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南一聽這話，大概明白了其中的路數。
    同時，林振南也發現，這衍空和尚雖然本事不大，對江湖上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
    他不禁問他，“這個王劍通，也就是王天風的爹，這是個什麽樣的人？”
    衍空和尚一愣，然後抿了抿嘴，他揣著手想了半天，“我跟這個人沒什麽接觸，所以，你要問我，我也說不太清楚！不過，江湖上，對於這個人的評價倒是兩極分化。有人說，此人品行端正，有禮有節。也有人說，這人，表麵寬厚，內心狠毒，是個，偽君子。”
    林振南眨眨眼，老半天了之後，才扭頭看他，“我爺爺，和這個人，是同輩？”
    衍空和尚點點頭，“在當時，你爺爺和他，大概，都是一門裏的頂梁柱，隻是，相比這個王劍通來說，你爺爺，要比他更風光些。”
    林振南不解，“這話怎麽說呢？”
    衍空和尚一攤手，“當年，無遮大會，你們門派，一共上去三個人。當時按照門內的意思呢，三個人相互協助，主推這個王劍通上位，但是，這個王劍通比較倒黴，比較早，就遇上了一個硬茬兒，被打敗淘汰了。而你爺爺呢，一路平推，打到了前三名。這件事，在當時引起很大震動，對於別人來說倒是沒什麽，但是，對於王劍通來說，這件事，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林振南冷哼一聲，“他自己沒打過別人，他自己的事兒！”
    衍空和尚背著手，輕聲說，“道理是那個道理，但是，當年那會兒這個王劍通和現在的王天風一樣，其實，就是門派內部未來的掌門人，但是，雖然有些事兒早就已經內定了，那也得讓眾人心服，麵子上過得去！他，身為掌門大師兄，一個賽場上早早淘汰，風光都被你爺爺搶走了，他能不嫉恨麽？雖然他表麵上裝得高風亮節，不在乎，但是，據我所知，此人，對你爺爺妒恨得很，這一點，自始至終，就從未改變過。”
    衍空和尚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又咽了回去，他聳聳肩，“反正，跟那些人打交道，你得小心！”
    林振南似乎看出了衍空和尚的意思，上下打量著對方，“衍空大師，你跟我說實話，我爺爺體內的金丹，是不是就是被這個王劍通和他兒子王天風這對父子倆找人挖走的？”
    衍空和尚明顯不敢說，撓撓臉，支支吾吾地，“啊，這個，嗯，這個，誒呀，這個怎麽說呢？”
    林振南斜睨著他，“這就咱們倆私底下說！”
    衍空和尚明顯覺得這事兒不好說，趕緊解釋，“這你問你爺爺不就行了麽，他老人家，可能，比誰知道得都清楚！”
    林振南搖頭，“多年以來，對於這個事兒，我爺爺一直諱莫如深。我知道他老人家的意思，他知道我的性格，知道我，要是知道這事兒是誰幹的肯定會想辦法去報仇，所以，他每次談起這個事兒，都小心翼翼，三緘其口。”
    衍空和尚直皺眉，“你爺爺都不想跟你說，那你還打聽這事兒幹啥？”
    “這話說的！”
    林振南一撇嘴，意味深長地說，“這事兒，一直是壓在我心底裏的一塊大石頭，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我知道了，還能慣著他？過去時候，我想報仇，也沒那個能耐，現在，哼，我真想去試試！”
    “你未必是他對手！”
    衍空和尚頓了頓，“那個王劍通，今時不同往日了！多年前，他忽然修為大進，現如今，已極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了！據我所知，此人，此時此刻，應該是你們那一門兒裏名副其實的第一高手！那難比登天的門檻兒，他大概，早就跨過去了！”
    林振南一皺眉，“啥意思？他的實力，已經直達大宗師之境？”
    “沒有沒有！”
    衍空和尚直擺手，“大宗師何等境界？整個江湖都算上，也沒幾個！那是絕頂中的絕頂！”
    林振南點點頭，“那就是小宗師。”
    “沒錯。”
    衍空和尚頓了頓，“這小宗師，跟一品巔峰，看起來聽起來，都隻有一線之隔，可真要對拚起來，即便是隻有一線之隔的一品巔峰，在小宗師麵前，也同樣不堪一擊。”
    林振南揣著手，尋思尋思，嘀咕道，“那要這麽說，我還差點兒意思。”
    衍空和尚點點頭，“韓韻說過，以今時今日，你的實力來看，在巔峰狀態下，恐怕小宗師之下，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奈何得了你，但是，一品之上那道門檻兒，想越過去，難比登天！這麽說吧，這道門檻兒，壓很多人，壓了一輩子！你過不了這一關，去碰那樣的人物，就如同以卵擊石啊！”
    林振南直皺眉，“那姓王的是怎麽突破小宗師之境的？”
    衍空和尚沉吟半晌，“這在江湖上，也是一個懸案！嗯，這麽說吧！”
    他背著手轉過身來，“多數人，認為，這件事兒，很有可能跟你爺爺失去的那枚金丹有關係！”
    林振南一愣，“你確定？”
    “傳說嘛，誰能說確定呢。”
    衍空和尚像是也覺得內心沉重，略微遲疑了一下，又接著說，“你爺爺失去金丹那段時間，江湖上，他銷聲匿跡了很多年，外界都傳說，他死了，也就是在那段時間裏，忽然，這個王劍通修為大進，那本事，噌噌地往上上，再結合你爺爺的事情，那時候，江湖上就有說法，很多人都懷疑，是你爺爺的金丹，被他奪走了，要不然，這事兒怎麽想都有點兒奇怪。”
    林振南沉默良久，不說話，衍空和尚見狀又說，“現如今，王劍通這個老家夥，雖然把掌門人的位置交給了他的兒子王天風，退居二線，但是，實際上，他才是門派裏真正的定海神針。王天生那一關，你能不能過得了，這事兒不好說，但那個老的，也就是那個王劍通，你肯定拿不下他！”
    林振南輕聲說，“那要照你這麽說，這個仇，還報不了了？”
    “非也，非也！”
    衍空和尚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說，“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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