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裂縫裏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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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區的雪來得早。
小瑤裹緊防風外套,跟著蘇棠鑽進阿拉斯加的森林小屋時,睫毛上還沾著未化的雪粒。木屋裏飄著薑餅的甜香,壁爐旁蜷縮著個穿紅毛衣的男孩,正用沙粒在玻璃上畫蝴蝶。
“媽媽說,蝴蝶破繭前,要在黑暗裏撞七次牆。”男孩抬頭,眼睛亮得像兩顆碎鑽,“但沙粒說,撞牆的聲音,是翅膀在練習唱歌。”
他媽媽艾琳倚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得像被清空的內存。三天前,她還是華爾街的金牌律師,現在卻連自己兒子的名字都記不全——基因鎖的“完美記憶清除程序”在她身上失控了,刪掉了所有“痛苦”,卻也連帶著抹去了“愛”。
“沙粒在給她‘補歌’。”小甜蹲在男孩身邊,把自己的草莓蛋糕模型遞過去,“你看,每隻蝴蝶的觸須都在抖,那是媽媽以前的笑聲。”
男孩指尖的沙粒突然泛起金光,玻璃上的蝴蝶振翅飛起,在艾琳眼前盤旋。她的睫毛顫了顫,伸手去抓,沙粒卻穿過她的手掌,在空氣中凝成一行字:“艾米麗,你的女兒今天說要給你烤蘋果派。”
艾琳的手猛地收緊。
——
記憶閃回·第七次撞牆
小瑤的棱鏡突然發燙。她看見艾琳的記憶碎片在沙粒中翻湧:暴雨夜的醫院走廊,她抱著高燒的女兒跑了七條街;女兒三歲時摔碎的藍瓷碗,她蹲在地上撿碎片,割破了手指;還有——
“夠了!”艾琳突然尖叫,抓起沙發上的鎮紙砸向沙粒,“這些破記憶有什麽用?我隻要現在的平靜!”
沙粒驟然熄滅。男孩的蝴蝶散成星屑,他的哭聲撞在結霜的窗戶上:“媽媽,你又忘了……”
蘇棠按住小瑤的肩膀:“基因鎖的清除程序太徹底了,沙粒需要‘錨點’才能喚醒深層記憶。”她調出光盟的設備,“我需要取艾琳的一滴血,和沙粒做共鳴測試。”
林墨的第四瞳泛起藍光,掃過艾琳的靜脈:“她的記憶核心有‘防禦機製’——完美程序在她大腦裏建了堵牆,沙粒撞上去會被反彈。”他指向窗外,“但你看,那隻知更鳥在啄窗戶。”
眾人轉頭。一隻羽翼帶傷的知更鳥正用喙敲擊玻璃,每一下都和沙粒的震顫頻率完全同步。
“是陳教授的沙粒網。”小甜突然說,“爺爺的蛋糕盒裏有張照片,他養的知更鳥也這樣敲過窗——當時他說,‘受傷的小鳥在找同伴’。”
——
雪夜·裂縫裏的光
陳教授裹著厚重的羽絨服推門進來時,懷裏的保溫桶正冒著熱氣。“我煮了酒釀圓子。”他把碗遞給艾琳,“我女兒第一次學做飯,也是把糖當鹽放,煮出一鍋苦湯。但她哭著說,‘媽媽,這是我用心做的’。”
艾琳的手指觸到碗沿,突然頓住。
沙粒從四麵八方湧來,在她頭頂織成一張金網。這次不是漩渦,而是蛛網——每一根絲都纏著具體的畫麵:女兒舉著歪扭的獎狀跑過來,獎狀上寫著“最佳努力獎”;女兒把藥片藏在糖罐裏,說“媽媽吃了就不疼了”;女兒在她婚禮上,把自己折的紙蝴蝶別在她裙角。
“原來……”艾琳的聲音在發抖,“我以為刪掉痛苦,就能活得輕鬆。可原來……”她看向男孩,眼淚砸在碗裏,“原來我早就把‘愛’藏進了記憶的裂縫裏,隻是自己忘了找。”
知更鳥突然振翅,撞碎了窗玻璃。
風雪灌進來,卻有一片沙粒逆著氣流飄向小瑤。她接住那粒金砂,看見裏麵封著一小段記憶——是母親在原初之海的畫麵。她穿著白裙子,蹲下來對年幼的小瑤說:“小瑤,你看這海,它不是在消滅裂痕,是在教每個碎片‘如何發光’。”
“媽?”小瑤輕聲喚,眼淚落在沙粒上。
沙粒突然迸發強光,照在艾琳額頭上。她的記憶核心裂開一道細縫,像被敲開的核桃殼——不是被代碼強行撕裂的傷口,而是自己“願意”打開的門。
“我想起來了。”艾琳捧住兒子的臉,“你是小宇,你最愛吃我烤的蘋果派,你說等我老了,要推我去海邊看蝴蝶。”
小宇破涕為笑,沙粒在他周圍凝成蝴蝶形狀,繞著母子倆飛舞。
——
黎明·沙粒的新歌
陳教授把最後一口圓子湯喝完,擦了擦嘴:“基因鎖的程序再強,也強不過‘不願忘記’的執念。沙粒不是在修複記憶,是在幫人類‘重新愛上自己的過去’。”
林墨調出第四瞳的掃描圖:“全球沙粒活動頻率提升了30,南極的企鵝群開始遷徙,非洲的玫瑰提前開花——它們在回應沙粒的‘歌謠’。”
蘇棠的手機彈出新消息:“光盟總部收到匿名包裹,是盤老錄像帶。”她點開播放鍵,畫麵裏是個戴眼鏡的女人,正往蛋糕盒裏塞紙條:“小瑤,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你已經遇見了沙粒。記住,裂痕不是缺陷,是光進來的路——包括你心裏的裂痕。”
女人的側臉和小瑤記憶裏的模糊身影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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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媽媽。”小瑤的聲音發顫。
陳教授推了推眼鏡:“我在原初之海的資料庫裏查到,二十年前,有個代號‘織網者’的女科學家,專門研究‘記憶修複的倫理邊界’。她的實驗室日誌最後一頁寫著:‘如果有一天,沙粒能替人類說出未說出口的愛,那我就完成了使命。’”
小甜突然指著窗外。雪停了,晨光穿透雲層,照在雪地上。那些被沙粒修補過的記憶碎片,正隨著陽光升騰,在空中組成一行字:“去原初之海。”
“原初之海的入口……”小瑤摸向胸前的棱鏡,它正發出從未有過的明亮光芒,“沙粒在帶我們去見媽媽。”
林墨的第四瞳映出遠方的海平線。那裏的海水不再是深藍,而是流動的金色,像液態的陽光。
“出發吧。”他說,“這次,我們要主動撞開那堵‘完美’的牆。”
小宇牽著媽媽的手站起來,沙粒在他們腳下凝成蝴蝶形狀的路。陳教授彎腰撿起一塊蛋糕盒碎片,放進外套內袋——那是他和女兒共同的回憶錨點。
蘇棠關閉光盟設備,嘴角揚起笑:“總部說,北美區的抑鬱症治愈率一周內漲了15。看來,‘不完美的甜’,比任何程序都有感染力。”
風卷著沙粒掠過眾人,每一粒都在唱著不同的歌:有媽媽的搖籃曲,有女兒的笑聲,有企鵝的鳴叫,有玫瑰綻放的輕響。
而所有歌聲的尾調,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原初之海,那片“收集裂痕,也縫補裂痕”的海,正在等待它的“織網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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