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接過羅盤時，指尖傳來輕微的刺痛。他忽然想起民國女子臨終前的眼神，那裏麵藏著的，或許不隻是托付，還有更深的警示。“那些‘其他的存在’，到底是什麽？”
    女子望向天空中逐漸變淡的幽藍光暈，臉色凝重起來。“它們是時空縫隙裏滋生的‘噬元體’，以能量差為食。每次潮汐來臨，兩個世界的壁壘變薄，它們就會循著能量波動聚集。如果被它們搶先拿到鑰匙 ——”
    她沒有說下去，但蘇羽已經明白了後果。樓船突然劇烈震顫，透明船板上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遠處的雲海翻湧成灰黑色，隱約有尖銳的呼嘯聲穿透雲層。
    “它們來了。” 女子抬手結印，樓船周圍立刻升起淡金色的屏障。那些呼嘯聲撞在屏障上，發出沉悶的轟鳴。“噬元體的先鋒已經到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
    蘇羽將羅盤塞進背包，握緊玉佩的手沁出細汗。他忽然想起自己公寓抽屜裏，還放著沒看完的地質學論文。三天前，他還是個埋首實驗室的研究生，而現在，卻要闖進皇陵與藏經洞，甚至要回到戰火紛飛的民國。這種荒誕感讓他喉嚨發緊，但掌心玉佩傳來的溫熱，卻又無比真實。
    “我先去哪個時空？” 他抬頭時，目光已經沉靜下來。
    女子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裏麵裝著半枚青銅虎符。“先去明代皇陵。找到守陵人的後裔，他們會認得出這半枚虎符。記住，星紋鈴被地脈陰氣包裹，必須在子時三刻取出，否則會驚醒陵中的鎮墓獸。”
    蘇羽接過錦囊，指尖觸到布料上繡著的北鬥七星。他忽然注意到女子的袖口，那裏繡著相同的星圖。“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在他心底盤桓已久，從初見時的神秘，到此刻的默契，他始終看不透她的來曆。
    女子笑了笑，眼角的細紋在陽光下格外清晰。“等你集齊三樣東西，自然會知道。” 她抬手在他眉心輕點，一道微光沒入皮膚，“這是‘避塵訣’，能讓你在穿越時避開時空亂流的侵蝕。去吧，樓船會在這裏等你回來。”
    蘇羽隻覺得眉心一陣溫熱，眼前的景象便開始扭曲。雲海、船板、女子的身影都在融化，化作流動的光斑。最後映入眼簾的，是她袖口星圖忽然亮起的微光，與玉佩的光澤如出一轍。
    失重感再次襲來，但這次比上次溫和許多。蘇羽緊緊攥著鋼筆，時序羅盤在掌心發燙，指針般的光暈正瘋狂旋轉，最終定格在 “萬曆三十七年，正月十五” 的字樣上。
    他仿佛墜入了萬花筒，無數碎片般的畫麵擦過眼前宮燈搖曳的朱紅宮牆，披甲侍衛的冷硬側臉，還有墓道深處若有若無的嗚咽聲。當腳踏實地的觸感傳來時，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他。
    蘇羽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鬆林裏，月光透過枝椏灑在雪地上，映出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鬆脂和凍土的氣息，遠處隱約傳來打更人的梆子聲，三響，正是子時。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 —— 牛仔褲和衝鋒衣在這片古意盎然的夜色裏顯得格格不入。幸好背包裏裝著女子備好的長衫，他躲到樹後換上，粗布麵料摩擦著皮膚，帶來陌生的質感。
    時序羅盤的光暈已經變得微弱，上麵顯示著 “定陵地宮入口，西北方三裏”。蘇羽按照指示穿過鬆林，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穿過一道隱蔽的山澗，他看到了那座不起眼的山神廟。廟門虛掩著，門楣上的漆皮已經剝落，露出裏麵暗沉的木頭。按照女子的囑咐，他取出半枚虎符，輕輕扣在廟門的銅環上。
    三長兩短的叩擊聲後，廟內傳來窸窣的響動。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警惕響起“來者何人？”
    “北鬥指路，七星為引。” 蘇羽報出暗號，這是女子教他的接頭暗語。
    廟門 “吱呀” 一聲打開，一個穿著青色短打的老者站在門後，手裏握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尺。他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驚人，上下打量著蘇羽，最終落在他手中的虎符上。“另一半虎符呢？”
    “在樓船之上。” 蘇羽回答。老者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鐵尺 “嗆啷” 一聲橫在他胸前。“撒謊！守陵人從不離開皇陵半步，何來樓船？”
    蘇羽心中一緊，難道哪裏出了差錯？他正要解釋，卻見老者忽然盯著他的眉心，瞳孔驟然收縮。“你身上有‘啟明印’？”
    “是一位女子為我種下的。” 蘇羽想起女子指尖的微光，“她說能幫我避開時空亂流。”
    老者的鐵尺緩緩放下，語氣緩和了許多。“隨我來。” 他轉身走進廟內，蘇羽跟著穿過供奉山神的正殿，來到後殿的石壁前。老者在石壁上按動幾塊凸起的磚塊，整麵牆壁竟緩緩向內滑開，露出黑漆漆的通道。
    “下去吧。” 老者點燃一盞油燈遞給他，“沿著石階走到底，會看到三口棺材。星紋鈴在中間那口的棺槨裏，但記住，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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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羽接過油燈，火焰在通道裏搖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您不跟我一起去？”
    “守陵人的職責是守住入口。” 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從萬曆年間到現在，我們已經守了三百多年。該來的，終究會來。”
    通道深不見底，石階上布滿青苔，踩上去濕滑冰冷。蘇羽扶著岩壁向下走，油燈的光芒隻能照亮身前幾步。越往下走，空氣越發陰冷，隱約能聽到水滴落在空處的回響，像是誰在暗處低語。
    不知走了多久，腳下的石階終於到了盡頭。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座寬敞的地宮，三口巨大的朱漆棺材並排停放，棺身上的金龍彩繪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然鮮豔。蘇羽按照老者的囑咐，走向中間那口棺材，正要伸手去推棺蓋，卻聽到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他猛地回頭，身後空無一人，隻有油燈的影子在岩壁上晃動。“誰？”
    沒有回應。蘇羽皺起眉，想起老者的警告，轉身繼續走向棺材。但那腳步聲又響起來了，這次更近，仿佛就在耳邊。他甚至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像是民國舞廳裏的味道。
    “蘇先生，等等我。” 一個嬌媚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正是那個將鋼筆交給她的民國女子的聲音。
    蘇羽的心髒驟然收緊。他死死攥著油燈，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你不是已經……”
    “我死了，但我的執念還在呀。” 女子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都騙了你，那支鋼筆裏藏著噬元體的碎片，隻要你打開筆帽，它就會吞噬你的靈魂……”
    腳步聲越來越近，蘇羽甚至能感覺到身後傳來的溫熱氣息。他的手已經摸到了棺蓋，冰冷的木材讓他瞬間清醒。“你不是她。”
    身後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刺耳，像是無數指甲在刮擦岩壁。“抓住他！把玉佩交出來！”
    蘇羽不再猶豫，猛地推開棺蓋。一股寒氣從棺內湧出，裏麵躺著的並非屍體，而是層層疊疊的絲綢，一枚銅鈴正靜靜地躺在中央，星紋在幽暗的光線下流轉，仿佛盛著一片星空。
    他伸手去拿銅鈴，指尖剛觸碰到冰涼的鈴身，整座地宮突然劇烈搖晃起來。三口棺材同時發出 “咯吱” 的聲響，棺蓋竟自動抬起，裏麵湧出濃密的黑霧，隱約化作人形，朝著蘇羽撲來。
    “鎮墓獸！” 蘇羽想起老者的話，抓起銅鈴就往回跑。黑霧在身後緊追不舍，那尖銳的嘶吼幾乎要震破他的耳膜。他不敢回頭，隻能憑著記憶在黑暗中狂奔，油燈在顛簸中摔落在地，熄滅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黑霧中伸出無數慘白的手臂。
    石階在腳下飛速倒退，蘇羽的心髒狂跳，手中的銅鈴突然變得滾燙。他隱約聽到星紋在轉動，發出細碎的嗡鳴，那些緊追不舍的黑霧像是遇到了無形的屏障，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徘徊嘶吼。
    當他終於衝出通道，跌坐在山神廟的後殿時，才發現手中的銅鈴已經變得灼熱，星紋的光芒幾乎要穿透鈴身。老者迅速關上石壁，轉身看到銅鈴，眼中露出震驚的神色。“竟然真的被你取出來了…… 三百年了，它終於重見天日。”
    蘇羽喘著粗氣，將銅鈴塞進背包，背包裏的時序羅盤突然亮起紅光，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 “民國二十二年，昆侖山口”。
    “幽冥石出事了。” 老者看著羅盤的紅光，臉色凝重，“噬元體已經找到它了。”
    蘇羽剛想開口，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地宮的黑霧似乎順著他的毛孔鑽進了身體，此刻正在血液裏瘋狂竄動。他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是老者焦急的呼喊，以及背包裏鋼筆突然彈出筆尖的輕響。
    再次醒來時，刺骨的寒風正刮過臉頰。蘇羽發現自己趴在一片結冰的荒原上，身下的岩石凍得像鐵塊。時序羅盤掉在不遠處，指針已經斷裂，隻剩下半塊表盤還在閃爍微光。
    “嘶 ——” 他掙紮著坐起來，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疼。背包裏的銅鈴還在發燙，隱約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嗡鳴。他摸了摸口袋，鋼筆還在，但筆帽不知何時已經脫落，筆尖上沾著一滴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凝固的血。
    遠處傳來槍聲和爆炸聲，還有某種非人的嘶吼。蘇羽抓起羅盤的殘片，辨認著方向，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荒原上覆蓋著薄薄的積雪，他的腳印很快就被風吹平，仿佛從未有人經過。
    跑過一道山脊，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十幾名穿著軍裝的士兵正圍著一塊黑色的隕石射擊，隕石周圍纏繞著濃稠的黑霧，那些黑霧不時化作利爪，將靠近的士兵拖拽進去，隻留下一聲短促的慘叫。而在黑霧深處，他看到了那塊幽冥石，它表麵的裂隙正在擴大，每一次擴張，都會有更多的黑霧噴湧而出。
    “是噬元體！” 蘇羽心中一沉，他看到士兵們的槍支對黑霧毫無作用，反而越是射擊，黑霧就越是狂暴。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士兵正舉著地質錘，試圖砸碎幽冥石，卻被突然伸出的黑霧纏住了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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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蘇羽大喊著衝過去，從背包裏掏出銅鈴，用力搖晃。星紋鈴發出清越的響聲，那些狂暴的黑霧聽到鈴聲，竟像是遇到了克星般退縮了幾分。
    “你是誰？” 戴眼鏡的士兵趁機掙脫黑霧，驚訝地看著蘇羽手中的銅鈴。
    “別管我是誰，快讓大家退後！” 蘇羽一邊搖晃銅鈴，一邊從口袋裏掏出鋼筆，“這石頭不能砸，越砸它釋放的能量就越強！”
    但已經晚了。一個扛著機槍的士兵沒有聽從勸告，對著幽冥石扣動了扳機。子彈打在石麵上，迸出刺眼的火花，而幽冥石表麵的裂隙瞬間擴大，一股黑色的衝擊波猛地爆發開來，將所有士兵都掀飛出去。
    蘇羽被衝擊波撞在岩壁上，喉頭一陣腥甜。他看到黑霧中浮現出無數雙猩紅的眼睛，它們正貪婪地盯著自己手中的銅鈴和玉佩。
    “找到鑰匙了……” 一個嘶啞的聲音在黑霧中響起，無數細碎的聲音附和著，“拿到鑰匙，就能穿過壁壘……”
    蘇羽握緊鋼筆，他想起女子說過，這支鋼筆裏封印著民國女子的部分意識。他拔下筆帽，對著黑霧按下了筆尖。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從筆尖射出，在空氣中化作一道光幕，那些試圖靠近的黑霧觸碰到光幕，立刻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縷縷青煙。
    “是林博士的鋼筆！” 戴眼鏡的士兵突然驚呼，“你是從哪裏得到它的？”
    蘇羽一愣“你認識這支鋼筆的主人？”
    “林晚秋博士是我們的領隊，” 士兵掙紮著爬起來，“她三天前為了保護這塊石頭，被這些怪物……” 他哽咽著說不下去，指了指幽冥石旁邊的一灘暗紅色血跡。
    蘇羽的心猛地一沉。他終於明白，那個將鋼筆交給自己的民國女子，就是這位林晚秋博士。而她臨終前的眼神裏，藏著的不僅是托付，還有對這支隊伍的牽掛。
    “我們必須把石頭帶走！” 蘇羽看著幽冥石，它表麵的裂隙還在擴大，“留在這裏隻會引來更多的噬元體！”
    “怎麽帶？” 士兵苦笑，“它太重了，而且……”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遠處的荒原上，一隊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正騎馬趕來，他們手中握著造型奇特的武器，槍身閃爍著金屬的冷光。
    “是‘守夜人’！” 戴眼鏡的士兵臉色大變，“他們是專門處理這種超自然事件的秘密部隊，據說從來不會留下活口！”
    蘇羽的手指突然觸到風衣口袋裏的鋼筆，金屬筆帽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記。他猛地想起林晚秋臨終前塞給自己的那張泛黃便簽，當時隻顧著躲避噬元體，竟忘了展開來看。
    “趴下！” 戴眼鏡的士兵突然將他按倒在地。三道藍白色光束擦著頭皮掠過，身後的岩石瞬間被熔成冒著白煙的玻璃狀物質。蘇羽轉頭望去，守夜人的馬隊已經散開成扇形，最前排的黑衣人正慢條斯理地轉動槍管，那些武器的槍口還殘留著電光。
    “他們的武器能引導地脈電流。” 幸存的老兵突然開口，他的軍靴在沙礫上蹭出刺耳的聲響，“上個月在昆侖山見過一次，整座冰川都被他們轟塌了。” 他從背包裏掏出兩顆卵形手雷，保險栓被牙齒咬開時發出清脆的哢嗒聲，“你們帶著石頭往東邊跑，那裏有個廢棄的氣象站，地下室能屏蔽信號。”
    蘇羽突然抓住他纏滿繃帶的手腕“林博士的筆記還在嗎？” 老兵愣住的瞬間，遠處傳來馬匹驚惶的嘶鳴。三匹黑馬前蹄騰空，騎手們被甩落在地的刹那，數道黑影從沙堆裏竄出 —— 是被幽冥石吸引來的噬元體，它們半透明的軀體上還掛著未消化的紅色碎肉。
    守夜人陣營頓時陷入混亂。蘇羽趁機拽起戴眼鏡的士兵“幫忙！” 兩人合力將幽冥石推向斜坡，這塊半人高的黑色岩石在沙地上犁出深深的溝壑，裂隙中滲出的紫霧接觸到空氣，竟凝結成閃爍的冰晶。
    “它在自我修複？” 眼鏡兵驚呼。蘇羽卻注意到更可怕的事 —— 那些冰晶落地即融，在沙礫上蝕出密密麻麻的小孔，而每一滴融液都在發出微弱的心跳聲。
    老兵的手雷在守夜人隊伍中炸開綠煙，那些黑衣人卻像沒有痛覺般繼續射擊。蘇羽突然想起鋼筆，擰開筆帽的瞬間，一道淡藍色光軌從筆尖射出，在幽冥石表麵勾勒出複雜的紋路。這情形與林晚秋記憶中的畫麵重疊，那些遊走的光紋竟與便簽上的字跡完全吻合。
    “往氣象站移動！” 蘇羽喊道，他發現光紋形成的防護罩能暫時阻擋守夜人的光束。眼鏡兵突然指著天空，雲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仿佛有巨大的陰影正在吞噬陽光。噬元體的嘶吼變得更加密集，它們似乎被某種力量驅使著，開始瘋狂衝擊守夜人的防線。
    守夜人首領突然舉起右手，一枚信號彈在天幕炸開綠色的煙團。所有黑衣人立刻改變陣型，他們胯下的馬匹竟開始變形，肌肉纖維與金屬支架融合成猙獰的機械結構。蘇羽突然明白，這些根本不是普通的馬，而是某種生物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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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緊了！” 老兵突然將兩顆手雷塞進岩石裂縫，“我去引開他們，你們記住，氣象站的地下室有個紅色按鈕！” 他沒等蘇羽反應，就抱著一捆炸藥衝向守夜人，衝鋒靴踩碎冰晶的聲音在空曠的荒原上格外清晰。
    劇烈的爆炸聲震得蘇羽耳膜生疼。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幽冥石表麵的裂隙正在發出紅光，那些光紋已經蔓延到自己的手臂上。眼鏡兵突然指著遠處“看！守夜人在撤退？”
    蘇羽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些黑衣人正策馬逃離，他們的風衣在疾馳中被撕開，露出裏麵銀白色的鱗片。更令人震驚的是，荒原盡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影，那些噬元體竟然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條扭動的黑色河流，正朝著守夜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是幽冥石的氣息。” 蘇羽低頭看著掌心的光紋，它們正在發燙，“林博士的筆記裏肯定寫了什麽。” 他突然想起那支鋼筆，擰開筆杆後，一卷微型膠卷從筆尾滑出，透明的膠片上布滿了細密的符號。
    眼鏡兵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這是 1943 年的德軍密碼！我在檔案館見過類似的加密方式。” 他從背包裏翻出放大鏡，瞳孔因震驚而收縮，“上麵說…… 幽冥石其實是某種鑰匙，能打開‘時間裂隙’。”
    蘇羽的心髒猛地一縮。他突然想起林晚秋穿越時空時的場景，那些扭曲的光影與眼前幽冥石散發的紅光何其相似。鋼筆突然開始震動，筆尖自動在沙地上劃出坐標，終點正是他們要去的氣象站。
    守夜人的馬蹄聲再次逼近，這次他們的速度更快了。蘇羽注意到為首的黑衣人麵罩下露出銀白色的皮膚，脖頸處有類似電路板的紋路在閃爍。當對方舉起武器時，他突然將鋼筆插進幽冥石的裂縫 —— 光紋瞬間暴漲，形成巨大的藍色屏障，所有射來的光束都被折射回去，守夜人的馬匹開始瘋狂躁動。
    “快走！” 蘇羽拽著眼鏡兵推動岩石，防護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他回頭望了一眼老兵犧牲的方向，那裏隻剩下翻滾的黑煙和不斷蠕動的黑色黏液，噬元體似乎正在吞噬爆炸產生的能量。
    氣象站的輪廓在暮色中逐漸清晰。這座廢棄建築的鐵皮屋頂已經鏽穿，玻璃幕牆布滿彈孔，門前的銅牌上 “731 氣象觀測站” 的字樣被彈痕分割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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