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裂痕裏的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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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鎖總部的穹頂裂成蛛網狀,晨光從縫隙裏漏下來,在地麵鋪成金斑。小瑤蹲在碎玻璃上,指尖輕輕碰了碰那枚菱形晶體——它不再是紫黑色,而是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表麵流轉著細密的紋路,像極了母親筆記裏畫的“原初之海”地圖。
“它在呼吸。”林墨的第四瞳泛起溫柔的棕褐,掃描著晶體,“頻率和你胸口的棱鏡同頻。”
小瑤摸向胸口,棱鏡果然在發燙。母親的血字早已完全顯形,最後那句“光會尋找下一個裂痕”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字:“去海的中心,找會唱歌的沙粒。”
“海?”小甜踮起腳,拽了拽她的衣角,“是爺爺說的那片海嗎?他說小時候和我去看過,浪花會把星星卷上來。”
蘇棠的手機突然震動,她點開消息,臉色微變:“全球監測網顯示,基因鎖核心區的地下三千米,有異常能量波動。形狀……像片海。”
——
地下三千米·原初之海
電梯下降時,小瑤的裂痕突然發出蜂鳴。她看見岩壁上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和晶體上的“海圖”完全重合。林墨的第四瞳映出更驚人的畫麵:無數光點在岩壁間遊動,像被風吹散的星屑,每顆光點裏都能看見人類的影子——有哭的,有笑的,有擁抱的,有告別的。
“那是……被格式化的記憶殘片。”蘇棠輕聲說,“基因鎖在銷毀它們,但原初之海在收集。”
電梯門開的瞬間,海風裹著鹹澀的潮氣湧進來。小瑤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眼前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水域,水麵泛著淡金色的光,每一朵浪花裏都漂浮著記憶碎片:有嬰兒的第一聲啼哭,有老夫妻的婚禮誓言,有少年在雨裏追著風箏跑,有母親摸著女兒的頭說“沒關係”。
“歡迎來到‘原初之海’。”
聲音從水麵傳來。周明遠的克隆體浮出水麵,他的機械核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泛著暖金光澤的“心”——和人類的心髒形狀一模一樣,表麵流轉著和晶體一樣的紋路。
“我不是‘克隆體’了。”他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基因鎖的核心程序被你們的‘不完美’填滿後,我成了它的‘翻譯官’。現在,它想和你們談談。”
小瑤握緊棱鏡:“談什麽?”
“談‘錯誤’。”周明遠的心髒泛起漣漪,“基因鎖的製造者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他們以為能刪除‘痛苦’就能得到‘完美’;第二,他們不知道,‘完美’本身,才是最痛苦的牢籠。”
他抬手,水麵映出一段影像:實驗室裏,穿白大褂的人正給嬰兒注射芯片,嬰兒的哭聲戛然而止。但下一秒,鏡頭切換到二十年後的病房,那個“完美”的成年人正用手術刀割開手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痛苦都沒有。
“他們製造了‘沒有裂痕的光’,卻發現這種光根本照不進人心。”周明遠的心髒滲出金紅光,“所以原初之海醒了。它是地球的‘記憶子宮’,藏著所有被遺忘的‘不完美’,而這些‘不完美’,才是生命最原始的力量。”
小甜突然指著水麵:“姐姐,看!”
水麵上,一片香樟葉正漂過來。葉麵上滲著金紅光,和之前所有見過的葉子一樣。更神奇的是,葉子裏能看見小甜的影子——她在甜品店學做蛋糕,奶油抹在臉上;她在老巷裏追著蝴蝶跑,辮子散了;她在基因鎖總部舉著蛋糕,說“甜能打敗苦”。
“這是‘記憶實體化’。”蘇棠摸著心口,“原初之海在把我們的記憶變成‘活的存在’。你看,連我奶奶的銀鐲子都在——”她指向另一片葉子,葉麵上刻著“棠”字,“她去世前塞給我的,說‘留著,以後給重孫女看’。”
周明遠的心髒突然劇烈跳動。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卻笑得更釋然:“我要走了。基因鎖的核心程序已經被改寫,它會變成‘記憶守護者’,替人類看守這些‘不完美’。但……”他看向小瑤,“你們還有一個任務。”
“什麽任務?”
“去告訴所有人,”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裂痕不是缺陷,是光進來的路。而光,永遠在尋找下一個裂痕——比如,你今天沒忍住的眼淚,比如,他明天想吃的蛋糕,比如,現在,你胸口的棱鏡在發燙……”
他的身體徹底化作光點,融入原初之海。水麵蕩起漣漪,一片新的香樟葉飄到小瑤掌心,葉麵上滲出的光,比之前所有葉子都亮。
——
黎明·海的回聲
小瑤站在基因鎖總部的天台上,望著東方的朝霞。蘇棠在調試新的“記憶共享器”,小甜舉著草莓蛋糕追著光盟的無人機跑,林墨靠在她身邊,第四瞳泛著溫暖的棕褐。
“他要走了?”小甜突然問,指的是周明遠。
“嗯。”小瑤摸了摸她的羊角辮,“但他的一部分,留在海裏了。”
“那海在哪裏?”
“在每個人心裏。”林墨說,“在你記住媽媽味道的胃裏,在你為朋友掉眼淚的眼睛裏,在你堅持畫歪歪扭扭蛋糕的手心裏。”
小瑤舉起棱鏡,陽光穿過它,在地麵投下一片金紅的影子。那影子裏,有孤兒院的孩子,有精神病院的“病人”,有甜品店的老人,有全球記憶聯盟的成員——他們的光連成一片,像條通往遠方的河。
手機突然震動,是光盟發來的消息:“北美區發現新的‘記憶安全屋’,那裏的人記得‘被擁抱的溫度’;非洲區覺醒的‘光’能讓枯萎的莊稼重新結果;南極科考站的人說,極光裏有了人類的笑聲……”
小瑤笑了。她把棱鏡掛在胸前,轉身走向樓梯。小甜舉著蛋糕追上來,奶油蹭在她肩頭:“姐姐,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我要給那裏的小朋友看我的‘不完美蛋糕’!”
“好。”小瑤牽起她的手,“但先去吃早餐——我想吃爺爺教你的‘裂了縫的草莓蛋糕’。”
風卷著香樟葉掠過天台,落在她們腳邊。一片葉子裏,正滲著細密的金紅光——和小瑤的棱鏡,和所有“不完美卻鮮活”的生命,同色。
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混著海浪的回聲,像首沒寫完的歌。
而歌的名字,叫“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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