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逆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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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的雨下得很悶。
小瑤站在療養所的落地窗前,看著院子裏那棵老楓樹。它的枝椏上掛著十幾隻紙蝴蝶——是昨天孩子們用沙粒疊的,說是要“給風裝上翅膀”。可此刻,雨水正順著蝴蝶的翅膀往下淌,把金粉衝成渾濁的泥漿。
“小瑤姐!”小甜從走廊盡頭跑過來,草莓蛋糕模型被雨水泡得軟塌塌的,“不好了!療養所的後門被撬開了,陳教授的實驗室……”
——
地下實驗室·破碎的沙粒
門剛推開,一股焦糊味就撲麵而來。
陳教授的實驗台翻倒在地,培養皿碎了一地,原本儲存記憶沙粒的玻璃罐東倒西歪,金砂混著黑褐色的液體黏在地麵。最駭人的是牆上——用沙粒畫著扭曲的符號,每個符號都滴著暗紅的血,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撕開的傷口。
“這不是普通破壞。”林墨的第四瞳泛著冷光,他蹲下身,指尖沾了點黑褐色液體,“基因鎖的‘完美代碼’殘留物,還混著……”他捏起一片碎瓷片,“陶瓷粉末。和三天前失蹤的基因鎖特工身上的植入體材質一樣。”
蘇棠調出光盟的安全記錄:“療養所的監控被黑了,最後畫麵是個戴麵具的人。他說……”她點開音頻,刺耳的電流聲裏傳來扭曲的笑聲,“‘完美程序死不了,裂痕越多,漏洞越大——我要讓人類自己撕開傷口!’”
陳教授扶著實驗台站起來,後頸的沙粒光芒比平時更亮:“他叫萊昂,是基因鎖最激進的實驗員。三年前我救過他——當時他被代碼反噬,把自己鎖在記憶監獄裏,是沙粒帶他走了出來。”
“走出來?”小瑤皺眉,“現在他回來報複了?”
“不。”陳教授撿起一片沾血的金砂,“他在‘反向利用’沙粒。你看這些符號——”他指向牆上的塗鴉,“這是基因鎖的最高權限密碼,能把沙粒變成‘記憶炸彈’。”
——
記憶閃回·破碎的蝴蝶
小瑤的棱鏡突然發燙。她看見萊昂的記憶碎片在沙粒中翻湧:十二歲的他蜷縮在實驗室,母親被代碼控製的機械臂按在手術台上,芯片插入時,母親朝他喊:“萊昂,要恨他們,恨到記住每一滴血!”
“原來他一直記著。”小瑤輕聲說。
“但他更想忘記。”陳教授的聲音發顫,“沙粒幫他縫補了母親的最後遺言——‘萊昂,媽媽愛你,但媽媽變成了怪物’。可他寧可要恨,也不要這種‘痛得清醒’的愛。”
警報聲突然響起。
蘇棠的手機彈出新消息:“東京療養所遭襲!沙粒被汙染,誌願者集體昏迷!”
“他們在複製攻擊模式。”林墨調出全球地圖,紅點正在東京、巴黎、開羅同步閃爍,“萊昂在散播‘記憶病毒’——用被篡改的沙粒,把‘裂痕’變成‘深淵’。”
——
暴雨夜·逆縫之戰
療養所的屋頂被掀開時,小瑤正握著母親的信。
萊昂站在暴雨裏,麵具下的眼睛泛著幽藍的光——那是基因鎖代碼在他瞳孔裏的投影。他的右手握著個金屬匣,匣身刻滿和牆上相同的符號,金砂正從匣口湧出,凝成黑色的蛇形漩渦。
“你們以為沙粒是藥?”他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像生鏽的齒輪摩擦,“不,它是毒藥!人類需要的是‘完美’,不是‘記得’!”
“那你呢?”小瑤舉起棱鏡,金紅光穿透雨幕,“你記得你媽媽最後說的話嗎?是‘萊昂,媽媽愛你’,還是‘萊昂,去恨’?”
萊昂的身體一震。黑色漩渦突然劇烈震顫,金砂開始反噬,在他手臂上劃出血痕。
“閉嘴!”他嘶吼著,金屬匣裏的沙粒噴湧而出,直撲小瑤麵門。
林墨的第四瞳爆發藍光,他衝上前拽住小瑤的手腕,兩人滾向一旁。沙粒擦著小瑤的發梢飛過,在牆上炸出焦黑的洞。
“小甜!用蛋糕模型!”蘇棠大喊。
小甜咬著牙舉起草莓模型,金粉簌簌落下。原本被汙染的沙粒突然頓住,像聽見了某種召喚。幾縷金芒從模型裏鑽出來,纏上黑色漩渦,像母親的手輕輕拽回走失的孩子。
“不可能……”萊昂踉蹌後退,“這些沙粒應該隻聽你們的!”
“它們聽的是‘願意記得’的人。”陳教授從背後走來,手裏捧著那個和母親同款的蛋糕盒,“你媽媽最後給你留的話,我也聽過——她說,‘萊昂,如果你看到這盒蛋糕,說明你還活著。蛋糕會壞,但愛不會;記憶會痛,但痛不會。’”
萊昂的麵具掉在地上。他的臉蒼白得像張紙,左眼角有道舊疤——和小瑤記憶裏那個躲在實驗室的小男孩,一模一樣。
“我想起來了。”他輕聲說,“我想起她給我烤蛋糕時,手指被燙傷的樣子;想起她把我藏在衣櫃裏,自己引開機械臂;想起她最後說,‘要活著,萊昂,要替我看看沒有代碼的世界’。”
黑色漩渦徹底消散。金砂從空中落下來,像一場遲到的雨。萊昂跪在地上,伸出手接住一粒沙。它在他掌心發燙,發出熟悉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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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他對小瑤說,“我幫你們修好了東京的沙粒,但……”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這裏的漏洞,我得自己補。”
——
黎明·裂縫裏的光
療養所的天亮得很慢。
萊昂坐在院子裏,和小甜一起疊紙蝴蝶。他的手指還帶著昨夜的顫抖,但每折一隻,他的眼神就清明一分。
“阿姨說,折夠一千隻,就能許個願。”小甜遞給他一張金粉紙,“你許什麽願?”
萊昂想了想:“我希望我媽媽的記憶裏,沒有‘恨’這個字。”
小瑤站在二樓陽台,望著院子裏的紙蝴蝶。它們被晨風吹起,繞著老楓樹飛舞,金粉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媽,”她對著風輕聲說,“你看,有人在主動補自己的裂痕了。”
林墨走過來,遞給她一杯熱咖啡:“陳教授說,原初之海的海水今天特別亮。好像……在笑。”
蘇棠的手機震動,她讀出消息:“非洲療養所發來視頻。有個男孩用沙粒畫了幅畫——畫裏有裂痕,但裂痕裏開著花。”
小瑤打開手機,視頻裏,男孩舉著畫對鏡頭笑:“老師說,裂痕是光進來的路。我想,光進來的時候,花也會跟著來。”
風卷著紙蝴蝶掠過她的發梢,其中一隻輕輕落在她手心。蝴蝶的翅膀上,用金粉寫著一行小字:“痛比完美更珍貴,因為你曾用力活過。”
那是母親的字跡。
小瑤把蝴蝶別在胸前,和棱鏡放在一起。
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混著紙蝴蝶的輕響,像首永遠唱不完的歌。
而歌的名字,叫“活著”——
帶著裂痕,帶著痛,帶著不完美的甜,
卻比任何“完美”都,
鮮活,滾燙,
值得被永遠,
縫補,
傳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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