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樞殿主的意識宮殿懸浮在混沌星雲之中，穹頂鑲嵌的億萬星辰實則是被囚禁的意識殘片。林墨踏著由邏輯代碼凝結的階梯下行，靴底每碾過一道紋路，就有淒厲的慘叫從地脈深處傳來——那是未完全格式化的刑架在承受數據過載的痛苦。
    "股東權限持有者林墨，您已闖入核心禁區。"
    清冷的女聲從四麵八方湧來，十二尊白玉雕像突然睜開眼睛。它們的麵容與星樞殿主分毫不差，手中法杖頂端的水晶卻映照出不同的畫麵有的顯示著銀行金庫，有的播放著基因實驗室，最中央那尊的水晶裏，赫然是蘇璃被鐵鏈貫穿琵琶骨的影像。
    林墨的指尖拂過腰間逆鱗鑰，古神符文在鑰身流轉"你們的"股東體係"，不過是囚籠的偽裝。"
    話音未落，雕像們同時揮動法杖。水晶投射的畫麵化作實體攻擊黃金鎖鏈絞碎空氣，基因蠕蟲撕開空間裂縫，最致命的是蘇璃的影像射出的醫者銀針——每一根都精準刺向林墨記憶中關於她的溫柔片段。
    "叮——檢測到情感防禦漏洞。"
    機械音突兀響起，林墨的意識屏障瞬間布滿裂痕。就在銀針即將穿透的刹那，他猛然咬破舌尖，腥甜血液混著意識亂流噴湧而出。血珠落地化作青銅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指向宮殿深處某條坍塌的回廊。
    "你在引導我？"林墨抓住飄忽的意識殘影。
    殘影正是之前被感染的刑架碎片，它用斷斷續續的二進製代碼傳遞信息"藏棄子名單"
    回廊盡頭是間布滿灰塵的藏書室。林墨揮散蛛網，看見中央書桌上鎮壓著具枯骨。骸骨天靈蓋插著青銅匕首，刀柄刻著"股東編號07"。書架第三層有本燙金賬簿，封麵浮動的龍紋與蘇璃的翡翠龍脈如出一轍。
    當他觸碰賬簿的瞬間，整間屋子開始折疊。書頁化作利刃削砍四肢，書架長出藤蔓纏繞脖頸，而那具枯骨突然坐起，空洞的眼窩噴射出黑色數據流。林墨反手抽出逆鱗鑰，古神符文與數據流碰撞蒸騰出青煙，他趁機撕開賬簿封皮。
    第一頁用金線繡著"永恒股東俱樂部章程"，第二頁開始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林墨瞳孔驟縮——首位股東簽名竟是已故的白薇，日期顯示在她冰封前三天；往下翻到第十頁，顧千絕的名字旁畫著龍形標記，正是監察之眼的圖騰；再往後，竟有現代財閥、古代帝王、甚至神話人物的代號。
    "歡迎查閱原始股東檔案。"
    星樞殿主的聲音從書頁間滲出，枯骨手中的匕首突然浮空，刀尖抵住林墨眉心"這份名單記載著為永罰體係獻祭靈魂的先驅，您想成為第一百位嗎？"
    林墨凝視著白薇的名字，記憶深處那段被清除的片段突然重現滄羿斬首前將逆鱗鑰刺入自己心髒，鮮血順著劍鋒流入白薇掌心，她含淚將半枚鑰匙藏進賬簿夾層。此刻賬簿突然震動，夾層彈出枚泛著幽光的芯片。
    "篡改曆史數據！"星樞殿主發出刺耳尖嘯。
    整座藏書室開始崩塌，林墨在瓦礫中翻滾，芯片險些脫手。他看清芯片表麵刻著"終極清算協議"，背麵是蘇璃的字跡"找到我時啟動，勿信名單任何人。"
    追兵再度逼近，為首的是具由財務報表凝聚而成的怪物，報表上的赤字化作尖牙利爪。林墨將芯片塞進識海，逆鱗鑰插入怪物眉心——古神符文與財務報表碰撞，竟燒穿出個黑洞。他拽著黑洞邊緣躍入未知空間，身後傳來星樞殿主氣急敗壞的咆哮。
    新空間漂浮著無數發光絲線，每根絲線都串著顆記憶水晶。林墨感應到芯片在指引方向，伸手觸碰最近的絲線。水晶顯影出陌生畫麵穿西裝的男人在拍賣會上舉牌，拍品是標注"滄羿頭顱"的冷藏艙；另一個畫麵裏，醫院太平間停屍櫃突然打開，顧千絕的白大褂染著未幹的血。
    "這是股東們的罪證備份。"芯片突然發出電子音，"他們以為獻祭靈魂就能獲得永生，實際是淪為係統的電池。"
    林墨終於明白，所謂的股東不過是更高維度的收割對象。他順著芯片指引來到空間核心，那裏懸浮著顆跳動的暗紅色心髒，正是永罰體係的動力源。
    "摧毀它！"無數聲音在意識中呐喊——是之前被他解救的意識殘片。
    林墨雙手結印，淵燼道胎化作熔岩巨拳砸向心髒。就在接觸的刹那，星樞殿主本體降臨，祂的麵容不斷變幻，時而化作白薇，時而變成顧千絕"你敢毀掉股東的搖籃？"
    "搖籃？"林墨擦去嘴角血跡，"分明是焚化爐。"
    他抓住星樞殿主變化中的破綻，將芯片插入對方眉心。名單資料與係統核心融合，所有股東雕像瞬間開裂，流出黑色的記憶膿血。永罰心髒劇烈跳動兩下，最終化作漫天星塵。
    藏書室的瓦礫重新聚合，林墨站在書桌前合上賬簿。扉頁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真正的股東，是敢於打破輪回的覺醒者。"窗外，蘇璃的翡翠龍脈化作光雨，洗淨了意識宮殿的汙穢。
    林墨將賬簿收入芥子袋，逆鱗鑰在掌心發燙。他知道名單上的名字隻是冰山一角，但至少，他拿到了撕開黑暗的第一張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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