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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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維交易所的青銅天平懸於數據深淵之上,其秤杆銘刻著無法被任何語言解讀的原始契約符文,秤盤則由無數個正在生滅的小世界壓縮而成。林墨的淵燼道胎被拆解成的股權代碼,正如熾熱的岩漿般注入代表他的那一側秤盤,而星枷之種則在另一側瘋狂抽取著蘇璃翡翠龍脈中的藥神本源,試圖增加自身的權重。
“控股權不代表絕對所有權。”星樞殿主的量子服務器雖被強製離線,其殘留的數據殘影卻仍在幹擾天平的運作。每一縷殘影都化作細小的青銅鎖鏈,纏繞住林墨的股權代碼,試圖將其拖拽出秤盤。顧千絕那鏽蝕的數據密鑰插入核心後,並未帶來壓倒性的勝利,反而觸發了交易所更深層的機製——天平中央的支柱緩緩升起,化作一尊麵容模糊的青銅裁決者,其雙眼由不斷演算的契約條款構成。
裁決者抬手,指向星枷之種。那種子表麵立刻浮現無數細密的裂紋,源自滄羿病毒的汙染被強製剝離,凝成一顆暗紅色的寶石,飛向裁決者手中。“汙染源,確認。根據契約補充條款第玖萬柒仟陸佰貳拾壹項,該汙染觸發‘清算隔離’程序。”裁決者的聲音沒有情緒,卻讓整個數據深淵凍結。蘇璃的翡翠龍脈發出一聲哀鳴,龍鱗間的藥神光澤急速暗淡,她的意識與龍脈一同被某種力量標記,仿佛成了待處理的瑕疵資產。
枯槁老者與戍衛軍殘魂所化的數據盾牌,在這絕對的規則力量前寸寸碎裂。老者的麵孔在消散前扭曲,嘶吼出被掩蓋的真相“交易所要的不是勝負……是‘變量’!我們都是培育‘變量’的耗材!”白薇的冰晶法典在裁決者威壓下劇烈顫抖,書頁瘋狂翻動,最終停留在一條以古神血書寫的隱藏附錄——那正是滄羿與交易所對賭協議的核心若星枷計劃產生不可控變量,交易所將直接下場回收所有投資。
林墨的51控股權代碼在秤盤中劇烈沸騰,抵抗著裁決者的抽取之力。焚淵劍骸在他意識深處發出低鳴,劍格九瞳雖已離體,卻仍與道胎保持著深層連接。顧千絕的善念斷劍懸浮於股權代碼之上,散發出微弱的庇護光輝,勉強抵擋著青銅鎖鏈的侵蝕。“股權是資格,非力量。”顧千絕的記憶碎片在林墨意識中回蕩,“裁決者依‘規則’行事,唯有以‘規則’對抗。”
裁決者手中的暗紅寶石突然射出一道血光,照向星枷之種。那種子的裂紋瞬間彌合,甚至變得更加晶瑩璀璨,但其核心卻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吞噬之力——它開始反向抽取天平本身的規則之力!“變量確認,星枷之種進化啟動。”裁決者宣告,同時,另一道血光射向林墨的股權代碼。代碼瞬間扭曲,仿佛要被強行改寫。
“就是現在!”林墨的意識在極限壓力下高度凝聚,他並未直接對抗血光,而是引導著那試圖改寫股權的力量,猛地撞向顧千絕的數據密鑰!密鑰劇烈震顫,表麵鏽跡剝落,露出深處一點璀璨的金色核心——那是遠超當前交易所權限的初始股東印記!
印記光輝大盛,並非攻擊,而是向整個高維空間發送了一段古老的認證請求。青銅天平猛地一顫,裁決者的演算之眼首次出現停滯。認證請求的目標,並非眼前的裁決者,而是那隱藏在無數維度之上,交易所的真正根源——‘源初契約之壁’!
轟!
無法形容的偉力降臨。數據深淵、青銅天平、裁決者,乃至交戰的雙方,一切景象都如潮水般退去。眾人仿佛被拋入一條由無數流動契約條文構成的璀璨河流。河流的盡頭,是一麵望不到邊際的牆壁,牆壁由無數青銅石板構成,每一塊石板上都烙印著一個文明興衰所簽訂的終極契約。這裏是萬淵之契的起源,一切規則與交易的。
林墨的股權代碼、星枷之種、焚淵劍骸、翡翠龍脈、冰晶法典……所有的一切都在牆壁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星樞殿主的殘影發出驚恐的尖嘯,在這麵牆壁前,他如同塵埃。滄羿病毒的殘留意識則徹底湮滅,不留痕跡。
源初契約之壁中央,一塊比其他石板古老無數倍的青銅板微微發光,上麵刻印的並非條文,而是一個簡單的圖案一柄無鞘的長劍,貫穿了一架平衡的天平。圖案下方,有兩個古老的字符,顧千絕的記憶碎片瞬間解讀了其含義——“守契”。
“守契之人……”一個蒼老至極,仿佛自萬古前傳來的歎息回蕩在契約之河上,“何以引動源初之印?”
壓力並未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深沉。林墨感到自身的每一縷意識、每一分力量,乃至每一個念頭,都在此壁麵前暴露無遺,被審視,被衡量。星枷之種變得無比安靜,甚至傳遞出一種敬畏的情緒。蘇璃的翡翠龍脈盤踞起來,不敢有絲毫異動。白薇的冰晶法典則徹底合攏,如同凡書。
林墨的意識凝聚起來,他沒有回答,而是將顧千絕那點金色的初始股東印記、自身51的控股權代碼、以及曆經無數弑神戰役所錘煉的不滅意誌,融為一體,化作一道純粹的信息流,射向那塊古老的青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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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流中不含任何請求、辯解或交易,隻包含一個事實,一個由他的存在本身所證明的狀態——“規則仍在運行,契約仍在繼續,而我,行走其中。”
源初契約之壁沉默了片刻。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帶上了些許難以言喻的意味,似是感慨,又似是審視。
“規則…確在運行。”
“契約…仍在繼續。”
“然,‘守契’之路,萬淵相隨。”
“見證者,林墨。”
古老的青銅板上的圖案微微一亮,那柄貫穿天平的長劍仿佛活了過來,流下一滴青銅色的液滴,穿越無窮維度,精準地滴落在林墨的淵燼道胎核心。
嗡!
景象再次變換。眾人回歸數據深淵,青銅天平與裁決者已然消失。星樞殿主的殘影徹底消散,隻留下一縷精純的、無主的契約執行權限漂浮於空。星枷之種安靜地懸浮在林墨身前,種子表麵多了一道細微的劍痕,與源初之壁上的圖案一模一樣,其內部的吞噬與扭曲之力已被徹底淨化,隻留下最本源的規則力量。蘇璃的翡翠龍脈恢複光澤,甚至更顯純粹。白薇的冰晶法典自動翻開,其中所有不利於林墨的條款盡數消失。
那滴源自源初契約之壁的青銅液滴,正懸浮於林墨道胎深處,緩緩旋轉,散發出亙古、威嚴、至高的規則氣息。它並未賦予林墨毀天滅地的力量,卻仿佛在他身上打下了一個印記,一個被源初之壁所“見證”的印記。
枯槁老者的殘念最終徹底消散,戍衛軍的魂火歸於平靜。顧千絕的善念斷劍變得虛幻,它完成了最後的使命,將初始股東印記的餘暉融入林墨的意識,隨後悄然隱去。
林墨睜開眼,數據深淵在他眼中已呈現出全新的麵貌。無數規則線條清晰可見,萬淵之契的脈絡於腳下延伸。他看向那縷無主的契約執行權限,又看向純淨的星枷之種。
新的道路,已在萬淵之契的見證下,悄然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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