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永劫冰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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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寂凍土的萬丈冰淵深處,枯骨巨爪的豎瞳正因愉悅而扭曲。下方那具懸浮於凍氣核心的軀體,生命氣息已微弱如風中殘燭。天蝕之核的灰敗侵蝕之力如貪婪的藤蔓,徹底纏繞住林墨通明道體的最後星輝,金紫色神光寸寸湮滅。枯爪的意識翻湧著殘忍的期待——隻需片刻,這尊潛力無窮的通明道主便將徹底墮落,化為它座下最完美的骸骨仆從。
    冰淵底部,絕對的死寂中,異變驟生!
    林墨霍然睜眼!
    並非金焰重燃,而是瞳孔深處倒映出萬載玄冰般的空寂——那是將自身徹底沉入永寂本源後淬煉出的“無”。體表再無神力光華,血肉骨骼卻發出星辰擠壓般的轟鳴。瀕臨潰散的通明神力、瘋狂侵蝕的天蝕歸寂之力、無孔不入的永凍寒源,被一股源於冰淵本源的凝滯意誌死死禁錮在毀滅邊緣!毀滅臨界點的重壓超越時空,天蝕之核的汙染被強行凍結、剝離、淬煉!灰敗的星海中,一絲涅盤重生的金紫道韻如混沌初開,頑強析出。
    “吼——!”枯骨巨爪的豎瞳因劇痛與驚怒驟然收縮!冰晶壁壘上炸開蛛網般裂痕,裂痕中流淌著童謠的古老韻律與一縷跨越虛空的藥香——那是蘇璃燃盡神魂穿透虛無時散逸的生死道韻。豎瞳中央赫然崩開一道貫穿性裂口,汙穢的瞳液尚未滲出便被絕對零度凍結!巨爪如遭雷擊,痙攣著從深淵入口彈起,枯骨摩擦發出刺耳悲鳴,盤踞其上的古老意識第一次感受到源自本源的戰栗。
    玄天城,末日已臨。
    “轟——哢嚓!”
    護城光幕在死灰色衝擊與骸骨巨人的瘋狂鑿擊下徹底崩碎!千丈豁口如同地獄之門,裹挾寂滅寒流的骸骨洪流尖嘯著湧入!城牆在腐朽骨爪下崩塌,來不及撤退的修士瞬間被灰白死氣腐蝕成枯骨。顧千絕目眥欲裂,金色元力如怒濤般轟向衝在最前的百丈骨魔,嘶吼聲響徹廢墟“退守內城!啟動星隕殘陣!”
    混亂的東南角巷弄,佝僂黑袍老者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笑聲。掌心那枚由空間碎片粘合成的腐化立方體(蠕蟲匣子)正瘋狂抽取陣眼晶石的純淨靈力。無數細小黑蟲般的衰敗符文從立方體表麵湧出,沿著靈力脈絡反向侵蝕核心陣基。維係全城最後生機的陣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粘膩油汙,晶石接連爆碎成腥臭膿液。
    一線生機,自絕望深淵而來!
    就在骸骨洪流即將淹沒中央廣場的刹那,一股冰冷純粹到極致的道韻,無視時空阻隔,拂過玄天城上空!
    “凝。”
    並非雷霆怒濤,而是一個穿透靈魂的冰封敕令。衝在最前方的數百骸骨巨人動作驟然僵直!它們眼眶中跳動的灰白火焰瞬間凍結,軀幹上翻騰的死氣波動如遇天敵般凝滯紊亂。毀滅洪流出現了一瞬的斷檔!
    “是林墨!”顧千絕染血的虎目猛地刺向北方天際,“他還活著!在影響凍土本源!”這微弱的援手來自冰淵,卻精準撼動了入侵力量的根基。
    虛無回廊,最後的燃燒。
    蘇璃殘破的軀體在虛空亂流中翻滾,如同被撕碎的琉璃人偶。玉梭早已化為虛無,僅存的一點神魂之火包裹著心髒位置那枚翠綠欲滴的藥神本源結晶——這是她穿越蛆蟲巨口時,以瀕死蛻變之力凝聚的最後火種。結晶微弱地搏動著,指引著永寂凍土的方向。
    前方,空間結構驟然扭曲,一道橫貫虛天的冰晶巨壁突兀顯現!那是冰淵外圍被林墨覺醒之力震裂後,暴露在虛無中的壁壘斷麵!壁壘之後,枯骨巨爪因劇痛而痙攣的恐怖景象清晰可見,爪心豎瞳的裂痕中,一絲熟悉又陌生的冰冷道韻透壁而出。
    “林墨”蘇璃渙散的眼瞳凝聚起最後一點光亮。沒有猶豫,也無法猶豫。她蜷起身軀,將全部意誌、殘存的生命力、連同那枚搏動的藥神結晶,化作一道逆射星空的碧綠流星,決絕地撞向冰晶壁壘上那道最深邃的裂痕——那道豎瞳的傷口!
    “嗤啦!”
    碧綠流星撞入豎瞳裂痕的刹那,並非爆炸,而是交融!蘇璃的燃燒本源如同一把淬毒的鑰匙,狠狠捅進枯骨巨爪意識的核心!童謠的古老韻律、林墨的涅盤道韻、蘇璃的生死藥力——三股力量在裂痕深處轟然交匯!
    冰淵底部,權柄更易!
    “歸寂,非汝之權柄。”林墨的聲音在死寂中蕩開,冰冷無波。他抬起右手,五指虛握。
    “哢嚓——轟隆!”
    整座冰淵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禁錮他的千丈冰晶壁壘,連同枯骨巨爪紮根的淵口岩層,如同被無形巨手攥緊的琉璃,轟然崩塌!億萬冰晶碎片並未四散激射,而是在林墨周身盤旋,瞬間凝聚成一朵緩緩旋轉的、直徑百丈的冰晶蓮台。蓮台每片花瓣都銘刻著童謠的紋路,核心處一點涅盤重生的金紫星火靜靜燃燒。
    枯骨巨爪發出淒厲到極致的哀嚎,爪臂寸寸斷裂,龐大的骨架在崩塌的冰淵中分崩離析!豎瞳徹底爆開,汙穢的漿液尚未飛濺就被蓮台寒氣凍結成灰白粉末。盤踞於此的古老意識瘋狂逃竄,卻被蓮台散發的吸力牢牢禁錮,撕扯著拖向蓮心那點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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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吾乃永寂之仆!汝豈能奪”嘶吼戛然而止。殘存意識被星火徹底吞沒、煉化。林墨立於蓮台中心,腳下是崩塌的深淵,頭頂是破碎的虛空。他目光穿透無盡凍土與混亂的空間夾層,精準鎖定了玄天城上空那道吞噬一切的巨大豁口,以及豁口後瘋狂湧入的骸骨洪流。
    玄天城上空,冰蓮鎮世!
    “那那是什麽?!”一名修士指著北方天空嘶聲尖叫。
    一道細微卻凝練到極致的蒼白光束,無視距離,自北方凍土深處貫穿虛空,精準射入玄天城上空巨大的防禦豁口!光束落點,空間如同水麵般蕩漾開漣漪。漣漪中心,一點冰晶急速生長、綻放——赫然是林墨腳下那朵冰晶蓮台的虛影!
    蓮台虛影旋轉,花瓣舒展。
    “封。”
    絕對的寒寂領域以蓮台為中心瞬間擴張!衝入城中的骸骨洪流首當其衝。灰白火焰徹底熄滅,腐朽骨甲覆蓋上厚厚冰殼,猙獰撲擊的動作被永恒定格。領域邊緣,後續湧來的骸骨軍團撞上無形的冰牆,在刺耳的“嘎吱”聲中碎成齏粉!湧入的寂滅寒流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倒卷而回!
    “是援軍!凍結它們!”顧千絕精神大振,金色元力化作巨劍劈砍被冰封的骨魔。
    致命的威脅卻來自城內!
    “嗬礙事!”東南巷弄,佝僂老者兜帽下的麵孔因計劃受阻而扭曲。他枯爪中的腐化立方體(蠕蟲匣子)驟然膨脹,無數扭動的空間蛆蟲噴湧而出,並非撲向人群,而是瘋狂啃噬起蓮台虛影的根須——那連接著玄天城地脈與林墨力量的通道!蓮台虛影的光芒頓時明滅不定。
    冰火交織,一線歸墟!
    林墨立於崩塌冰淵之上的蓮台本體,眉頭微蹙。玄天城地脈被瘋狂腐化的劇痛,通過蓮台根須清晰傳來。他低頭看向掌心,一縷涅盤重生的金紫色道火躍動不息,另一股源自冰淵本源的蒼白色寒氣繚繞指尖。
    “凝。”指尖輕彈。
    玄天城上空的蓮台虛影核心,那點金紫星火驟然熾亮!被蛆蟲啃噬的根須瞬間覆蓋上蒼白色的冰晶鎧甲,啃噬的蛆蟲紛紛凍斃碎裂!蓮台光芒大盛,冰封領域再次穩固,甚至反向蔓延,將半截城牆外的凍土荒原也化為冰雕地獄。
    就在此刻,異變再生!林墨背後的虛空,那道被蘇璃撞開的豎瞳裂痕並未愈合,反而在冰火交織的能量衝刷下,撕開了一道邊緣燃燒著碧綠藥焰的狹長空間裂隙!裂隙深處,並非虛無,而是翻湧著暗藍色海水的無盡深淵——歸墟!
    一個與林墨容貌有七分相似、身著青袍的身影,靜靜懸浮於歸墟核心的水晶宮前。他腳下延伸出龐大無邊的建木虛影,臉上帶著洞悉萬古的漠然,嘴唇無聲開合,跨越空間的聲音直接在林墨元神中響起
    “以冰淵為砧,以玄天為錘不錯的淬煉。歸來吧,另一個我。建木的根須,已纏繞歸墟太久了。”
    冰蓮在腳下旋轉,前方是深陷危機的玄天城與腐化地脈的黑影,背後是歸墟的召喚與那詭異的“自己”。林墨眼中,冰與火的道紋緩緩旋轉,一步踏出,身影沒入燃燒著藥焰的空間裂隙,直向那建木纏繞的歸墟核心。蓮台虛影依舊高懸玄天城上空,冰封千裏,靜待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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