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階是個很複雜的人。
    他的運氣，既好也不好。
    曆史上，他並沒有像程昱、李典、滿寵那樣，在呂布和曹操大戰時，站在曹操一邊。
    感慨兗州戰火旺盛，他想要從兗州去往荊州，投奔遠親，再想辦法出仕劉表。
    但後來，由於道路阻斷等原因，毛階出發不久又折返兗州，遇上了給曹操招募人才的荀彧。
    世人皆知，荀彧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建議。
    演義為了凸現曹操奸雄的一麵，把說法改為挾天子以令諸侯。）
    實際上，荀彧還真不是首創。
    第一個提出這種觀點的人，是毛階。
    但毛階所在的家族，不是大世家。
    屬於能讀得起書，但又不能保送他為官，更別說當什麽大官的那種。
    所以，他投入曹營之後，相當於把觀點說給荀彧，又走荀彧的門路向曹操進言。
    但也別太把這份貢獻當回事兒。
    以曹操和荀彧的智慧，哪怕沒毛階這句話，二人所做的一係列舉措，也都是在為迎接天子做鋪墊。
    毛階不是初創班底，又沒啥大背景，更不像程昱那樣有死守兗州的大貢獻。
    這注定了毛階不可能成為曹營核心決策層！
    而在有了蘇羽的世界，曹營發展比原先曆史上順利的多。
    毛階也是尚書令府第一次招人就紮了進去。
    但和曆史上一樣，以他僅有的貢獻，不可能成為核心決策層。
    不過。
    可以說尚書令府坑。
    但尚書令府對外，真的是一份體麵工作。
    毛階的家族蒸蒸日上，成了縣內最強家族！
    族人也是雞犬升天，仕官的仕官，做生意的做生意。
    但有句老話說得好，貪心不足蛇吞象。
    毛階的兩個叔叔，做起了去往冀州的生意。
    沮宗麾下的探子探聽到這則消息，向沮宗匯報。
    沮宗針對性布局，使毛階家如高樓瞬塌。
    不僅背上了天價債務，更是抓住了其中的一部分族人為人質。
    這時，毛階麵臨的選擇隻有兩個。
    一，向荀彧、蘇羽、曹昂三人中的任意一個，如實匯報此事。
    曹昂身為曹營繼承人，雖然沒辦法直接在黨爭問題上站隊。
    但他是廷尉，主管司法，完全有能力替毛階迎救族人。
    荀彧更不用說了，毛階若是哪天病假沒到崗，荀彧必帶上尚書令府的些許特產前去探望！
    蘇羽極其護短，睚眥必報。
    毛階也算是自己人，罩著他不成問題。
    但偏偏這時，蘇羽出征在外。
    沮宗趁著毛階尚未做出決定時，搶先一步向其蠱惑。
    “難道你不想離開尚書令府嗎？”
    “不想讓你的家族成為兗州第一世家嗎？”
    “可別忘了，我才是掌握主動權的一方！”
    “你可以告密，但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反之，順從於我，我會助你實現你想要的一切！”
    在沮宗的威逼利誘，以及心中野望的刺激下，毛階選擇鋌而走險，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兗州第一世家，這可太有誘惑了！
    像毛階這種勉勉強強能和世家階級沾上邊，卻又不屬於世家階級的家族來說，世家的圈子，永遠是他們最向往的東西。
    而且，毛階心中一直有份怨恨。
    他覺得自己的聰明才智，隻是沒有得到發揮空間罷了。
    真讓他成為曹營謀士，幹的不會比曹營四害以及荀攸差！
    ……
    法正和陸遜陷入沉默。
    恕他倆不敢苟同，毛階這純屬是太高看自己了。
    和曹營四害比？
    要不要看看那四人都是些什麽狠角色？
    略微出手，便已是驚天地泣鬼神！
    當一個人的野望和位置無法匹配時，定會想方設法牟取更多利益。
    而毛階的叛變，是偶然，也是必然。
    沒有沮宗，也會有鍾繇！
    “毛階，我會盡力向師父求情，不讓這件事波及到你的家人。”
    陸遜開口道。
    毛階麵露感激，又連忙向他補充了不少細節。
    比如沮宗一直隱藏在華歆身後，以複興沮授時期的榮耀為己任。
    對於這些信息，陸遜全盤記下，並且派人把消息加急送給蘇羽。
    說完之後，毛階愣了愣，向陸遜問道：
    “陸……陸大人，你當真會幫我求情嗎？”
    陸遜再一次點頭：
    “當然會！所以，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
    “嗯，我不會幫你求情。”
    “你一介叛徒，就別奢求了，我頂多不對你落井下石。”
    聞言，毛階勃然大怒！
    合著你丫的擱這兒給我畫餅，就是為了套我話？
    可惜，毛階還是太傻了。
    蘇羽的徒弟，繼承了蘇羽的睚眥必報，對於敵人，沒有絲毫信譽可言。
    從毛階背叛的那一刻起，就永遠無法再獲得原諒！
    ……
    把毛階交給情報衛後，法正有些失魂落魄。
    陸遜看出了他的端倪，從兜裏取出一封早已備好的任命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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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這是令君事先寫好的。”
    “他委托我，若是你辦事得力，就把這個拿出來。”
    “辦事不得力，偷奸耍滑，就繼續滾回尚書令府！”
    法正瞪大雙眼，興奮的幾乎跳起來。
    雖說，他借著這次任務的機會，暫時脫離尚書令府。
    但他沒有正經官職在身，身上的編製仍舊隸屬於尚書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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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法正很憂傷，甚至有些後悔不該這麽快把毛階抓捕歸案。
    卻沒想到，荀彧竟然預判到了一切，提前讓陸遜把任命狀帶著。
    任命狀上清楚的寫著，法正將會取代毛階，成為新任南陽太守！
    對著任命狀狠狠地親了幾口，法正流下了淚水。
    他太激動了！也太感動了。
    哪怕是東州派首領的位置，也沒有這南陽太守來的牛逼。
    畢竟，南陽很特殊，天下第一大郡，在這兒當太守，相當於一州刺史。
    同時，南陽又是光武帝劉秀龍興之地，三大股東之一。
    近年來雖然勢力不及豫州世家和冀州世家，但仍舊是三大內測服玩家。
    法正的家族沒落了許多，族內直係人員隻剩他一人。
    祖父和父親沒能完成的家族振興任務，將在法正身上得以完成！
    同時，法正也打定主意，一定要償還尚書令府的恩情！
    荀令君！忠誠！！
    以後誰再敢說尚書令府壞話，法正必將化身咱們荀令君最忠實的走狗，把造謠者繩之以法！
    嗯，雖然前幾天他自己剛說過尚書令府壞話，但這不重要，不要介意。
    南陽太守法正，就此歸位！
    鍾繇黨羽，可憐的新任南陽長史，攀上這麽個一把手長官，也是他的福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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