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關中地區的山道上。
    曹操和蘇羽同乘一匹絕影馬。
    袁紹解散聯軍的消息，曹操和蘇羽暫時還並不知曉。
    但那對於曹操以及整個曹軍而言，這個消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獨自追擊董卓，這是必然之事。
    哪怕聯軍沒有解散，袁紹也不會以盟主的身份號召各路諸侯前來進行追擊。
    壓根兒就沒想著指望這群所謂盟友前來協助，心中自然談不上得失。
    況且。
    曹軍本部雖然隻有幾千人馬，但在曹操和蘇羽的鼓勵下，曹軍的士氣可謂相當旺盛。
    “縷～～～”
    馬蹄聲響起。
    夏侯淵神色慌張，急匆匆的帶著哨兵百餘騎，從前方折返回來，向曹操匯報道：
    “主公，前方發現一支散落的西涼軍，總數約莫兩千人。”
    “這些西涼軍的武器裝備並不精良，看起來不像董卓帳下的西涼嫡係。”
    “兩千餘人？”
    蘇羽心中盤算此事。
    如果這兩千多人是伏兵，根本不會對曹操造成多大威脅。
    而且，徐榮把埋伏地點選在滎陽，這才是最符合徐榮的利益的方案。
    也就是說，不遠處這兩千多名士兵，不可能是徐榮的伏兵！
    那問題來了，他們是什麽呢？
    蘇羽覺得，這支軍隊大概率是脫離西涼軍大部隊，走散的二線軍隊。
    因為不知路線，從小道繞路，竟然走到了這山道上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
    更何況現在這兩千多名西涼軍，壓根兒不知道後麵有一支曹軍伺機而動。
    此時不主動出擊，更待何時？
    想明白這些，蘇羽將心中的猜測告知曹操。
    曹操當即下令全軍出擊！
    山道很是狹窄。
    即便是那支兩千多人的西涼軍二線軍隊，也得分成好幾股士兵，無法並列行走。
    就在這支西涼軍的最高指揮官打算原地休整之時。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後方響起！
    “轟隆隆！”
    “轟隆隆！”
    喊殺聲瞬間響徹山間，甚至帶起了穀間不小的回聲。
    這支兩千多人的西涼軍，不過是二線軍隊，哪料到這山道竟然還有追兵？
    霎那間，軍隊方寸大亂！
    就連那名西涼軍的最高指揮官，一時半會兒也不知應當如何是好。
    充當曹軍先鋒之人，正是夏侯淵！
    夏侯淵身旁的親衛兵，在夏侯淵的訓練下，也都成了擅射之人。
    他們取出弓箭，朝著不遠處的西涼軍一輪齊射。
    如果把這群西涼軍的二線軍隊換成董卓帳下的精銳嫡係，恐怕這個時候早已拿起武器衝上去和曹軍拚了！
    但很可惜，二線軍隊就是二線軍隊。
    慌不擇路的他們，有不少死在了箭雨下。
    剩下的，也是如同驚弓之鳥般，不知如何是好。
    蘇羽心思微動，對一旁的樂進吩咐道：
    “文謙將軍，你去對那群士兵說，降者不殺！”
    樂進領令而去。
    他的嗓門在曹營眾將之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大。
    再加上蘇羽給樂進做了個自製的大喇叭。
    樂進捧著大喇叭稍稍一吼，瞬間成了全場焦點。
    那群正在四散而逃的西涼軍二線軍隊，連忙將目光對準樂進。
    聽到“降者不殺”這四個字，其中超過一半的士兵，當場選擇了投降。
    剩下的，也早已鬥誌全無。
    伴隨著曹軍的衝殺。
    不到五分鍾時間，兩千士兵中的殘存者，幾乎全部選擇了投降。
    隨後，曹操示意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等將領前往收攏降兵。
    但在降兵的隊伍裏，竟然還有一輛馬車。
    “主公，那馬車裏坐著的，應當是身份尊貴之人。”
    蘇羽向曹操提議。
    曹操連忙拉著蘇羽，朝著馬車走去。
    隻見馬車上，走下一名年過五旬，看起來頗為儒雅的老者。
    “老……老師？”
    見到這名老者，曹操麵露震驚，旋即連忙朝老者行禮。
    是的，這老者正是曹操的記名老師，中郎蔡邕，也就是蔡昭姬的父親。
    “孟德？”
    “你怎麽會在這裏？”
    蔡邕對於見到曹操，同樣感到很震驚。
    曹操連忙將追擊董卓之事告知蔡邕。
    聽後，蔡邕朝著曹操拱手道：
    “聯軍眾多諸侯，唯有孟德真英雄也！”
    “老夫佩服！”
    聽到老師誇讚，曹操老臉罕見一紅。
    要知道，曹操雖然文學造詣不低。
    但在蔡邕的諸多記名弟子裏，曹操其實並不算出眾者。
    這就要說到曹操的誌向了。
    文學，隻是他的副業，主業是當梟雄。
    而其他弟子，主業是研究文學，曹操自然不能與之相比。
    “話說，老師，您為何會跟隨這支散兵出現在山道這裏？”
    曹操心中疑惑不已。
    蔡邕歎了口氣，講述道：
    “董仲穎焚燒洛陽，許多古籍也隨著大火付之一炬。”
    “老夫不忍這些古籍失傳，便向董仲穎要了一支軍隊，離開洛陽之前，盡力收攏這些古籍。”
    “但老夫竭力而為，也隻收攏了其中的六成。”
    “諸多孤本，還是隨著大火失傳了。”
    “後來，老夫和這支軍隊，離大部隊越來越遠，便走到了這支山道上。
    聞言，蘇羽臉上浮現喜色！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蔡邕和董卓之間的交情頗為不錯。
    雖然董卓在士大夫眼中，是粗鄙人。
    但蔡邕願意和董卓結交，是洛陽士大夫裏，為數不多的主動和董卓相交之人。
    同時，董卓很給蔡邕麵子，派出軍隊協助他收集古籍。
    但很顯然。
    因為這支軍隊的迷路，蔡邕和攜帶的古籍，注定無法抵達長安。
    “蔡師，不如隨學生回往兗州，如何？”
    曹操厚著臉皮，向蔡邕邀請道。
    蔡邕笑了笑：
    “孟德，此事老夫自然可以答應你。”
    “但老夫有一心病，若是不除，實在難以安心。”
    曹操聞言挑眉道：
    “不知蔡師所說的，是……？”
    蔡邕微微一笑：
    “正是孟德你在書信中所寫的那件事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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