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之上的戰鬥戛然而止。
    林墨緩緩站起身，右眼那片銀白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散發著微弱而聖潔的光芒。小瑤和小趙怔怔地望著他，仿佛看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怪物"。
    "隊長...你的眼睛..."小瑤聲音顫抖。
    林墨抬手摸了摸右眼，觸感冰涼而光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抬頭望向天空，那些陰影在他眼中已無所遁形，"但我的視野...變得清晰了。"
    凱恩走上前來，眉頭緊鎖："這是異能暴走的征兆。你的右眼正在吞噬左眼的黑暗，但過程並不穩定。"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蝕月會的陰影軍團仍在城市各處肆虐，而守護者聯盟的援軍尚未完全抵達。
    "沒時間解釋了。"林墨轉身，"小瑤，聯係指揮部，我們需要增援。小趙，帶我去最近的陰影核心。"
    "你要幹什麽？"小趙警惕地問。
    林墨眼中銀光閃爍："我要親手終結這一切。"
    ——
    地下排水係統。
    林墨蹲在一處管道裂縫前，右眼的銀瞳如同探照燈般穿透黑暗。在他視野中，數以百計的黑色觸須正從地底蔓延，每一條觸須末端都連接著一個蠕動的人形陰影。
    "這些就是蝕月會的士兵？"小趙倒吸一口冷氣。
    小瑤迅速分析數據："不止。這些觸須在吸收地下的能量，同時控製著地麵上的陰影軍團。如果切斷源頭..."
    林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要輕舉妄動。這些觸須感知範圍極廣，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
    凱恩從通訊器裏傳來聲音："林墨，我帶增援到了。但根據我們的探測器，這些陰影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回應你的異能。"
    林墨眯起眼睛："什麽意思？"
    "你的銀瞳...它在吸引它們。"凱恩的聲音透著凝重，"就像飛蛾撲火。"
    ——
    指揮部。
    "隊長，你看這個！"小瑤調出一組監控畫麵，畫麵中城市的陰影正在以林墨為中心，形成某種奇特的陣型，"它們在匯聚能量！"
    林墨的銀瞳突然劇烈收縮："不好！它們要把所有陰影集中到我這裏！"
    幾乎在同一時刻，地麵劇烈震動。排水管道的鐵皮被撕裂，無數黑色觸須如蟒蛇般湧出，將三人團團圍住。
    "小瑤，信號！"林墨大喊。
    小瑤迅速啟動黑客程序："正在入侵...找到了！這些觸須的神經中樞在——"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根觸須突然刺穿她的肩膀，將她拖向後方。
    "小瑤！"林墨怒吼著衝過去，但更多的觸須攔住了去路。
    銀瞳驟然收縮成一條細線，視野瞬間變得漆黑一片。但詭異的是，就在完全黑暗的視野中，他反而看清了每一根觸須的走向。
    "小趙，掩護我！"
    ——
    激戰中，林墨的銀瞳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所有觸須在這一瞬同時僵直，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捆綁。
    "這是...什麽力量？"凱恩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充滿震驚。
    林墨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的意識正被某種古老的力量牽引，仿佛有無數低語在耳邊回響。那些陰影觸須不再是敵人，而變成了某種媒介，正在將他與更深遠的存在連接。
    "隊長！快切斷聯係！"小趙大喊，他已經殺出一條血路，正試圖靠近林墨。
    但為時已晚。林墨的右眼完全變成了銀白色，一道光柱從他雙眼射出，直衝雲霄。
    ——
    城市上空。
    光柱撕裂雲層，照亮了整座腐朽的城市。在光柱頂端，一個巨大的、由純粹黑暗構成的漩渦緩緩形成。漩渦中心，隱約可見一張扭曲的麵孔。
    "終於...找到你了..."那個聲音如萬千亡魂的哀嚎，"銀瞳的繼承者..."
    林墨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漂浮起來，銀瞳中倒映著那個詭異的麵孔。但詭異的是，他竟然從那張麵孔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是誰？"林墨的聲音不再屬於他自己。
    "我是你，也是他們。"麵孔回答，"我是黑暗，也是光明。我是蝕月會的源頭，也是守護者聯盟的創造者。"
    小趙和小瑤拚命想要靠近，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
    "這不是幻覺！"凱恩突然從屏障外衝了進來，他的戰甲已經破損不堪，"林墨，集中精神！你的異能在失控！"
    林墨想回應，卻發現自己的意識正被那個聲音侵蝕。他想起了很多片段——自己的童年、父母的麵容、以及那個雨夜，當他第一次使用"無光之眼"時，看到的那個模糊身影。
    那是...另一個自己？
    ——
    光柱突然爆裂。
    林墨從空中墜落，重重摔在地上。他的銀瞳恢複了正常，但右眼依然散發著微弱的銀光。
    "結束了？"小瑤顫抖著爬過來。
    林墨搖頭："不...這隻是開始。"
    他抬起頭，望向城市上空那個漸漸消散的黑暗漩渦。在漩渦消失前的最後一刻，他看清了那張麵孔的真正模樣——那分明是另一個自己，一個被黑暗完全吞噬的林墨。
    "他說...我們還會再見。"林墨低聲說。
    凱恩走到他身邊："你現在感覺如何？"
    林墨活動了下身體："比之前更糟了。"他苦笑，"但我能感覺到...那些陰影不再是敵人了。"
    小趙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至少你沒變成怪物。"
    林墨搖搖頭："不，我已經是怪物了。隻是現在...我開始理解它們了。"
    ——
    夜幕降臨。
    林墨站在城市最高處，銀瞳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在他視野中，整座城市就像一張巨大的神經網絡，每一個陰影都是網絡上的節點。
    "隊長，有新的情報。"小瑤遞過平板，"蝕月會的核心似乎轉移了。但他們留下了這個。"
    平板上是一段模糊的影像：一個與林墨有著七分相似的黑袍人，站在一座古老的祭壇前。
    "這是什麽人？"小趙問。
    林墨盯著影像中那個人的眼睛——那是一雙與他銀瞳完全相反的純黑色眼眸。
    "是我的過去。"他輕聲說，"也是我的未來。"
    ——
    遠方，一座被遺忘的古老神廟中。
    黑袍人緩緩睜眼，他的右眼閃爍著與林墨銀瞳完全相同的銀光。
    "終於...找到你了，弟弟。"他低聲笑著，聲音與那個黑暗漩渦中的聲音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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