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 章 血濺靈堂
    豐州城門外，劉光世帶著殘餘的兩萬多名將士佇立在城門口，靜候著武鬆及大軍的到來。
    此時，軍陣之中的雷橫心中忐忑不安，他沒想到徐寧戰死，竟會讓西北眾將和武鬆產生如此巨大的反應。
    本以為隻是會派遣一個將領帶兵前來支援，未曾想竟是武鬆及林衝等一眾高層將領傾巢而出。想到自己選擇按兵不動，目睹徐寧戰死，他額頭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忽聞“轟轟轟”一陣巨響，萬馬奔騰的聲音自遠方傳來。
    劉光世等宋軍將士神色一震，隨即紛紛抬目遠眺，隻見遠處的天際間，一片無邊無際的宋軍鐵騎洶湧而來。正是武鬆、林衝、魯智深等將領率領的十萬雄師，已然抵達了豐州城。
    馬蹄聲漸息，大軍停駐在豐州城門口。武鬆與林衝翻身下馬，疾步朝著城門下方的劉光世等將校走去。
    劉光世等一眾宋軍將領見武鬆現身，迅速拱手抱拳，齊聲高喝道：“我等參見大帥！”
    武鬆麵色沉痛，緊盯著劉光世，聲音低沉卻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問道：“徐大哥的屍首在哪裏？”
    他的目光中裹挾著濃烈的悲憤與毫不掩飾的殺意，如同一把利刃，掃過劉光世身形。
    劉光世心中猛地一顫，趕忙回稟：“回大帥，徐將軍屍首在豐州城內。”
    “速速帶我前往。”武鬆立即說道。
    “遵命。”劉光世哪敢怠慢，腳步匆匆，趕忙引領著武鬆、林衝等一眾將領，快步踏入豐州城。
    豐州城內，此時一片肅殺與悲憤的景象。劉光世引領著武鬆、林衝、魯智深等一眾將領快步走進了府衙。
    剛進入府衙，眾人便聞到空氣中彌散著一股刺鼻的藥味，這是為了延緩屍體腐壞而放置的藥草散發的氣息。
    幾人腳步驟停，目光齊齊望向大堂中央停放的一具棺木。武鬆見此，眼眶瞬間泛紅，飛步上前，雙手顫抖著緩緩揭開棺蓋。
    映入眼簾的，正是徐寧那蒼白卻仍然雙目圓睜的麵容。武鬆望著眼前的情形，聲音悲戚地開口道：“徐大哥，兄弟我來晚了。”一旁的林衝也眼眶微紅。
    武鬆久立在棺木旁，內心的悲憤翻湧。好一會兒，他才強自鎮定下來，緩緩俯身，望著徐寧那依舊圓睜、滿含不甘的雙目，右手顫抖著伸過去，動作輕柔卻又帶著幾分決然，將徐寧的雙眼輕輕合上。
    “徐大哥，放心吧，兄弟我定會為你報仇。”武鬆那充滿肅殺之意聲音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帶著無盡的堅定與恨意，在大堂內回蕩。
    隨後，他猛地扭頭，看向一旁的劉光世，目光淩厲，裹挾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沉聲說道：“劉將軍，你把詳細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我。”
    劉光世聞言連忙拱手說道：“大帥，此事乃是因為西夏向我大宋求援，徐將軍帶領兵馬前去東勝州支援西夏軍隊。怎料剛抵達東勝州，卻遭到了遼國統兵大將耶律大石帶領的 5 萬遼兵攔截。”
    “那耶律大石不僅武藝高強，而且用兵不凡，其麾下的遼兵也不同以往，戰鬥力極強。因此徐將軍與對方展開了一場惡戰，後來徐將軍為了掩護大軍撤退選擇殿後，不幸被遼軍所殺害。”
    武鬆盯著劉光世，隨著劉光世的講述，他的拳頭越攥越緊，指節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眼中的殺意如熊熊烈火般，愈發濃烈。
    待劉光世話音剛落，武鬆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砰”的一聲，桌麵木屑飛濺。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吼道：“耶律大石，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就在這時，一名將校神色糾結，腳步遲疑地站了出來。他先是看了看神色悲憤的武鬆，又瞧了瞧一旁的雷橫，嘴唇動了動，似是在猶豫。
    最終，他心一橫，對著武鬆拱手說道：“大帥，徐將軍戰死，尚有隱情。當時雷橫將軍帶著5000兵馬在戰場側翼，眼睜睜看著徐將軍身陷險境，卻始終見死不救，按兵不動。”
    聽到那校尉的話語，在場眾人神色一驚，目光齊齊地投向雷橫，而武鬆更是雙目之中閃過一陣殺意，兩道寒芒直射雷橫。
    雷橫聽到校尉的話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軀微微顫抖，雙腿也跟著發顫，連忙擺手狡辯道：“大帥，冤枉啊！卑職奉徐將軍的命令，帶領 5000 將士作為策應，借機行事。可當時戰場形勢危急，貿然出兵隻會全軍覆沒，卑職……卑職…，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啊。”
    武鬆目光死死盯著仍在喋喋不休狡辯的雷橫，臉色愈發陰沉，周身散發著的肅殺之氣越發濃烈。
    他胸腔劇烈起伏，壓抑著內心的怒火，隨後向前踏出一步，高喝道：“雷橫，是否真如這校尉所言，你眼見徐大哥深陷重圍，卻見死不救？”
    雷橫聽到武鬆的質問，心裏“咯噔”一下。做賊心虛的他，臉上的神情僵住了，抬眼望著武鬆那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目光，雷橫心裏直發毛，眼神慌亂地四處躲閃，根本不敢與武鬆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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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慌忙地擺著手，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帶著幾分急切與恐慌辯解道：“大帥，您可千萬別聽那些小人胡說八道！卑職向來盡心竭力，始終堅守職責，自始至終都未曾有過一絲一毫加害徐將軍的念頭啊。”
    “好一個盡心竭力，好一個堅守職責。徐大哥帶領宋軍將士在戰場之上與遼賊浴血奮戰，你卻畏縮不前，是何道理！”武鬆一字一句高聲喝斥道。
    隨即，武鬆對著身旁的親衛高聲喝道：“將這雷橫給本帥拿下，待本帥為徐大哥報仇之後再行處置！”
    “遵命。”武鬆身旁的親衛拱手領命，跨步走向了雷橫。
    雷橫見武鬆真要將自己革職下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臉上瞬間扭曲。
    看著步步逼近的武鬆親衛，他心裏發慌，卻還硬撐著場麵，扯著嗓子色厲內荏地喊道：“我看你們誰敢！我可是秦王殿下親自招募到麾下的，就算我真有過錯，那也該王爺來定奪，你們算什麽東西，根本沒資格處置我！”
    武鬆的親衛聽聞雷橫這番說辭，腳步一滯，麵露遲疑之色，下意識扭頭看向自家主帥，眼神中露猶疑與詢問。
    本就怒火中燒的武鬆，聽到雷橫之言，心中的憤怒與殺意如決堤的洪水，再也壓製不住。他暴喝一聲：“我敢！” 聲如雷霆，震得整個大堂嗡嗡作響。
    他的話還在眾人耳畔回響，武鬆的身形早已來到了雷橫身前。
    雷橫看著眼前的武鬆，神急驚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可還沒等他站穩腳跟，隻聽“唰”的一聲，武鬆的長刀已然出鞘，一道寒光閃過，刀刃裹挾著凜冽的殺意，對著雷橫的脖頸迅猛揮掃而去。
    還沒回過神來的雷橫隻覺眼前一道刺目的寒光閃過，緊接著脖頸處傳來一陣刺骨的涼意，隨後整個意識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咕嚕嚕”，雷橫的首級滾落在地，臉上還凝固著驚愕的神情，他至死都不敢相信武鬆竟會將他斬殺。
    此時，大堂之內的一眾將校，目睹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臉充滿了震悚，大氣都不敢出，整個大堂一時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唯有雷橫那還在微微抽搐的身軀，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武鬆揚了揚手中那柄仍在滴血的長刀，殷紅的血滴順著刀刃，一滴滴砸落在地。他目光緩緩掃視著大堂內的每一位將校，沉聲喝道：“往後我大宋將士，但凡有像雷橫這般貪生怕死之徒，一概殺無赦！”
    聲音在大堂內回蕩，震得眾人熱血沸騰。他們紛紛拱手抱拳，齊聲回應：“我等謹遵大帥之命！”
    看到眾將的回應，武鬆神色稍緩，微微頷首，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旋即轉身，對著劉光世詢問道：“劉將軍，如今這耶律大石及其遼兵駐紮在何處？”
    劉光世聞言，立刻回應道：“大帥，耶律大石帶著殘餘的遼軍，已逃回了西北路的可敦城。”
    “西北路，可敦城。”
    武鬆冷哼一聲，隨後他轉身對身旁的將士說道：“你即刻前往東勝州，通知西夏統帥夏崇武，命他帶領西夏兵馬與本帥一同攻伐遼國，本帥要在半月之內攻克可敦城，斬殺耶律大石，蕩平遼國西北路。”
    “遵命”，將士聞言抱拳領命。
    武鬆望著大堂中央徐寧的靈柩，臉上再次露出悲傷，對著身旁的親衛吩咐道：“準備車馬，本帥此次要帶著徐大哥的屍首一同行軍，讓徐大哥親眼看到本帥為他斬殺仇敵，報仇雪恨。”
    親衛神情一震，可看到武鬆臉上的堅定，連忙拱手抱拳領命。
    兩日後，武鬆、林衝、魯智深等人率領十萬大軍抵達東勝州。
    駐守在東勝城內的西夏統帥夏崇武，在接到武鬆的命令後，不敢怠慢，早早整頓好城中剩下的五萬西夏將士，在城外靜候。他也沒想到，徐寧之死竟會引得如今在大宋權勢僅次於武植的武鬆親自前來。
    夏崇武領著西夏將領恭敬地拜見武鬆。抬眼望去，隻見武鬆麵色冷峻，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再看向宋軍大軍之中那具徐寧的靈柩，夏崇武心中“咯噔”一下，到此刻他才真切意識到徐寧在武鬆心中的分量。
    他心中不由得暗暗懊悔當初不該派人前往豐州求援，不然也不會導致徐寧身死。
    武鬆望著夏崇武及西夏眾將，並未多言，命他們隨同自己的大軍，向著西北可敦城方向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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