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東柏堂高澄殞命 晉陽地洋謀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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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澄采納了散騎陳元康的建議,決定親自督戰,攻打潁川。
    他下令修築堤堰,想用水攻破城。
    可這堤堰修了三次,垮了三次,氣得高澄暴跳如雷。
    “廢物!一群廢物!”
    高澄怒罵著,指著那些填土的士兵,“你們連個堤堰都修不好?”
    手下戰戰兢兢,不敢抬頭。
    高澄冷笑一聲,突然下令:“來人!把這些填土的兵,全給我推進堰裏去!”
    士兵們驚恐萬分,可軍令如山,誰敢違抗?
    他們被推入堰中,屍體和泥土混在一起,終於把堤堰堵住了。
    水勢洶湧,直灌城中。
    城牆被衝垮了幾十丈,守將王思政手忙腳亂,拚命指揮士兵堵缺口,可水勢太猛,根本擋不住。
    “將軍,城守不住了!”副將急得滿頭大汗。
    王思政咬牙道:“撤!
    所有人上土山,死守!”
    他帶著殘兵退上土山,誓死不降。
    高澄見狀,立刻下令:“傳令全軍,誰能活捉王思政,封侯!
    誰要是傷了他,斬!”
    將士們一聽,個個眼紅,爭先恐後往山上衝。
    王思政奮力抵抗,可寡不敵眾,眼看防線就要崩潰。
    他仰天長歎,淚流滿麵:“我王思政今日力竭,唯有一死報國!
    你們……各自逃命去吧!”
    說完,他拔出佩劍,就要自刎。
    “將軍且慢!”
    都督駱訓一把拉住他,“您曾對我們說過,若城破,讓我們帶著您的頭去投降,不僅能保富貴,還能救全城百姓。
    如今高澄下令不傷您,您為何不暫且投降,再圖後計?”
    王思政搖頭:“大丈夫寧死不屈!”
    駱訓急了,一把奪下他的劍:“將軍!百姓的命還在您手裏啊!”
    正僵持間,東魏的通直散騎趙彥深趕到,高聲喊道:“王將軍!高相公有令,請您下山一敘!”
    趙彥深上前,握住王思政的手,拉著他下了山。
    高澄早已在營中等候,見王思政來了,立刻起身相迎,笑道:“王將軍,請坐!”
    王思政沒想到高澄如此禮遇,心中感慨,終於低頭投降。
    高澄大喜,當即改潁川為鄭州,得意地對左右說道:“潁川算什麽?
    我真正高興的,是得了王思政!”
    西合祭酒盧潛聽了,冷笑一聲:“王思政不能死節,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高澄哈哈大笑,拍了拍盧潛的肩膀:“我有你盧潛,不就等於又得了一個王思政嗎?”
    潁川失守,落入東魏之手。
    西魏大將趙貴等人接到宇文泰的軍令,立刻撤兵回國。
    高澄也帶著軍隊東歸,順路去鄴城朝見東魏皇帝元善見。
    皇帝對他大加封賞,拜他為相國,封齊王,特許他上朝不必跪拜,不必小步快走,
    甚至可以佩劍穿鞋入殿,還讓他統領全國兵馬。
    高澄假意推辭:“臣不敢當!”
    皇帝笑道:“愛卿功高,不必謙讓。”
    高澄見推辭不掉,隻好接受,隨後返回晉陽。
    熟悉前情的人都知道,高澄貪戀美色,比他父親高歡還要過分。
    高歡一死,他就肆無忌憚,連柔然公主也不放過。
    這天,他召來心腹崔季舒,吩咐道:“你去給我找些美人來,越多越好!”
    崔季舒諂媚一笑:“主公放心,屬下一定辦妥。”
    沒過多久,崔季舒就搜羅了一批美貌女子,送進高澄的後院。
    從此,高澄日夜縱情享樂,沉迷酒色,再也無心政事。
    府中歌舞不斷,笑聲不絕。
    高澄左擁右抱,得意道:“人生在世,就該及時行樂!”
    侍妾們嬌聲附和:“主公說得是!”
    就這樣,高澄徹底放縱自己,把朝政拋在腦後。
    太原公高洋的次弟,娶了個美貌的妻子李氏。
    這李氏比長嫂還要漂亮幾分,惹得大哥高澄暗地裏又羨慕又嫉妒,心裏總不是滋味。
    高洋這人看著老實巴交,平時話也不多。
    偶爾給妻子買些首飾衣裳,隻要得了件好東西,高澄立馬就要來搶。
    李氏有時氣不過,不肯給,高洋卻總是笑著說:“這些東西又不難找,大哥想要,給他就是了。”
    高澄聽了這話,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也不好意思硬搶。
    高洋就直接把東西還給他,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高澄覺得這個弟弟傻乎乎的,常對親戚說:“就他這樣的,居然也能富貴?
    相書上是怎麽說的?”
    從此便不再防備高洋。
    但見了弟媳李氏,卻總是言語輕佻。
    高洋隻當沒看見,大家也就相安無事。
    這天,高澄外出打獵。
    半路上遇見個絕色女子,當即把她叫到跟前。
    一問才知道,這女子叫玉儀,是魏國高陽王高斌的庶妹。
    “你這樣的身份,怎麽流落至此?”
    高澄好奇地問。
    玉儀苦笑道:“家兄高斌是高陽王高雍的兒子。
    當年河陰之變,高雍遇害,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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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處可去,隻能流落民間。"
    “那你怎麽不找個好人家嫁了?”
    高澄追問道。
    玉儀低頭擺弄著衣角:“亂世之中,哪有什麽好人家可嫁?
    與其隨便嫁人受苦,不如...”
    她沒再說下去。
    高澄心下了然。
    這玉儀不甘心守寡,仗著美貌招搖,最後淪落成了歌妓。
    他望著玉儀姣好的麵容,心裏打起了主意。
    後來,高斌繼承了爵位,卻把玉儀趕出家門,視她為不齒之人。
    玉儀無處可去,幾經輾轉,最終進了孫騰的府邸。
    孫騰對她頗為寵愛,可玉儀早已放浪成性,改不了偷偷摸摸的毛病,行事曖昧不清。
    孫騰忍無可忍,最終也把她趕了出去。
    玉儀像浮萍一樣四處漂泊,直到遇上了高澄。
    高澄問清她的身世,二話不說,直接帶她回府。
    當晚,兩人便同床共枕。
    一個是風流蕩婦,一個是好色之徒,幹柴烈火,極盡纏綿。
    高澄心滿意足,第二天一早,神清氣爽地出來辦事。
    他看見崔季舒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說道:“你以前總替我物色美人,可都不如我自己找的這個。
    隻可惜崔暹那家夥,最愛裝正直,肯定要來勸我。
    我得想個法子,堵住他的嘴!”
    正說著,崔暹進來稟報事務。
    高澄立刻板起臉,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連個好臉色都不給。
    崔暹當然明白高澄的意思,除了匯報公事,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
    高澄心裏高興,轉頭就為玉儀向皇帝請封。
    魏主倒也爽快,當即封玉儀為琅琊公主。
    玉儀得了封號,對高澄更是千依百順。
    她整日裏陪在高澄身邊,使出渾身解數討他歡心。
    高澄被哄得心花怒放,對玉儀越發寵愛。
    可他還是擔心崔暹會來勸諫。
    這天,崔暹又來稟報公務。
    正說著話,忽然從他袖子裏掉出一張紙。
    高澄眼尖,立刻讓侍從撿起來。
    一看,原來是張名帖。
    “你帶著這個做什麽?”
    高澄好奇地問。
    崔暹裝作惶恐的樣子,低頭答道:“下官想求見琅琊公主。”
    高澄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原來你也想見公主啊!”
    說著就親熱地拉起崔暹的手,“走走走,我這就帶你去。”
    一見到玉儀,崔暹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禮。
    玉儀卻談笑自若,絲毫沒有拘謹之態。
    那副輕佻模樣,活脫脫就是個風塵女子。
    高澄看在眼裏,反而更加高興。
    等崔暹告退後,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崔季舒耳朵裏。
    他聽說後,忍不住搖頭歎息:“當初崔暹在大將軍麵前說我諂媚,還說該殺。
    現在倒好,他拍馬屁的功夫比我還厲害!”
    說起來,崔季舒和崔暹本是同宗。
    季舒是叔叔,暹是侄子。
    可這叔侄倆的為人處世,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此次高澄對崔暹起了疑心。
    崔暹生怕失去高澄的歡心,便一反常態,極盡諂媚之能事。
    難怪崔季舒私下嘲笑他:“崔暹平日自詡剛直,如今卻像條搖尾乞憐的狗!”
    高澄見崔暹如此順從,更加肆無忌憚。
    宋玉儀有個親姐姐叫宋靜儀,姐妹倆容貌相似,都是風流放蕩的性子,一顰一笑間盡顯媚態。
    靜儀原本嫁給了黃門郎崔括,但因玉儀深得高澄寵愛,便時常來府中走動,甚至留宿。
    高澄貪得無厭,見靜儀姿色不輸玉儀,便動了心思,想姐妹兼收。
    令人意外的是,玉儀不僅不吃醋,反而主動撮合。
    她笑著對高澄道:“姐姐性子比我更放得開,大人若喜歡,何不一試?”
    高澄大喜,事後還特意為靜儀討了個公主的封號。
    姐妹倆共侍一夫,倒真成了“難姊難妹”。
    更荒唐的是,崔括明知妻子與高澄私通,卻裝作不知,甚至樂見其成。
    高澄見他如此“識趣”,便時常賞賜金銀布帛,連崔括的父母也沾了光。
    有人私下譏諷:“崔家娶了個‘好媳婦’,全家人靠她發財!”
    高澄得了宋氏姐妹,日夜纏綿,快活似神仙。
    有一回,他摟著兩姐妹,得意忘形道:“若有一天我當了皇帝,定封你們倆做左右皇後!”
    姐妹倆嬌笑著拜謝,眼中盡是貪婪。
    然而,高澄的野心不止於此。
    他盤算著篡位,便想了個試探的法子——假借國本之事,入宮麵見東魏主元善見,請求冊立皇太子。
    元善見哪知他的心思,欣慰道:“愛卿忠心為國,朕甚感欣慰。”
    當即下詔,立皇子元長仁為太子。
    高澄傻眼了。
    他本想借此試探元善見是否有退位之意,哪知弄巧成拙,反倒讓太子之位名正言順地定了下來。
    回府後,他氣得摔了杯子,怒道:“這老東西竟真把太子立了!”
    散騎常侍陳元康勸道:“大人不必急躁,此事可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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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尚書楊愔也附和:“是啊,隻要謀劃得當,大事仍可成。”
    高澄陰沉著臉,思索片刻,終於下定決心。
    他召來心腹黃門侍郎崔季舒,咬牙道:“既然試探不成,那就直接動手!”
    四人密謀至深夜,最終決定——加快步伐,籌備篡位!
    膳奴蘭京端著食盤,低頭走進來,輕聲說道:“王爺,請用膳。”
    高澄正與元康等人議事,一見是他,猛地拍桌怒喝:“滾出去!”
    元康一愣,忙問:“王爺,這是為何?”
    高澄冷笑:“昨夜我夢見這奴才拿刀砍我!
    留他不得,還敢讓他送飯?”
    蘭京身子一顫,默默退下。
    沒過多久,他又回來了。
    這次,他低著頭,將食盤輕輕放在案上。
    高澄大怒:“我說了不要你伺候,你還敢來?”
    蘭京忽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他猛地掀翻食盤,從盤底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直刺高澄:“今日,我就要你的命!”
    話音未落,門外又衝進幾個持刀壯漢,個個殺氣騰騰。
    高澄臉色大變,轉身就逃。
    可慌亂中,他被椅子絆倒,腳踝一扭,疼得直冒冷汗。
    眼看追兵逼近,他顧不得顏麵,一頭鑽進了床底。
    楊愔反應最快,轉身就逃。
    崔季舒嚇得臉色慘白,慌不擇路,一頭紮進了茅廁。
    隻有陳元康挺身而出,拔劍擋在床前,怒喝:“休傷我主!”
    蘭京冷笑:“找死!”
    刀光交錯,元康雖勇,終究寡不敵眾。
    一柄尖刀刺入他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他悶哼一聲,重重倒地。
    蘭京不再管他,帶人圍住床榻,亂刀齊下。
    床板碎裂,木屑紛飛。高澄慘叫連連,可刀光如雨,血肉橫飛。
    片刻之後,一切歸於寂靜。
    年僅二十九歲的高澄,就這樣慘死在亂刀之下。
    消息傳出,柔然、琅琊兩位公主聽聞噩耗,不知是何心情?
    蘭京本是梁朝徐州刺史蘭欽的兒子,不幸被高澄俘虜,淪為廚房裏的奴仆。
    蘭欽心疼兒子,寫信給高澄,願意出重金贖人。
    可高澄冷笑一聲,把信扔到一邊:“區區錢財,也配換人?”
    蘭京不甘心,親自求情:“大人,求您開恩,放我回去吧!”
    高澄卻勃然大怒,命人將他杖打一百,還惡狠狠地威脅:“再敢提贖身,我就殺了你!”
    這一頓毒打,徹底激怒了蘭京。
    他暗中聯絡幾個同樣受盡欺壓的奴仆,咬牙道:“高澄殘暴無情,我們不如拚死一搏!”
    機會很快就來了。
    高澄最近常去鄴城北邊的東柏堂,那裏偏僻幽靜,正適合他私會琅琊公主,密謀大事。
    這天,他又屏退左右,獨自與心腹議事。
    蘭京躲在暗處,握緊了刀,眼中閃過恨意:“今日,就是報仇之時!”
    高澄的弟弟太原公高洋,正在鄴城東邊的雙堂處理政務。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騷動,他猛地站起身,眉頭緊鎖。
    “出什麽事了?”
    他厲聲問道。
    “回稟公爺,大將軍府上……出事了!”
    侍衛慌張地跑進來,聲音發顫。
    高洋眼神一冷,立刻下令:“調兵!立刻集結!”
    轉眼間,精銳士兵已列陣待命。
    高洋二話不說,帶人直奔東柏堂。
    他動作極快,手下將士更是雷厲風行,不一會兒,叛亂的惡奴全被拿下,一個都沒跑掉。
    “全部處死!”
    高洋冷冷道,“剁成肉醬,以儆效尤!”
    處理完叛賊,他神色稍緩,對眾人說道:“惡奴作亂,大將軍雖受傷,但性命無礙。”
    他指揮左右:“把大將軍抬進床輿,用衣服蓋好,就說他還活著,送回府上。”
    這時,有人發現陳元康也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高洋立刻命人用臥輿將他抬回府中救治。
    陳元康痛得昏死過去,又掙紮著醒來。
    他顫抖著手,想寫遺書,卻已無力執筆。
    “祖珽……”他艱難地開口,“替我……寫……”
    功曹參軍祖珽連忙上前,代他寫下遺言,又按照他的口述,整理成奏章,呈報後事。
    到了夜裏,陳元康終於支撐不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高洋默默命人將他裝殮,秘不發喪。
    隨後,他召來大將軍督護唐邕。
    “鄴城內外,必須穩住。”
    高洋沉聲道,“你來安排。”
    唐邕辦事極快,片刻之間,將士調度、城防布置,全部安排妥當。
    高洋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唐邕,果然是個人才。”
    他低聲說道,心中已有了重用之意。
    一切安排妥當後,高洋留下高嶽、高隆之、司馬子如和楊愔鎮守鄴城,自己則率領精銳甲士入朝。
    “臣請辭歸晉陽。”
    他向皇帝行禮,語氣恭敬,卻不容拒絕。
    說完,他轉身離去,背影堅定而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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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主善見聽說高澄死了,心裏一動。
    他轉頭對身邊人說:“大將軍這一死,怕是老天開眼。
    這下權力該回到皇帝手裏了吧?”
    話音剛落,高洋已經帶著人闖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八千甲士,黑壓壓一片。
    其中兩百多人直接衝上大殿台階,個個擼起袖子,手握刀柄,眼神凶狠,像是隨時要動手。
    高洋大步上前,對著皇帝一拱手:“臣家裏有點事,得回晉陽一趟。”
    善見還沒反應過來,高洋已經拜了兩拜,轉身就走。
    皇帝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離開,臉色越來越白。
    他擦了擦眼角,低聲喃喃:“這人……怕是容不下我了。
    唉,我這命,還能活幾天?”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高洋回到晉陽。
    晉陽的老臣們一向瞧不起他,覺得他不過是個平庸之輩。
    可這次,高洋召集文武百官,當眾議事。
    他談吐犀利,思路清晰,整個人神采飛揚,和從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判若兩人。
    滿座官員都驚住了,誰也不敢再小看他。
    高洋又著手整頓政務。
    他翻出過去的政令,一條條查看。
    遇到不合理的,立刻修改,絕不拖延。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高洋一直深藏不露。
    直到今天,他的本事才真正顯露出來。
    第二年,到了東魏武定八年。
    高洋見朝廷內外都已臣服於自己,這才正式為兄長高澄舉辦喪事。
    東魏皇帝元善見親自到太極殿東堂祭奠,賜下八萬匹絹帛,追封高澄為齊王。
    並賜予王印、天子專用的輼輬車、帝王儀仗黃屋左纛、羽葆鼓吹,還按照最高禮製準備了“九錫”之禮,諡號“文襄”。
    與此同時,高洋被提拔為丞相,統領全國軍隊,掌管尚書省政務,並繼承齊王爵位。
    權力在手,高洋的心思漸漸活絡起來。
    他重用渤海人高德政為記室,對其言聽計從。
    金紫光祿大夫徐之才和北平太守宋景業,精通圖讖之術。
    二人私下議論:“太歲在午,正是改朝換代的時機。”
    一日,高德政入見高洋,試探道:“丞相,天象有變,民心所向,您可有打算?”
    高洋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哦?什麽打算?”
    高德政壓低聲音:“自古天命不可違,如今東魏氣數已盡,您何不順應天意?”
    高洋沉吟不語,心中卻已翻湧。他並非不想稱帝,隻是時機未到,還需謹慎。
    這時,民間忽然流傳一首童謠:“一束槁,兩頭燃,河邊羖劷飛上天。”
    徐之才聽聞,立刻拉著宋景業來見高洋。
    “丞相,這童謠大有玄機!”
    徐之才興奮道。
    高洋挑眉:“說來聽聽。”
    宋景業解釋:“‘槁’字兩頭燃燒,正是‘高’字;
    ‘河邊羖劷’,‘羖劷’即羊,暗指您的名諱‘洋’;
    ‘飛上天’,便是龍飛九五之兆啊!”
    高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卻仍故作淡然:“童謠而已,豈能當真?”
    徐之才急切道:“天意不可違,民心不可逆!
    如今讖語應驗,正是您登基之時!”
    高洋背過身去,望著窗外,嘴角微微上揚。
    他心中已有決斷,隻是還需再等等。
    這童謠來得蹊蹺,說不定就是徐之才等人暗中散布。
    但無論如何,它確實給了高洋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權力、野心、天意,交織在一起。
    高洋的下一步,會如何走?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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