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去草原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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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華殿內,鎏金獸首香爐嫋嫋升起的龍涎香,試圖掩蓋住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然而那刺鼻的血腥味卻如影隨形,讓人無法忽視。
    左相宗凡站在殿中,手指輕輕撫過腰間的玉玨,那是先帝親賜的“顧命之寶”,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力與信任。
    然而此刻,玉玨卻在他掌心把玩著,望著下麵站著的文武群臣,自從左相變成相國後,宗凡越發感覺權力帶來的美妙!
    小皇帝趴在龍椅上,口水浸透了明黃色的龍袍,顯得狼狽不堪。
    殿內的群臣們目光閃爍,卻不敢落在龍椅上,隻敢盯著宗凡腰間的玉玨。
    三日前,禦史中丞就是因為多看了龍椅一眼,被以“窺視天威”之罪剜去雙目,慘叫聲猶在耳畔,讓眾人不寒而栗。
    “紮木哲的狼旗已過雁門關。”新任兵部尚書王弘吉甫出列,他身上的蟒紋補子在燭火下泛著幽光,“其前鋒黑狼衛皆著鐵浮屠黑甲,據斥候報,一人三馬,不攜糧草,隻掠我陳朝百姓為食。”
    殿內響起一片抽氣聲,群臣皆盡大驚失色。紮木哲的鐵騎向來凶悍,此次更是來勢洶洶,若任其長驅直入,陳朝的江山社稷危在旦夕。
    宗凡瞥了眼階下戰栗的官員,忽然發現左拾遺陳墨正用袖口擦拭冷汗。
    此人曾經剛彈劾過他任人唯親,此刻卻連抬頭的勇氣都無。
    宗凡心中冷笑,這些所謂的忠臣,關鍵時刻還不是一個個露出怯懦的本性。
    “諸位都是先帝肱骨,”宗凡的聲音如淬了蜜的鋼刀,冰冷而鋒利,“可有退敵良策?”
    太常卿趙崇禮踏出半步,朝珠在胸前晃出細碎的光:“相國大人,草原人茹毛飲血,何不以義兵之名……”
    “義兵?”宗凡突然冷笑,震得梁上積雪簌簌落下,“趙大人可知,上月你親家在代州私吞的十萬石軍糧,此刻正喂著紮木哲的戰馬?”
    趙崇禮的臉瞬間慘白,朝珠散落一地。他踉蹌後退,成了驚弓之鳥,不敢再言。
    “相國大人,”王弘吉甫再次開口,“京城城防守備所隻剩三萬老弱,若紮木哲圍城……”
    “守備所?”宗凡打斷他,目光掃過殿內暗藏的金甲武士,“本相早已征調江南銳卒勤王,不日便至。”
    他頓了頓,從袖中掏出一卷黃綾,展開來,上麵赫然是陛下口諭:“著令各州府獻糧獻女,與草原人議和。”
    殿內死寂,群臣麵麵相覷,不敢置信。獻糧獻女,這分明是割肉喂虎之舉,難道陳朝真的要向紮木哲屈服?
    小皇帝在龍椅上翻了個身,露出腰間未係好的玉帶。那是宗凡今早親手替他係的,當時少年還在睡夢中嘟囔著“母後”,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
    “相國不可!”終於有人挺身而出。宗凡望去,卻是新晉禦史周勉,其父周大學士上月剛被他以“通敵”之罪抄家,為緩解朝堂局勢才留他一命,還讓他當了禦史。
    “周禦史有何高見?”宗凡的手指按在玉玨上,那裏刻著“忠”字,卻被他的指甲磨得模糊。
    周勉跪伏在地,聲音裏帶著泣血的狠厲:“草原人無信無義,議和不過是緩兵之計!江南又剛曆經洪澇災害,流民起義不斷,需派兵鎮守。臣請相國準許招募新兵五萬,臣願死守京師,以死報國!”
    “五萬?”宗凡忽然大笑,笑聲中帶著刺骨的寒意,“你招募五萬新兵是想趁機劫了陛下,學那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勾當?”他揮手示意金甲武士,“拖出去,杖斃。”
    “相國明鑒,臣隻是一心為國……”周勉的呼喊聲漸漸消失在殿外,隻留下殿內一片死寂。
    宗凡這才轉向王弘吉甫:“兵部尚書,你可知草原人為何突然南下?”
    王弘吉甫額頭貼地,不敢抬頭:“請相國明示。”
    “因為平野縣的周朔。”宗凡從袖中取出密報,上麵用朱砂圈著“京觀”“鐵浮屠折戟”等字樣,“那小子在邊境築京觀,用草原人骨壘牆,惹得紮木哲不得不親自來收拾殘局。”
    “小小一個周朔當不得紮木哲興兵一百三十萬來攻,恐怕是為了……”兵部尚書分析道。
    宗凡壓低聲音,“周朔一戰能滅掉金國小王子三萬多人,其中還有三千鐵浮屠,活捉阿律小王子,這樣的戰績足以讓任何勢力忌憚。”他掃視群臣,目光如刀,“你們誰能做到?”
    王弘吉甫猛地抬頭,與宗凡對視。
    他忽然明白,為何宗凡執意議和——不是怕草原人,而是要借草原人的刀,除了周朔這個潛在威脅。
    “周朔這個因素太不確定了,據情報顯示此人非常詭異斜門,相國有此擔憂,不無道理,危險要扼殺在萌芽階段!”王弘吉甫立刻順著宗凡的話說道,“相國大人英明!”他大聲叩首,“臣願親率使者,與紮木哲談判!”
    “你?”宗凡上下打量他,“你可知談判的要義?”
    “割地賠款,獻女稱臣……”
    “錯。”宗凡打斷他,“談判的要義,是讓紮木哲以為,我們怕他,而不是借他們的手消滅周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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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密報扔進香爐,火光映得他的臉忽明忽暗,“告訴紮木哲,陳朝願與之議和,結友好盟約,條件是——”
    “是何條件?”龍椅上忽然傳來稚嫩的聲音。所有人猛然抬頭,隻見小皇帝揉著眼睛坐起,金冠歪在一邊,卻在看見宗凡時,眼神驟然清明。
    宗凡心中一凜,想起這少年雖隻有不到十歲,卻曾在禦花園徒手掐死過一隻冒犯他的孔雀,手段狠辣,心思深沉,絕非表麵上的懵懂無知。
    “陛下醒了?”宗凡換上諂媚的笑,“不過是些瑣碎小事,陛下還是……”
    “朕想要聽聽。”小皇帝的聲音雖稚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條件是什麽?”
    宗凡與王弘吉甫對視,後者已嚇得渾身發抖。殿外的風雪忽然呼嘯,將殿內燭火吹得明滅不定。
    宗凡忽然想起,先帝就是在去年今日被他灌下毒酒,臨死前說了句“豎子不足與謀”。
    “條件是,”宗凡跪下,玉玨磕在青磚上發出脆響,“讓紮木哲送陛下一件禮物。”
    “什麽禮物?”小皇帝歪頭,金冠上的東珠晃出碎光。
    “周朔的人頭。”宗凡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卻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興奮,“若紮木哲能取周朔首級,陛下便是草原人的共主。”
    小皇帝忽然笑了,笑容裏帶著不屬於孩童的陰鷙:“好啊,那朕要親自給紮木哲寫詔書。”
    他晃了晃手腕,露出一道暗紅的勒痕——那是前日宗凡為了讓他配合演戲,用弓弦勒的。
    宗凡叩首在地,卻在低頭時看見小皇帝腰間的玉帶已係好,結打得比他今早係的還要工整。
    他忽然意識到,這少年根本沒睡,剛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裏。
    “陛下英明。”宗凡的指甲深深紮進掌心,“臣這就去辦。”
    殿外,周勉的屍體被拖過殿門前的地板,留下長長的血痕。
    宗凡望著那血痕,忽然想起周朔的密報裏還有一句:阿律不舉已被周朔放歸月氏部,很有可能已結成盟約。
    他握緊玉玨,意識到自己的棋局裏,多出了一顆不受控的棋子。
    自己謀劃這麽久可不是為了一個小小的相國,更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周朔毀了整盤棋局!
    雪越下越大,文華殿的銅鶴香爐裏,龍涎香早已燃盡,隻餘下一縷青煙,像極了宗凡此刻抓不住的權柄。
    三天後,平野縣外,秋意昂然,城牆外還殘留著上次大戰的痕跡。
    二千三百多名騎兵整裝待發,戰馬嘶鳴,刀劍寒光閃爍。
    經過三日了解,一千七百多名草原降兵算是徹底歸順,加上李子雲原來的騎兵營和剿獲的戰馬,可以到草原上浪一浪了!
    周朔騎在雪影上,這匹神駿的戰馬在風雪中顯得格外威武。
    他對著王老抱拳行禮,聲音堅定而有力:“王老,平野縣就交給您老了。
    如若大雪封山前我們還沒回來,您老帶著這些人去伏魔山要塞,去過與世隔絕的生活吧!這世道太亂……”
    王老望著周朔,眼中滿是不舍與擔憂:“周朔小子,平安回來!這些人都需要你,如果你平安回來,老頭子我把孫女許配於你!”
    周朔一愣,隨即搖頭:“王老,這怎麽行……”
    “老夫孫女喜歡你,連老夫都看出來了,不信你感覺不到!”王老大聲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老王頭,這你就不厚道了,年輕人的事你瞎參和什麽?周小子,本神醫也把孫女許配於你,你跟我們家曉曉最先認識,我們家曉曉經常念叨你,你應該明白她心意!你們年紀還有點小,等你回來了補辦訂婚宴!別忘了老夫是救過你命的,這事就先這麽定了!”孫神醫也擠懟著王老,非要將孫女許配給周朔。
    “爺爺,你說什麽呢?我跟朔哥哥……”孫曉曉還沒說完就被孫神醫打斷了。
    她的臉紅成了大蘋果,羞澀地低下頭,卻又不舍得離開。
    “好你個孫老頭沒羞沒臊的……”王老也開始數落孫神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忘了這是一場送別。
    周朔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周朔抱拳行禮,大聲說道:“各位,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了!”說完,他催馬落花而逃,引得送別百姓哈哈大笑。
    “平野縣全體軍民願主公平安歸來……”身後傳來全城百姓的呼喊聲,那聲音在秋風中回蕩,讓周朔心中充滿了力量。
    然而百姓們並不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支援京師”,其實是一場突襲紮木哲老巢的行動。
    周朔深知此行凶險萬分,但民窮兵寡,隻有兵行險招,才能尋得一線生機。
    秋風瑟瑟中,周朔帶領著騎兵們踏上征程。
    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之中,隻留下一串深深的馬蹄印,向著未知的遠方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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