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意識卡在混沌的夾縫中。
    他的右眼已化作半融化的晶體，棱鏡碎片割裂視網膜，每一道裂痕都倒映著妹妹腐爛的屍體、凱恩機械義眼裏跳動的逆鱗，以及蝕月會水晶柱中那張與自己麵容相同的骷髏麵孔。最深處，一團蠕動的灰燼正在吞噬所有光亮。
    “該做選擇了。”灰燼發出少女般的輕笑，那是妹妹的聲音，“要救她，就把棱鏡給我；要複仇，就把他們都燒成灰。”
    林墨的指尖突然刺入掌心，鮮血滴落的瞬間，整片混沌突然凝固。他發現自己站在北極祭壇的廢墟中，妹妹的屍體正被灰燼重塑成人形，而她脖頸處的螺旋肉瘤裏，嵌著半枚與他右眼相同的菱形棱鏡。
    “哥哥，你終於來了。”妹妹的聲帶像是被砂紙磨過，“看看你變成了什麽怪物。”
    ——
    現實線·燃燒的跨海大橋
    小瑤的右腿徹底晶體化，複眼射出的銀光將凱恩釘死在斷橋邊緣。他的機械義眼早已爆裂，但脖頸處的逆鱗刺青正瘋狂蠕動，試圖鑽入地下陰影。
    “你以為贏了嗎？”凱恩的聲帶像是金屬摩擦，“看看你身後的影子！”
    小瑤轉身時，自己的右腿突然脫離地麵。晶體化的肌肉纖維中伸出無數陰影觸須，末端長滿螺旋狀眼球。那些眼球齊刷刷轉向她，瞳孔裏倒映著她三年前被蝕月會研究員拖走時的場景——妹妹的哭喊聲從實驗室傳來，而她自己正被注射某種紫色藥劑。
    “原來我才是容器。”她嘶吼著用匕首刺入地麵，卻聽見骨骼碎裂的脆響。晶體化的右腿刺穿凱恩的胸膛，卻在觸及他心髒位置的反應堆時驟然凍結。玻璃罐中的兒童屍體睜開了眼睛，與林墨右眼相同的菱形棱鏡從屍骸中升起。
    “交換完成。”灰燼的聲音同時從屍體和林墨的識海中響起。
    ——
    記憶回溯·基因密碼
    北極實驗室的監控錄像顯示：
    六歲的林墨被綁在手術台上，右眼被強行植入青銅匣的螺旋紋路；
    三歲的妹妹被注射紫色藥劑，她的血液滲入玻璃罐，與林墨右眼的棱鏡產生共鳴；
    白大褂的研究員將兩枚棱鏡拚接成完整的水晶柱，柱體表麵浮現出蝕月會的標誌。
    “我們用你的右眼承載汙染，用她的基因鎖住鑰匙。”研究員的口罩滑落，赫然是凱恩年輕時的麵孔。
    ——
    異變核心·雙生棱鏡
    現實中的玻璃罐轟然炸裂，兩枚菱形棱鏡在空中碰撞。林墨的晶體右眼突然逆向旋轉，瞳孔中浮現出妹妹的灰燼人形。而凱恩屍體手中的兒童屍體，則化作一團蠕動的陰影，與蝕月會水晶柱中的骷髏麵孔融合。
    “你還不明白嗎？”灰燼的利爪穿透小瑤的晶體右腿，“你妹妹從來不是祭品，她是……”
    爆炸的氣浪吞沒了後半句話。
    小瑤的晶體右腿突然崩解，露出內部跳動的紫色晶核——那正是蝕月會尋找的“原罪之眼”。林墨的右眼不受控製地射出銀光，將晶核與自己的棱鏡同時拽出體外。
    “哥哥，殺了我！”妹妹的殘影在銀光中消散，“趁你還能記住……我是你妹妹！”
    ——
    終局抉擇
    林墨的手掌懸在兩枚棱鏡上方。
    左手的棱鏡映出妹妹腐爛的屍體，右手的棱鏡倒映著北極實驗室裏被鎖在培養艙中的另一個自己——那個“林墨”的右眼已被完全替換成水晶柱，瞳孔中旋轉著蝕月會的逆鱗標誌。
    “選擇吧。”灰燼的聲音同時從兩麵棱鏡傳來，“要救她，就把逆鱗刻進心髒；要毀滅一切，就把棱鏡刺進這裏。”
    小瑤的殘存意識突然通過神經突觸湧入他的視野。她破碎的晶體右腿正在重組，複眼中的銀光拚出歪斜的字跡：
    “別信他！棱鏡會吃掉你的人性！”
    林墨的右眼突然滲出鮮血。
    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兩枚棱鏡中分裂——
    左邊的自己握著妹妹的棱鏡，正在北極實驗室裏將紫色晶核注入嬰兒時期的自己體內；
    右邊的自己則將逆鱗棱鏡刺入心髒，身後浮現出無數與凱恩麵容相同的蝕月會執行官。
    銀光吞沒意識的刹那，他聽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妹妹的：“活下去。”
    灰燼的：“成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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