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永說：“現在我分一下工，我和邵峰審查一棵樹咖啡廳老板薛鵬，還有那個所謂的鍵盤手杜軍；潘亮和劉斌斌審查服務員李虎、趙兵兵。杜蘭和金凱審查賀嬌、丁美娟；肖朋和餘剛審查李梅、王婷婷、劉美。審查的時候要注意，證據之間要相互印證，尤其是這個杜軍要跟女嫌疑人的口供要印證，女嫌疑人的口供還要跟受害人的陳述要印證，今天四個受害人肯定能對應上嫌疑人。主要是往前推，雖然她們不知道受害人的名字，但是她們知道具體時間，還有被騙的金額，做筆錄時要問清楚。還有就是服務員和老板他們對這個詐騙的過程應該都明知的，審查的時候注意口供之間要相互印證。現在大家就抓緊去審查，有什麽情況，大家在互相溝通。”
    趙所說：“那大家就抓緊審查，這個團夥案件，大家一定要注意這個證據的關聯性，要互相印證。”
    大家紛紛走出會議室，然後向審訊室走去。王誌永和邵峰拿著材料走到了審訊室，他們先審查杜軍。杜軍是徽省人，25歲。王誌永看到杜軍坐在審訊椅子上，一聲不吭。王誌永之前查過了，他沒有什麽前科劣跡。他在這個案件中估計扮演著軍師的角色。杜軍看到兩個警察進來了，他的麵部表情上有一些波動，估計他心裏有些害怕。
    王誌永對杜軍說：“你叫什麽名字？”
    “杜軍。”
    “你知道今天為什麽把你帶到派出所嗎？”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
    “你以為你說不知道就能結束嗎？我跟你說你們一共有九個人，這兩天你跟劉美住一個房間，你覺得我們不知道嗎？”
    杜軍心裏一顫，有些害怕，心裏想：“他怎麽知道這麽多，再說我平時也很少出去的，就在網上跟別人通過qq聯係一下，他們有我什麽證據？”
    王誌永看出來杜軍有些遲疑，他心裏肯定有鬼，他在想怎麽編謊話應付警察。
    王誌永說：“你們九個人到小園飯店在一個包廂裏麵吃飯，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們做的這些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劉美他們五個人天天在做什麽，跟誰接觸，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的手機和電腦，我們都查到了，我們都打開看了，你覺得呢？”
    杜軍慌了神，說：“警官，我真的沒做什麽，我天天就在賓館裏麵打打遊戲，跟打遊戲的人聊聊天，也沒做什麽。劉美是我女朋友，另外那幾個女的是劉美的朋友，我們都認識，在一起吃飯沒問題吧。”
    王誌永說：“難道就吃飯這麽簡單嗎？你跟他們幾個人怎麽聯係的？我們一清二楚，手機上qq裏麵聯係時說些什麽，我們都清楚，你不要自欺欺人，覺得我們警察沒有掌握你的證據。你還是把事情講清楚，爭取從輕處理。我前麵跟你說了，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咖啡店的老板以及服務員，我們都抓到了，這個事情你不講，別人會講的。再說了我們已經找到了三十個受害人，人家都在指認劉美、賀嬌等人。她們怎麽聯係的受害人，我們也一清二楚。你不要以為你跟人家報案人都是一錘子買賣，有些人早就報警了，而且我們盯了你們好長時間了。現在我審訊你，也是在給你機會，讓你有個從輕處理的機會，你不要不以為然，事情已經在擺在這裏了，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不是說你不承認就不處理你，你不說我們也可以零口供處理，這麽多人證、電子證據，我看法官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們調查材料的。”
    杜軍額頭上開始冒汗了，他心裏嘀咕著，這次真的是踢到鋼板上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賺錢確實也容易，花錢更容易。現在被抓，他心裏慌得一逼。
    杜軍說：“警官，這個事情又不是什麽大事情，就是在網上聊聊天，交個朋友又不是幹嘛，再說他們去什麽地方消費，我也不知道。他們消費什麽都是他們自己點的，又不是我們點的。”
    王誌永說：“為什麽這麽多人都跑到一家咖啡廳進行消費？那為什麽不去其他地方呢？為什麽每個人過去都要點那個紅酒呢？你覺得人家受害人都好欺負，好騙嗎？一瓶紅酒好幾千塊錢，你自己想一想？”
    杜軍聽到這話，心裏很感激害怕，他不知道怎麽回答，額頭上直冒虛汗。
    王誌永說：“你以為這些案件都是糾紛啊，我告訴你這不是糾紛，是刑事案件，我們是刑事警察專門處理刑事案件的。你以為你們這樣就能逃避法律的製裁嗎？你們能把警察忽悠過去嗎？至於你講不講，我明確告訴你事情擺在這兒，證據我們收集全了，我們才抓你的，不然我們怎麽會抓得這麽準。你以為我們不做工作嗎？我們盯控你們好久了，你們去哪裏吃飯跟誰見麵，我們都清楚。你以為劉美她們都不講嗎？她們才多大，也就二十歲左右，都以為自己漂亮，就玩弄人家感情騙人家錢嗎？你們的目的是什麽，你以為我們不清楚嗎？”
    杜軍無話可說，他低著頭，他現在心裏越想越著急，他不知道怎麽辦了。他慢慢抬起頭說：“警官，給我一支香煙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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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誌永向邵峰示意了一下給他一根香煙，邵峰給了他一根香煙。他抽著香煙，放鬆了一下，沒那麽緊張了。他說：“警官，我們就是圖點錢，又不是什麽大的殺人放火搶劫案件，我們都是沒啥工作就是聚在一起，做點事情，就是你說的那個事情。”
    “你們這個事情做的有點過分了。”
    “警官，我們也沒辦法，我們找到咖啡店的老板，人家也要賺錢，我們需要人家的場地，人家才肯配合。”
    王誌永說：“怎麽配合？”
    “我們安排人把人帶進去，總要點些吃的、咖啡、水果拚盤，對吧？”
    “那紅酒呢？”
    “是我跟那個老板薛鵬商量的，用低端的紅酒，也就幾十塊錢的紅酒，然後再兌勾一點那個綠茶什麽的，冒充高端紅酒。”
    “你跟劉美她們怎麽說的。”
    “我跟劉美她們說過紅酒的事，到了咖啡廳一定要點紅酒。因為紅酒的價格不透明，我們就有做手腳的機會，每次讓她們帶人過來，就讓他們點這些紅酒，這樣我們才能賺到錢。”
    王誌永說：“你們以為這樣賺錢就這麽簡單嗎？你們是在犯法。”
    杜軍說：“警官，我們沒想到這事這麽嚴重，我覺得這是糾紛，也不是什麽案件。”
    王誌永說：“是嗎？你以為這都是糾紛嗎？你們騙了這麽多人，還好意思說是糾紛。”
    “警官，確實我們不對，我把事情講清楚，你能不能從輕處理我。”
    “會給你從輕處理的機會，至於你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有沒有交代清楚。”
    “謝謝警官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自己錯了，希望警官給我從輕處理的機會。”
    王誌永說：“我可以給你機會，但是你要把事情全部說清楚，這樣才能從輕處理，不然肯定從重處理，你自己考慮吧。”
    “謝謝，警官，我知道了。那其他人怎麽處理？”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們都是同案犯，我們會審查清楚，依法處理的。”
    王誌永打破了杜軍的心理防線，他開始全部交代了。杜軍說：“我是在網上負責跟一些男的聊天，把這些男的聊到之後，再約這些男的到華元鎮。我再把這些信息分別發給劉美她們五個人，讓她們跟這些人見麵。在之前，我們就跟一棵樹咖啡廳老板薛鵬聯係好了，我對他說了這個事情，我們跟他四六分成的。我們這邊六個人拿六成，他們三個人拿四成。當時薛鵬就同意了，他知道這個利潤很大的。假如今天賺了兩萬塊錢，他就能拿八千塊錢，剩餘的一萬二是我們六個人拿的，因為他出場地、收費，所以他拿四成。
    王誌永說：“那薛鵬有沒有提其他要求。”
    “他也沒有，他知道這個事情很賺錢，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讓我們做了。”
    王誌永讓邵峰抓緊把筆錄做好。邵峰把杜軍的筆錄做完之後就讓他簽字，接著王誌永和邵峰開始審查薛鵬。薛鵬是華元鎮本地人，34歲，本地小老板。
    王誌永他們走到審訊室，薛鵬還不以為然地說：“你們為什麽把我帶過來？”
    “你說為什麽？你在店裏麵都做了什麽事情？”邵峰說。
    “警官，我的店就是咖啡店，賣賣咖啡和一些小吃、紅酒，其他也沒賣什麽的。”
    王誌永把最後一個顧客的消費單拿出來讓他看，說：“你看這單子，你覺得有沒有什麽問題？”
    薛鵬看了一眼說：“警官，這也沒什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過來消費的，是他們自己點的，又不是我點的，這跟我沒啥關係。”
    王誌永說：“是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們這次抓的不是你們店裏這幾個人？還有幾個女的，你們這一個團夥，我們全部抓了。他們跟你怎麽聊的，怎麽說的，怎麽分成的，他們都講清楚了，現在是給你機會，你以為你不講，那些人不講嗎？你店裏的服務員不知道嗎？你廚房裏麵的那些幾十塊錢的紅酒怎麽回事？”
    薛鵬聽到這些，頭上開始冒汗了，他知道這個警察不是個善茬，這次要栽了。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真的虧死了，錢沒賺到多少，這個店就開了兩個多月，這次被抓掉了，那裝修都花了不少錢，成本都沒賺回來。
    王誌永看出薛鵬的內心很糾結，他很害怕。王誌永說：“你現在隻有如實交代，爭取從輕處理。這個事情不是你一個人能做的，我們這幾天盯控下來，已經有18個人到你的店裏進行消費，再加上之前兩三個星期你店裏的報警記錄有12條，這些報警抖以糾紛處理的，這樣一共三十個人，那還有一些沒有報警的。我想你心裏應該清楚，事情你要想搞大，那我們就往大搞，你自己看著辦。”
    薛鵬聽了很害怕，他知道這個事情不是一兩個能做的，這麽多人參與其中，肯定有人會講的。薛鵬越想越害怕，頭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
    王誌永說：“你把事情講清楚，爭取從輕處理，你們這麽多人做這個事情，這個事情是紙裏包不住火的，而且有這麽多警情都發生在你店裏，你覺得正常嗎？而且這個酒，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幾十塊錢的紅酒，你冒充幾千塊錢的高端酒。人家消費一下，你們就搞掉至少四千元，你覺得那個水果拚盤有多少成本，那咖啡有多少成本，那小吃有多少成本，一兩百塊錢不得了了。你好了，搞掉人家幾千塊錢。你隻有把事情講清楚爭取從輕處理，沒有別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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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鵬說：“警官，我是本地人能不能從輕處理？”
    王誌永說：“這跟本地人和外地人沒關係，這是法律，你觸犯了法律必須承擔法律責任。”
    “警官，這個消費在我們店裏消費的，我把錢退出來行嗎？”
    王誌永說：“這不光是把錢退出來，你把錢退出來隻是爭取從輕處理得情節。你們這已經構成犯罪了，你必須把事情講清楚，你自己看著辦吧。”
    薛鵬緊張地說：“警官，能不能我跟他們私了一下，不要刑事處罰。”
    王誌永說：“你拿法律當兒戲啊，你已經構成犯罪了。我明確告訴你，你們現在一共是九個人，我們全部抓獲了。你們涉嫌詐騙罪已經被我們依法傳喚到華元派出所，你隻有把事情講清楚。你自己看吧，路在你腳下就看你怎麽走了。”
    薛鵬說：“警官，我交代了，真的能從輕處理嗎？”
    王誌永說：“這是法律明確規定了，不是我在這邊忽悠你，你要想講就痛快地講清楚，不講，明天肯定把你關到看守所裏麵，而且還要從重處理，你自己考慮吧。”
    薛鵬說：“好的，警官，我會把問題講清楚，我真是倒黴，錢沒掙到，裝修都虧進去了，現在還要坐牢。真他媽的腸子都要悔青了。警官，你也要理解我，我真的是沒辦法，被他們害慘了，聽了他們的話，為了店裏麵的一些生意把自己搭進去了。我會把事情講清楚的。”
    王誌永說：“好的，你把事情講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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