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南和程立雪各自察言觀色。
    聞聽此言，二人俱是一愣。
    程立雪先開口的，她柳眉微蹙，“什麽樣個老太太？你之前，怎麽沒說？”
    那工頭兒咧著嘴，吭吭嗤嗤地說，“我，我也是，我也是剛才才想起來！”
    林振南示意程立雪先別說話，旋即往前湊了湊，“什麽樣個老太太，你還記得麽？”
    那工頭兒繼續吭吭嗤嗤，“當時是晚上，天挺黑的，那現場那塊兒，基本上沒人，我拿個手電筒那麽一晃，就看見，坑邊兒上站個她！說實話，我一開始時候根本就沒發現那裏有個人，她忽然就出現了。小老太太個頭兒不高，穿著一身白色的，也不是僧袍還是道袍那種袍子，然後貓著腰，背著手，像個小羅鍋兒似的背著手站那裏，正看我呢！我給嚇一跳，她擺擺手，跟我說，孩子，別怕！我跟你說個事兒！”
    工頭兒撓撓臉，似乎在仔細回憶，然後說道，“那老太太指著施工方向，說，她會看風水，說施工那塊兒，風水不對，這幾天動工，肯定會出事兒！然後跟我說，跟你們頭兒說一下，最好別在這裏動工，趕緊走吧！”
    程立雪抱著肩膀微微皺眉，“那你怎麽說的？”
    林振南也跟著問，“是啊，你怎麽說的？”
    那工頭兒咧著嘴，“我當時就說，我們這個工程，趕時間！要是不能按期交工，老板那邊兒麻煩大了！這工程肯定停不下來啊！”
    程立雪點點頭，對林振南說，“是這樣的，我們跟人家簽了對賭協議的，要是不能如期完工，要賠老多錢了！”
    林振南眨眨眼，又看向那工頭兒，“那老太太怎麽說的？”
    工頭兒想了想，“那老太太說，你們要是非幹不可，也行，但是，最好再等幾天！這幾天別動，等個七天，七天之後，再動工，就沒事兒了！要不然，你們這裏，定有血光之災！”
    林振南揣著手，“然後呢？你停工了麽？”
    “我怎麽敢啊！”
    工頭兒一咧嘴，“那老太太說完，人就不見了，我怎麽找，都沒找到！到第二天的時候，程總不就給我打電話麽，問我進度怎麽樣，還讓我抓緊，這不，我就讓手底下的人趕緊的麽！現在想想，那老太太，可能，有點兒毛病啥的！”
    林振南看向程立雪，“你們這工地附近，有這麽個老太太麽？”
    程立雪直皺眉，“我是沒聽說過！”
    她又問那工頭兒，“你知道那老太太什麽來路麽？”
    工頭兒搖搖頭，“我第一次見！咱這地方，比較偏，附近村子都沒有，哪有什麽老太太！不過，也不一定，這個得打聽打聽！”
    程立雪倒是果斷，當即說道，“你趕緊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見過這個老太太！”
    “誒，誒！”
    那工頭兒忙點頭，作勢要走，回頭兒又問林振南，“那個，我，我，我會不會也有事啊！”
    林振南搖搖頭，“你就盼著事情能盡快解決吧！事情要是能解決，沒啥事兒，要是解決不了，你就等著倒黴吧！”
    “明白了！”
    工頭兒擦擦頭上的汗，趕緊跑了。
    林振南問程立雪，“你跟誰對賭啊？怎麽做工程，還對賭這個了呢？”
    程立雪抿了抿嘴，“我老公，之前，欠一個老板錢，這不是想著用這個項目頂一下麽！對方說了，要是項目如期完工，新賬老賬都一起算了，年前的事兒基本都結了！可要是，不能如期完工，那，那也挺麻煩的！”
    林振南一挑眉，“要賠很多錢麽？”
    “很多！”
    程立雪頓了頓，“弄不好，連我都得搭進去！”
    林振南一愣，“啥意思啊？要讓你，肉償啊？”
    “差不多吧！”
    程立雪一撇嘴，“反正，麻煩得很！”
    話說完，她拍了林振南一下，“你有把握沒有啊？我跟你，我這身家性命，可都在你手上了！”
    林振南卻不接茬兒，反而聳聳肩，“你隻能說試試，你要是信不過我，就找別人啊！”
    “去你的！”
    程立雪白了他一眼，“人薑蜜跟我說，這事兒，除了你，別人幹不成，還說，你本事大得很，什麽這個那個的，都被你打敗過！我就不信，這點事兒在你這裏，還算事兒！”
    林振南曖昧一笑，“你知道我厲害，還問我。”
    “那不是心裏害怕，心裏沒底麽！”
    程立雪說完，還用大腿擠了林振南一下，“說正經的呢，行不行啊？”
    “現在看，還好吧！主要得看，有沒有動力！”
    林振南笑眯眯地，帶著點兒不正經，程立雪何等聰明，一聽這話，立即就懂了，“你能把事兒辦明白了，十萬塊錢，立馬到賬！”
    林振南一歪身子，“十萬塊錢，這麽大事兒？那我虧了！”
    “咋的？”
    程立雪一撇嘴，“那你想要多少？”
    “算了，十萬就十萬唄！這也就是我程老師，要是別人，我肯定不管！”
    “小樣兒吧！”
    程立雪挺高興，身子一扭，坐在林振南旁邊兒，一邊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一邊兒湊過去小聲說，“放心吧，事成之後，肯定不會虧待你的！還有啊，別一口一個程老師的，聽著好像我比你大很多似的，無形之中，都把人家給叫老了！”
    林振南一歪身子，一臉懵懂的樣子，“那叫啥啊？叫你程妹妹？”
    “滾一邊兒去！”
    程立雪翻了他一個大白眼兒，笑罵道，“別跟我沒大沒小的！叫姐！”
    林振南也沒答應，兀自在那兒嗤嗤直笑。
    程立雪挺納悶兒，一挑眉，“你笑啥呢？咋的，不願意啊？”
    林振南撓撓頭，笑眯眯繼續說道，“沒有沒有，我啊，就是覺得，叫姐姐，是不是多少曖昧了些？你難道沒聽說過那句話麽？今天的姐姐明天的妹，後天摟著，叫寶貝！”
    再看程立雪，起初一愣，緊跟著，咯咯直笑，笑得合不攏嘴。
    她抱著肩膀斜睨著他，“你這都跟誰學的？這麽不正經！還摟著，叫寶貝！來，你過來！你摟我一下試試！”
    她話鋒一轉，揮了揮拳頭，“你看我揍你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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