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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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奴轉過身來,對著老蔫說道:
    “老蔫叔,不知您在什麽時分看到我在這兒挖坑的?”
    老蔫稍一回憶,便說道:“是在昨日黃昏時分。”
    馬奴又問道:“當時您自己是在什麽地方看到的?”
    “就在對麵的山道上,當時我正要去夥房吃飯,看到你在這兒挖坑,當時我還納悶,你小子無緣無故在這兒挖坑幹什麽。
    現在才知你是要掩埋麻六的屍體,以免被人發現。”
    說完,老蔫得意地幹笑出了聲。
    馬奴早已知道這個老蔫必是在山溝對麵的山道看到自己挖坑的,因為當時自己擔心被人發現,對近處的道路十分關注,從始至終都沒有人經過。
    而對麵的山道隔著一條山溝,少說也有二三十丈的距離,又是黃昏時分......。
    “您確實看清了,是奴兒在這兒挖坑嗎?”馬奴追問道。
    “當然,絕不會有錯。”老蔫十分肯定地說道。
    馬奴不再理會老蔫,而是轉向了劉魁:
    “劉副寨主,老蔫叔說他在山道那邊看到了奴兒在此挖坑,可奴兒昨一整天並沒有來過這兒,更別說挖什麽坑了,這就存在著三種可能。
    一是老蔫叔確實看到有人在此挖坑,隻是因距離較遠,又是黃昏,他沒看清,認錯了人。
    二是他...他不知何故,有意陷害奴兒,要將殺死麻六的罪名強加在奴兒身上,由奴兒頂罪。”
    聽到馬奴這麽說,老蔫趕忙爭辯著:“我可沒有陷害你,明明看到你......。”
    馬奴打斷了老蔫的話,說道:“老蔫叔,您先別著急嘛,這都是假設,奴兒還沒說完呢。一會兒有您說話的機會。”
    馬奴繼續說道:
    “三是奴兒確實在此挖坑,被老蔫撞見了,現在告發指證了出來。”
    馬奴用腳踹了一下樹幹,將自己吊著的身子轉向了眾匪徒,聲音也大了許多:
    “關於第一種可能,很好驗證搞清,等夥房傍晚開飯時,大家親自驗證一下便是,看看隔著這麽遠,能不能辯認清一個人的長相和容貌。”
    馬奴又對老蔫說道:
    “這樣就知道你是不是看走了眼,認錯了人。為了把握起見,到時你自己也可到溝那邊,向這邊望一下,就知道是否能辨認出奴兒的麵目來了。”
    老蔫一時懵逼了,當時自己明明看到這小子在這兒彎腰挖弄著。
    可現在細細回想起來,昨天自己還真沒有看清那挖坑之人的長相,當時也隻是通過那挖坑人的身型體態和衣著,就認定是馬奴。
    “這......”
    老蔫一時心中也犯起了狐疑,是馬奴還是別的什麽人,此時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和記憶了。
    但他卻意識到了自己可能麵臨著的風險,如果自己硬要指定是馬奴幹的,可又拿不出實實在在的證據來,那馬奴極可能會反說是自己為達到什麽目的,有意陷害於他。
    看到老蔫那猶猶豫豫的樣子,劉魁也起了疑心,不悅地問道:
    “老蔫,你有把握確定昨日看到的就是這個小馬奴嗎?”
    “身高體型象,可...可沒看清麵孔。”老蔫的話再不像剛才那麽言之鑿鑿了,低頭喃喃回答道。
    劉魁那個氣呀,根據你老蔫的舉報,老子把人都吊在了樹上。現在你卻說沒看清麵孔,隻是身高體型有點象,這讓本寨主下一步怎麽辦,又如何收場。
    就在劉魁滿臉尷尬,左右為難,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全場也是一片肅靜時,馬奴又開口了:
    “那麽,這第二種可能,就是老蔫他根本什麽都沒有看到,而是有意陷害小奴。這種可能性有是有,但不是很大,因為小奴與他沒有任何仇怨,他沒有理由如此陷害小奴。
    但也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他受了別人的指使,或是收了人家的錢,這才有意陷害小奴的。”
    說到這兒,馬奴掃視了一下四周,見七八成的匪徒多多少少都相信了自己前麵所說的,個個還急切地等著自己繼續說下去。
    “哼…”
    馬奴的小帥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冷笑,你們現在急,小爺卻不急了。隻見他不斷扭動著自己那瘦弱的身子,看似十分難受痛苦,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
    見此情景,有人大聲說道:
    “先將小馬奴放下來,讓他慢慢說,如果他說的沒道理,是在胡謅八扯,隻想推脫罪責,那時再吊打他不遲。”
    劉魁隻得讓人將馬奴放了下來,解開了捆著的繩索。
    馬奴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和發麻的手腕,這才接著說道:
    “還有第三種可能,也就是老蔫昨日看到的,確實是小奴。那小奴就要為自己辯解幾句了。”
    說著,馬奴走到了劉魁站著的高台處,轉身麵對著眾人,他那瘦弱的身軀頓時顯得高大強壯了許多,幼稚的聲音中,也沒有絲毫的自卑、羞澀和驚慌。他說道:
    “這坑要是小奴挖的,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小奴要殺麻六哥,事先挖好這個掩埋他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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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問題是,小奴與麻六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為何要殺他?
    更為重要的是,小奴就是想殺,又如何能殺得了他,就是七八個小奴合起來,也打不過一個麻六哥呀。
    除非他是在睡夢中,小奴對他突然下手,或許有幾分可能,但是麻六哥並非死在屋裏,屋內也沒有血跡。說明他……”
    小馬奴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副幫主劉魁,突然想起了什麽,向身邊的一名親信問道:
    “前些天,麻六搶上山一個小丫頭,一直關在他的私宅,等著其家人來贖,她現在在哪裏?”
    馬奴心頭一震:壞啦!麻六的住處還有別人?
    不一會兒,那匪徒就將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推到了眾人麵前。
    “就是這個小妞,她一直被麻六關在院中雞籠裏,剛剛才放出來。”
    此刻的馬奴,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在動手之前,按照既定方案,馬奴就對韓豹和麻六的兩處院子,進行了仔細觀察,並沒有發現裏麵還有別人。
    為了坐實麻六是凶手,還特意將韓豹手上的玉扳指取下來,丟在了麻六屋中。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養雞的籠子裏竟會關著個人,那自己在麻六住處的所做所為,特別是拖出麻六的屍體,都會落在這人眼中。
    剛剛自己叭叭地一通鋪墊,正準備來個大逆轉,不曾想到,竟出了如此紕漏!
    “小丫頭,昨晚看到你的主人了嗎?”
    劉魁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那小姑娘近前,俯下身子,盡量和聲悅色地問道。
    小馬奴強忍著拔腿要跑的衝動,暗暗提醒著自己:
    冷靜、一定要冷靜!一個小女孩,被關在雞籠裏,說不定不是被嚇乏了,就是被餓困了,一直在深睡著。隻要她什麽都沒看到,自己就還有救!
    小姑娘身上質地極好的衣服已是破破爛爛,到處都是汙漬,嫩嫩的小臉上滿是驚恐,極富靈性的雙目滿含著淚水。
    可能是過分緊張和害怕,她似乎沒有聽明白劉魁在問什麽,也不知自己該回答什麽,一直低著那圓圓的小腦袋,呆呆地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不吭聲好啊!小馬奴手心裏全是汗水,他第一次如此希望別人是個啞巴,阿彌陀佛,上帝保佑,可千萬別說話啊!
    他心裏正默想著,卻瞥見那小姑娘偷偷瞅了自己一眼,這讓他一個激靈!
    遭了!她真的看到了!否則,這兒三百多號人,她為什麽單單瞅向自己。
    無奈之下,小馬奴隻得憋出個自認為友好溫和的笑,想對那姑娘使個懇求的眼色,卻不想小姑娘馬上就轉過了頭,看向了別處。
    那個將小姑娘從雞籠放出,帶到這裏來的匪徒,見她對副寨主劉魁的問話,不做回答,便惡狠狠地嚇唬道:
    “搶你上山的那個麻六去哪兒了?不說實話,就把你丟進山溝喂狼。”說著,上前就要拉那小姑娘。
    馬奴不由得把手背在了身後,生怕眼前的劉魁和陳通等人發現自己因過度緊張,滿手都是冷汗。
    雖說他一眼就看得出,那山匪是在有意嚇唬小姑娘,可對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來說,怎麽可能看得出土匪的真實用意,又怎能承受得住如此巨大的壓力。
    唉!沒想到自己穿越至此,日子混得竟這麽慘,才幾天就又麵臨著生死。隻能是拚死一搏了,馬奴暗暗做著準備,隻等這小姑娘說出親眼所見,自己搶先出手,拚著自己這條小命,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就是死,也要拉一兩個墊背的。
    他已不做設法逃走的打算。身邊到處是匪徒,寨門有人把守,別處再無下山之路,自己現在又是這麽副身子骨,瘦弱不堪,多處傷勢未愈,還是個半大孩子,如何能逃得出去。
    唉,沒想到穿越而來沒多久,因自己一時不慎,就要殞命於此。
    那小姑娘聽到自己要被丟進山溝喂狼,嚇得放聲大哭了起來。那哭聲中,全是驚恐、害怕和委屈。
    突然,她的哭聲中,夾帶出了話語聲:
    “昨...昨晚我隻看到麻...麻六爺,獨自一...一個人,急慌慌地跑出了院子,就...就再沒...沒有看到他回來,嗚...嗚嗚......。”
    隨著這小女孩的哭聲和話語聲,馬奴緊繃著的心,突然放鬆了下來。
    可他細一想,不對呀,如果她當時睡著了,應當什麽都沒有看到,要是醒著,一定會看到事實真相和整個過程,可她卻說麻六是獨自一人跑出了院子。
    她這是在說謊...不!她這是有意在為自己打掩護,是在救自己!
    馬奴用感激的目光看著那姑娘,同時也意識到機不可失,必須將匪徒們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自己身上來,以免小姑娘言多有失。
    隨即向前一步,大聲說道:
    “既然這位姑娘親眼所見,昨晚麻六哥獨自一人跑了出去,並沒有睡著,那小奴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和可能麵對麵殺掉麻六。對此,大家不會有懷疑吧?”
    眾人的注意力果然轉了過來,順著馬奴的思路,紛紛琢磨著,還不住地點著頭。麻六作為寨主親信,那身手可是不弱,就是三五個人對他一個,也不一定敢說能幹掉麻六,何況這個半大孩子。
    “那就隻有第二種可能了,就是小奴或受別人指使,或是收了好處,才跑到這兒來挖坑的,但也隻是挖了個坑而已。”
    說到這兒,馬奴衝劉魁笑了笑,別有意味地說道:
    “那問題就複雜了,正如老蔫說這事是小奴幹的,小奴僅憑自己卻無法否認,隻得與其對質,由眾人評判真偽。
    那小奴也可說是受寨中某個重要人物之命,才在此挖這坑的,難道也要來一番對質,由在場各位評判小奴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嗎?
    您說是吧,劉—副寨主?”
    劉魁心裏一緊,這小子話裏好像有話,是個什麽意思?
    馬奴轉身對眾人拱拱手:
    “小奴要說的話說完啦,如何查實此事,如何處置小奴,全聽各位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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