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蕭鸞篡位心愈切 宗族遭殃淚滿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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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兵士們抓到了董僧慧。
    他一臉坦然,沒有絲毫畏懼。
    兵士們將他帶到玄邈麵前,僧慧直截了當地說:“晉安王起兵,我確實參與了謀劃。
    現在為了主公盡忠,死而無憾!
    隻是主公的遺體還暴露在野外,我正準備買口棺材去收斂他。
    等收斂完了,我自然就來接受你們的懲罰!”
    玄邈聽了,不禁感歎道:“好一個忠義之士!
    你就去吧,我暫且先上書報告蕭公,赦免你的死罪。”
    僧慧也沒多說什麽感謝的話,轉身就去安排子懋的後事了。
    這時候,子懋的兒子昭基,才九歲大,也被關在牢裏。
    他想辦法用一小塊絹布寫了封信,又悄悄賄賂了獄卒,讓獄卒把信送給僧慧。
    僧慧接到信,仔細一看,認出是昭基的字跡。
    他眼裏含著淚,喃喃自語道:“這是郎君寫的信啊。
    我卻沒能救你出來,真是辜負了主公的信任!”
    說完,他就放聲大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僧慧越想越難過,越哭越傷心。
    突然,他身子一晃,嘴裏吐出一口鮮血來。
    周圍的人都嚇壞了,趕緊過來扶他。
    可是僧慧已經不行了,他又哭了幾聲,每次哭都像是把心肝都扯出來一樣痛。
    最後,他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就這樣,董僧慧因為悲痛過度,嘔血而亡。
    陸超之就那麽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寓所裏,一點兒也沒有要躲藏的意思。
    陸超之和朋友於琳之關係很鐵。
    於特地派人送信來,勸他趕緊跑路。
    陸超之卻搖搖頭,堅定地說:“人嘛,遲早都得死,死有啥好怕的!
    我要是跑了,那不就對不起晉安王對我的一片厚意了?
    再說,我也不想讓那些田橫的門客笑話我!”
    這邊,玄邈打算把陸超之抓起來,押解到都城去,等上麵發落。
    可巧,陸超之有個門生,這家夥心裏盤算著,要是能獻上陸超之的人頭,說不定能撈到一大筆賞錢呢。
    於是,他假裝來拜訪陸超之,瞅準個機會,嗖的一下竄到陸超之背後,拔出刀來,猛地一砍。
    陸超之的頭就這麽掉了下來,身子卻還直挺挺地站著沒倒。
    門生拎著陸超之的頭,興衝衝地跑去向玄邈邀功。
    玄邈心裏其實挺不爽這個門生的做法。
    但當時也不好發作,就隻好讓他把頭和身子合上,好好安葬了陸超之。
    葬禮辦完了,門生幫忙抬棺木。
    這時,棺木突然斜斜地墜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門生的頭上。
    隻聽“哢嚓”一聲,門生的頸骨就斷了。
    等旁邊的人把棺木抬起來,趕緊去救門生。
    隻見他已經倒在地上,氣兒都沒了。
    這事兒啊,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別說義士沒神靈保佑!
    玄邈聽到這個消息,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但他畢竟是受了蕭鸞的差遣,事兒還得接著辦。
    他隻好把昭基等人也都上了鐐銬,押解到都城去。
    這一路上,玄邈心裏五味雜陳。
    他知道,這些人一旦進了都城,怕是就沒活路了。
    蕭鸞又派出了平西將軍王廣之,讓他去偷襲南兗州刺史安陸王子敬。
    安陸王子敬是武帝的第五個兒子。
    王廣之心思縝密。
    他命令部將陳伯之當先鋒,還吩咐陳伯之假裝說是進城去宣讀皇上的詔令。
    陳伯之領命後,就帶著一隊人馬大搖大擺地朝南兗州城去了。
    到了城下,他高聲喊道:“城裏的人聽著,我是奉皇上的命令來宣敕的,快開城門!”
    子敬一聽是皇上的詔令,哪敢怠慢,親自騎著馬出城來迎接。
    誰曾想,這陳伯之是個狠角色,手起刀落,一下子就把子敬砍倒在馬下。
    子敬一死,城裏可就亂了套了。
    官員們、百姓們嚇得四處逃竄。
    王廣之這時候也騎馬趕到了。
    他見狀趕緊命人張貼告示,告示上寫著:“大家別慌,這次隻治子敬一個人的罪,跟你們其他人沒關係。”
    大家一看告示,心裏稍微安定了些,慢慢地又都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王廣之辦完了南兗州的事,趕緊派了個快馬去給鸞報信。
    鸞一聽,心裏挺高興,覺得王廣之辦事挺利索。
    接著,他又琢磨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荊州刺史臨海王昭秀。
    昭秀也是武帝的兒子。
    蕭鸞覺得他也是個威脅,得趕緊除掉。
    於是,蕭鸞又遠遠地吩咐徐玄慶,讓他順道往西走,去荊州害昭秀。
    玄慶坐著輕便的車馬,帶著少數隨從,飛快地趕到了江陵。
    他假裝傳達皇上的命令,立刻就要召昭秀一起回去。
    荊州長史何昌寓,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他一看這情形,就覺得事情不對勁,心裏琢磨著: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於是,他獨自一個人出來見玄慶,開門見山地說:“我何昌寓受朝廷的重托,在這裏輔佐昭秀殿下,守護著荊州這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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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殿下又沒犯什麽錯,你單憑一個使者的身份跑來,就要殿下跟你一起走,這實在是不合情理啊!
    要是朝廷真的要讓殿下回朝,那也得等殿下自己上書請示,等皇上回了話再說。”
    玄慶一聽,這何昌寓還真是理直氣壯,一點都不怕他。
    他心裏雖然不爽,但也不好直接發火,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於是,他隻好客客氣氣地告辭走了。
    過了沒多久,朝廷真的派來了正式的詔使。
    這次是要征召昭秀回車騎將軍的位子。
    同時,朝廷還另外任命了昭秀的弟弟昭粲來接替他在荊州的職務。
    昭秀一看,這回是正式的了,心裏也踏實了。
    在昭秀準備啟程回都的時候,他特地去找了何昌寓,感激地說:“何長史,多虧了你之前幫我頂著,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呢。”
    何昌寓笑了笑,說:“殿下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現在殿下可以安然回都了,我也算是完成了使命。”
    就這樣,昭秀順利地回到了都城,開始了新的生活。
    蕭鸞為了讓吳興太守孔琇之代理郢州事務,還特地囑咐他要去除掉晉熙王銶,那可是高帝的第十八個兒子啊。
    但孔琇之這個人,挺有骨氣的,他死活不肯幹這種缺德事,最後竟然絕食自盡了。
    蕭鸞沒辦法,隻好另找他人。
    最後選中了裴叔業,讓他往西邊去,把上遊的那些王爺們都給解決掉。
    裴叔業一路從尋陽走到了湘州。
    這時候,湘州刺史南平王銳,還打算熱情地迎接裴叔業呢。
    可防閣將軍周伯玉一看這架勢不對。
    他大聲地說:“這事兒,怎麽看都不像是皇上的意思!
    咱們現在啊,應該把裴叔業給抓起來殺了,然後起兵保衛國家,這樣名正言順的,誰不支持咱們?”
    周伯玉這話說得幹脆利落。
    可南平王銳呢,他才十九歲,沒什麽主見。
    旁邊還有個典簽,一個勁兒地嗬斥周伯玉,最後竟然把他給關進監獄裏了。
    等裴叔業一進城,就假傳聖旨把南平王銳給殺了,接著又把周伯玉也給害死了。
    裴叔業幹完這些事兒,又馬不停蹄地往郢州趕。
    到了那兒,他也是用同樣的手段。
    晉熙王銶才十六歲,比南平王銳還懦弱呢,最後隻好服毒自盡了。
    裴叔業一看事兒辦得挺順,接著又往南豫州奔。
    南豫州刺史是宜都王鏗,高帝的第十六個兒子,也才十八歲。
    這小夥子一看裴叔業來了,嚇得是驚惶失措。
    結果呢,也被裴叔業毫不留情地給勒斃了。
    上遊的那些王爺,都已經被消滅幹淨了。
    叔業高高興興地往東邊走,回去後就把這事兒告訴了蕭鸞。
    蕭鸞一聽,心裏美美滋滋的。
    他立馬給自己封了個太傅,還兼著揚州牧,爵位也升成了宣城王。
    他開始拉攏當時有名望的士人,一起商量怎麽篡奪皇位,眼看著就要動手了。
    侍中謝朏可不想跟著蕭鸞這亂臣賊子混。
    他找了個借口,說想去當吳興太守,蕭鸞也答應了。
    謝朏臨走前,給吏部尚書謝瀹送了幾大壇子酒,還附了封信說:“你就使勁喝這些酒,別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謝瀹是謝朏的弟弟,謝朏怕他亂來惹禍,所以才這麽叮囑他。
    宣城王蕭鸞呢,心裏還是有點兒不踏實,怕大家不服他。
    這時候,驃騎諮議參軍江悰站出來說:“大王,您肩膀上那塊紅痣,就是肩扛日月的象征啊!
    您何不讓大家看看,讓他們知道這是祥瑞之兆!”
    蕭鸞聽了,點了點頭,沒說話。
    正巧,晉壽太守王洪範來都城拜見蕭鸞。
    蕭鸞趁機撩起袖子,把紅痣露給王洪範看,還故意壓低聲音說:“人家都說這是日月相,你可千萬別往外說啊!”
    王洪範一看,連忙說:“大王您身上有日月,這怎麽能瞞著呢?我一定得給您大力宣傳!”
    蕭鸞假裝嚇了一跳,王洪範退下後,心裏那個美呀,覺得這事兒辦得漂亮。
    再說桂陽王鑠,他是高帝的第八個兒子,和鄱陽王鏘齊名。
    鏘喜歡寫文章,鑠則喜歡研究名理,當時人稱他們為“鄱桂”。
    鄱陽王被害後,鑠從前將軍升到了中軍將軍,還開了府,儀式上跟三公一樣。
    他本來是個愛詩酒的人,不想摻和政治。
    但這時候,他沒法推辭,隻好勉強接了這個職位。
    有一天,鑠去東府見蕭鸞,聊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跟侍讀山悰說:“我前幾天去見宣城王。
    他對著我哭,當天晚上鄱陽王、隨郡王就被害了。
    今天宣城王又見我,還是流淚,臉上還有愧色,我怕我們也要遭殃了!”
    鑠心裏明白得很,可惜沒能早點兒抽身而退。
    那天晚上,鑠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不安穩。
    果然,到了半夜,東府的兵士們衝破了關卡闖了進來,直接把鑠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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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鑠才二十四歲,就這麽沒了。
    鑠下麵的弟弟裏,有個叫始興王鑒的。
    他是高帝的第十個兒子。
    這哥們兒曾經做過秘書監,還管著石頭戍的事兒。
    不過那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再往下數,就是江夏王鋒了。
    這鋒弟啊,又有才華又有能力,武力值也爆表,當了個驍騎將軍。
    說到這時候,鋒弟給蕭鸞寫了封信。
    信裏可不客氣,說他殘害宗族,心狠手辣,不講道理。
    蕭鸞看了這信,心裏那個恨啊,簡直能滴出水來。
    但鋒弟太勇猛了,鸞不敢直接派兵去他家裏抓人,就想了個歪點子。
    蕭鸞讓鋒弟去太廟祭祀,然後在廟裏埋伏了一堆士兵。
    等鋒弟上車準備出發的時候,這些士兵突然衝出來,要幹掉他。
    鋒弟可不慫,直接從車上跳下來。
    拳頭一揮,砰砰砰幾下,前麵幾個人就被打倒了。
    可是啊,來的士兵太多了,四麵八方圍過來,手裏還都拿著刀槍劍戟的。
    鋒弟就算再厲害,也是赤手空拳。
    最後還是被打得渾身是傷,大吼了一聲,年僅二十歲就掛了。
    這事兒還沒完呢。
    蕭鸞又派了個叫何令孫的典簽,去殺建安王子真。
    子真是武帝的第九個兒子。
    那時候才十九歲,膽子小得跟老鼠似的。
    一聽何令孫來了,嚇得直往床底下鑽。
    何令孫追進來,一把就把他揪出來了。
    子真嚇得渾身發抖,趴在地上磕頭求饒,說願意當奴隸,隻求饒他一命。
    可是啊,何令孫心硬如鐵,劍一揮,子真就這麽沒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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