麽可憂慮的了。
    聖明的君主、太子,還有那些親戚朋友們,不會因為我的死就改變對我們的感情。
    我死後,喪葬要從簡,祭祀也不必太豐盛。
    我所留下一點點財產,你們的弟弟還沒結婚,妹妹還沒出嫁,你們商量著辦吧。”
    子廉聽了,眼裏含著淚,輕聲問道:“父親,那您還有什麽放心不下的嗎?”
    嶷歎了口氣,說:“後事還有很多,我沒法一一交代了。
    你們兄弟就按照道理去做事,我死了也能瞑目了。”
    子恪也忍不住開口:“父親,我們一定會記住您的教誨,努力做好每一件事。”
    嶷點點頭。
    他接著說:“我留下的這些遺訓,是希望能傳給後世。
    你們要勤學苦練。
    不僅要讀書識字,還要學會做人做事。
    家業不容易守,要用心經營。
    家庭要和睦,兄弟之間要互相扶持。
    生活呢,不必太奢華,簡樸點為好。”
    子廉一邊聽一邊點頭,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他說:“父親,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嶷叫來兒子子廉,讓他幫忙起草一份遺書給齊主。
    嶷緩緩說道:“子廉啊,你聽我說。
    我這病來得突然。
    皇上多次親自來看我,派了最好的醫生,用了各種辦法,我真是感激不盡。
    可我這身子骨,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你得在遺書裏寫上,我希望皇上能多親近賢人,善待百姓,長壽如天,用高尚的品德和和順的態度來治理國家,為千千萬萬的老百姓謀福祉。”
    子廉一邊聽著,一邊點頭,手裏筆走龍蛇,很快就草擬好了遺書。
    這時,齊主又來了。
    他緊緊握住嶷的手,眼裏含著淚花,唏噓不已。
    嶷勉強擠出幾句話,大意和遺書裏寫的一樣。
    齊主聽了,心裏更加難過,他囑咐嶷一定要好好休息,養足精神,自己則流著淚離開了。
    到了晚上,齊主還是不放心,又親自來看嶷。
    這時候,嶷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了。
    他躺在床上,喘著粗氣,眼睛直直地看著齊主。
    齊主見狀,心裏一緊。
    趕緊上前問道:“嶷啊,你感覺怎麽樣?
    還能說話嗎?”嶷隻是搖了搖頭,喘得更厲害了。
    就這樣,嶷對著齊主,喘了幾口氣,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北齊皇帝傷心得無法控製自己,捂著臉回到了皇宮。
    過了一夜就下詔說:
    豫章王嶷品德高尚、才智出眾,年少有名,為國家霸業和皇朝根基立下功勞,在鄉間孝順和睦,在城中忠誠寬厚。
    他治理地方有方,關心百姓。
    他風度翩翩,是眾人楷模。
    我與他情深義重,本欲委以重任。
    但他突然去世,我深感悲痛。
    現決定給予他隆重的贈禮和葬禮,以表達我不忘功勳親戚的深意。
    嶷去世之後,國庫裏頭連現成的銀子都沒有。
    不過他的喪葬費,國家自然是全包了。
    齊國的皇帝還挺念舊情,每個月還給嶷的子孫們一百萬銀子過日子。
    還給嶷追封了個“文獻”的諡號。
    從夏天到秋天,皇宮裏頭既不奏樂,也不擺宴。
    君臣兄弟一場,算是有個善始善終,這在亂世裏頭可真是少見。
    這一年,皇帝又任命司徒竟陵王子良當尚書令,還讓他管揚州的事兒。
    另外,西昌侯蕭鸞也被提拔為尚書左仆射。
    蕭鸞是齊太祖道成的侄子。
    他爸是始安王道生,可惜道生早逝,蕭鸞打小就是叔父養大的。
    “鸞兒啊,你如今也長大了,該出去曆練曆練了。”
    宋泰豫元年,蕭鸞被派到安吉當縣令。
    他挺有當官的天賦,把事兒辦得井井有條。
    後來,在升明年間,他又一路升官,當了淮南、宣城兩個郡的太守。
    到了齊建元二年,蕭鸞被封為西昌侯,還被調到郢州當刺史。
    永明元年,他又被召回京城,當了侍中,還領著驍騎將軍的銜兒。
    地位是越來越高,權力也越來越大,朝廷裏的事兒,他幾乎是一手遮天了。
    “蕭鸞這家夥,如今可真是風光無限啊!”朝臣們私下裏議論紛紛。
    “是啊,誰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更厲害呢?”有人小聲嘀咕。
    蕭鸞心裏也明白,自己的位置坐得穩不穩,還得看以後的造化。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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