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又有人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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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風如同一把把銳利的刀刃,裹挾著細微的沙礫,在這荒蕪的官道半空中肆意飛舞、盤旋。這些沙礫被風卷起又重重拋下,形成一道道淩厲的軌跡,仿佛要將世間一切都卷入它那無情的旋渦之中。
    而在這狂風的裹挾下,一股尚未散盡的血腥氣,如影隨形地撲在眾人臉上,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恰似青州府尹那藏在華麗官袍之下、見不得天日的利爪,不動聲色間,便向人們無聲地昭示著潛藏的巨大危險。
    草原女子,此刻跪伏在地,她身著的深藍色長袍,因沾染了大量血汙,原本鮮豔的色澤變得斑駁不堪。
    而長袍上那精美的銀色圖騰,在這血汙的覆蓋下,卻依然倔強地閃著冷冽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拓拔部落那高貴而堅毅的血脈傳承。
    每一次磕下,她的身軀都帶著令人心驚的決絕,額頭重重地撞擊在粗糙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那聲音在空曠無垠的荒原上不斷回蕩,每一聲都仿佛重重地砸在眾人的心尖上。
    與此同時,女子壓抑的嗚咽聲也夾雜其中,更增添了幾分淒涼與絕望。
    在女子五步開外,她兄長橫躺在地上,生命的火花正逐漸消散。他的胸口無情地插著三支淬毒箭矢,那傷口處的皮肉,已然泛起了詭異的青黑色,仿佛被黑暗的詛咒所侵蝕。
    殷紅的鮮血正汩汩地滲出來,順著兄長的身軀流淌而下,將身下的枯草盡數染成了暗紅色,在這蒼白的荒蕪官道上,形成了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麵。
    眾人留意到,兄長的右手死死地攥著一塊刻有狼頭的玉牌,那玉牌在血汙的映襯下,愈發顯得珍貴而又神秘。
    這,正是拓拔部落直係貴族的象征,此刻卻仿佛也無力回天,隨著兄長生命的流逝而逐漸失去光芒。
    “你先起來吧!張虎為她兄長治療。青州府尹為何要追殺你們?”我蹲下身來,聲音沉穩而又帶著幾分關切。
    我的指尖輕輕擦過男子傷口旁凝固的血痂,那黏膩而冰冷的觸感,瞬間傳遍他的全身,卻也讓他的眼神愈發堅定,決心揭開這背後的真相。
    女子聽到我的話語,猛地抬起頭來,她的眼中布滿了血絲,眼中滿是無助與憤怒。
    她聲音顫抖卻又充滿恨意地說道:“半月前,兄長在青州城外偶然撞見了府尹與北狄密使交易。他們妄圖借拓拔部落的名義,挑起陳朝與草原的戰火!”女子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眾人心間。
    這消息一出,站在我身後的李思雲,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冷氣。
    青州府尹掌管著陳朝北疆要塞,手握重兵,威名遠揚。若他真的與北狄勾結,那麽拓拔部落這個一直以來忠心耿耿親陳的勢力,必然會成為其陰謀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被除之而後快也就不足為奇。
    張虎此時正專注地處理兄長胸口的傷口,聽到女子的講述,他的手猛地頓了頓,隨後包紮傷口的動作變得愈發謹慎起來。
    張虎皺著眉頭,沉聲道:“箭上的毒是草原黑寡婦蜘蛛的分泌物,尋常中原人根本不會用,這背後定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從這一點來看,府尹與北狄勾結的可能性極大。”
    “主公,據我所知,這青州府尹是左相的學生,要說這裏麵沒有左相的默許,怕是說不過去……”武衝摸著下巴,沉思著說道,目光中透著幾分猜疑與擔憂。
    “主公,我們方才在與黑衣人激烈交手時,我留意到其中一個黑衣人腰牌上刻著青州府衙的暗紋,這一點本就充滿了疑點。然而,讓人更加意外的是,那黑衣人使用的卻盡是草原毒物,這般刻意混淆線索的手段,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反倒徹底暴露了背後主謀那做賊心虛的心理。”武衝分析道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氣氛愈發凝重之時,曾二小帶著親衛隊匆匆趕來。他的身影略顯狼狽,氣息也有些急促。
    “主公!這是什麽情況?”曾二小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一圈後,便瞥見了我滲血的衣袖。他焦急萬分,想要上前查看我的傷勢,卻被我抬手製止。我心中明白,此刻情況危急,分秒必爭,任何的耽擱都有可能帶來嚴重的後果。
    “先別問,先處理戰場,一根羽毛都別留下。”我的聲音幹脆利落,不帶絲毫猶豫。
    我深知,青州府尹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對拓拔一族下手,必定早有安排。一旦發現我們曾插手此事,不僅眼前這對可憐的兄妹性命將毫無保障,我們整個勢力也將瞬間陷入萬劫不複的危機之中。
    眾人不敢有絲毫懈怠,迅速而有序地打掃戰場。在緊張與忙碌中,時間悄然流逝,轉眼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荒原上的夜幕,如同一個巨大的黑色幕布,將一切籠罩在黑暗與恐懼之中。無奈之下,眾人隻好找了一個破廟作為臨時休息之所,期望在這略顯破敗的建築中,能尋得一絲庇護,度過這個危機四伏的夜晚。
    暮色四合時,那座破廟的輪廓逐漸在荒原上若隱若現。斷壁殘垣間,無數蛛網在梁柱上輕輕搖晃,像是在訴說著這座破廟往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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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龕前的燭台早已在歲月的侵蝕下傾倒在地,周圍的灰塵與蜘蛛網交織在一起,一片狼藉。唯有角落裏那尊殘缺的菩薩像,依舊靜靜地矗立在那裏,保持著悲憫的姿態,仿佛在默默守護著眾人,又似在為這亂世中的人們悲歎。
    親衛們訓練有素,此刻正熟練地分散開來,各司其職。有人迅速跑到廟外百步處,小心翼翼地布置絆馬索,那嚴謹的動作,仿佛在與時間賽跑;有人則細心地將茅草覆蓋在眾人留下的腳印上,試圖抹去他們來過的痕跡,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暴露行蹤的細節;張虎則忙而不亂,將早已熬好的草藥吹涼,隨後小心翼翼地喂給昏迷的男子,希望這些草藥能讓男子轉危為安。
    我坐在角落裏,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跳動的火苗。火光在黑暗中跳躍閃爍,映照在眾人或凝重、或擔憂的臉上。
    在火苗的映襯下,女子那姣好卻略顯蒼白的麵容顯得更加動人而又楚楚可憐。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仇恨,手中的玉牌被她緊緊地握在懷中,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突然,廟外傳來夜梟那獨特的啼叫——這是親衛們事先約定好的暗號。聲音在空曠的夜空中回蕩,瞬間打破了廟內原本緊張而壓抑的氛圍。
    我猛地起身,刀已悄然出鞘三寸,整個人瞬間進入了高度警戒的狀態。
    曾二小如一陣疾風般閃身而入,他壓低聲音說道:“西北方向有馬蹄聲,大約二十人左右,穿著青州府兵服飾,但馬蹄鐵聲雜亂,不似正規軍!”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眾人心中一凜。寒意順著每個人的脊椎緩緩爬上後頸,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眾人的心髒。
    我心中暗自思索,青州府尹這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著實高明。表麵上,他似乎隻派了黑衣人對兄妹二人進行追殺,企圖混淆視聽;如今又讓偽裝的府兵前來探查,如此一來,無論哪一方先發現線索,都能將罪名巧妙地推得幹幹淨淨,自己則可以置身事外,逍遙法外。
    我再次望向蜷縮在角落的兄妹,女子懷中的玉牌又露出半截,那狼頭圖騰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過來,齜著獠牙,似乎在向這暗處的危險示威、對峙。
    “滅火,所有人準備戰鬥。”我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拿出燧發火銃,熟練地開始裝填著彈藥。
    我的眼神堅定而果決,聲音沉穩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此時,我心中十分清楚,來者不善,這破廟怕是要變成一座殘忍的殺人場了。一場生死較量,即將在這黑暗的夜晚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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