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南一歪身子，“怎麽的，他們，拉攏你了？”
    “拉攏過。”
    老爺子長歎一聲，“那時候，你爺爺我，也算有點兒名聲，他們招兵買馬，也注意到我了。隻不過，我看那些人不像什麽好人，就婉拒了，誰承想，就因為這事兒他們始終對我不太高興。到後來，無遮大會，我無意間壞了他們的謀劃，算是，惹禍上身了。”
    林振南不解，“你怎麽了，就壞了他們的謀劃了。”
    “還不是那個《大品金丹訣》的原因。”
    老爺子抿了抿嘴，然後繼續說道，“你從小就跟我學術法，就不覺得奇怪麽，我平生所學，基本上都教給你了，可我從來不提《金丹訣》這事兒。”
    林振南眨眨眼，“是啊，挺奇怪的。”
    “知道為什麽麽？”
    “不知道，為啥啊？”
    “因為爺爺我這一輩子，吃虧，就吃虧在這玩意兒身上了。”
    老爺子頓了頓，繼續說道，“當時不知道，也是事後過了好多年我才想明白，當初那會兒，我可能就是被人做局了。其實，這《金丹訣》並不是我想要的，這東西，我是替別人拿的。隻是後來陰差陽錯的，要拿東西的人找不到了，我閑著也是閑著，就研究起了上麵的內容。要說，那秘本也是正經厲害，很修行了大概也就三年不到，就修出了金丹。於功力來說，的確大有提升，但同時，也遇到了各種問題。當然了，這《金丹訣》最大的問題在於，和本門術法不同，此術以丹術為核心，一旦內丹為人奪走，便會修為大損，十不存一。到最後，可能一輩子的修為都替別人做了嫁衣。”
    林振南微微皺眉，“都到現在了，您能不能跟我說一句實話，當年，到底是誰做局挖了您的金丹？”
    “還能是誰，宋老五他們唄。”
    老爺子說著，輕歎一聲，“當時月黑風高，我隻記得有三四個人，都蒙著臉，但是，宋老五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除了他之外，其實王劍通也在，至於另外兩三個人當時情況特殊，我沒看清，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林振南抿了抿嘴，“那您失去了金丹，他們就放過你了？”
    “哪有！”
    老爺子冷哼一聲，“他們拿到金丹以後，為了搶奪那東西，黑吃黑，鬥起來了！我當時裝死，看時機差不多，刺瞎了宋老五的一隻眼睛，趁機跑了，可跑的時候，因為當時身上受了重傷，也跑不遠，最後失足掉到了山崖底下，逃過了他們的追殺，不過，當時我失血過多，以為自己多半活不成了。幸好，當時偶遇了一位老前輩，他得知我的情況以後，出手救了我一命，隻是一身修為基本都折了，從此隱姓埋名，不敢再在江湖上拋頭露臉。”
    林振南揣著手聽得直皺眉，“那金丹呢？金丹最後被誰拿去了？”
    “聽說，是王劍通拿到了，他也沒自己藏著，把金丹獻給了羅真人。”
    老爺子頓了頓，繼續說，“當時沒反應過來，後來，過了好幾年，我聽說了一些消息，實際上，在我之後，江湖上，也有幾個高手被人設計，挖丹而死，更有一夥人潛入深山老林，捉了許多大妖邪祟什麽的，為的，就是那些東西體內的內丹。我思前想後，再經過一番打探，最後才弄明白，原來，羅天教那些人，是以內丹為基礎，在研究一個什麽什麽丹藥，那些被挖了金丹的人，都是江湖好手，隻是，跟我一樣，多半從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作了局了。”
    老爺子說完，想想自己的一生，忍不住長籲短歎起來，“那《金丹訣》，實際上，也不全，少了一部分。當時以為是流傳的過程中缺了一些，這也比較普遍，可後來想，那多半是背後的人有意為之。其目的，就是讓修行的人在此止步不前，方便他們隨時來取。”
    林振南聽明白了，齜牙咧嘴，“那背後做局的人，可真壞！”
    “可不是麽！”
    老爺子繼續說，“《金丹訣》確實能讓人功力大增，也有許多神奇的妙用，但是，說到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沒那個能耐保護自己，即便修出金丹，也隻會為自己惹來麻煩。”
    林振南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對，對。”
    老爺子頻頻點頭，又看向林振南，“更何況，術法修行，原不在會的多少，而在於精通，在於，揮灑自如。其實在我看來，我傳授你的那罡氣，雖然不如《金丹訣》速成，可此術法上限極高，狂猛剛烈，並不比《金丹訣》差一點兒。”
    林振南點了點頭，“的確！越到後麵，我越覺得，《狂龍訣》的確精妙無比，要是沒有當初那會兒厚積薄發，我也很難練成這般本領。”
    林振南頓了頓，“隻是，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那個王劍通那個老家夥，現在多半還沒死，隻是，他現在似乎不在王家，他在哪兒，不得而知，我看，他把自己藏起來，肯定事有蹊蹺。”
    林振南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喝了一口，“我看，748局那些人也盯上王家了，這倒是，徹底除掉他的絕好機會。”
    老爺子微微皺眉，“他們聯係你了？”
    “算是吧！”
    林振南頓了頓，“我認識一個朋友，她其實就是那邊的人，隻是一直我都不知道，她也沒說。”
    孫婆婆在一邊兒聽得一愣一愣地，“誰啊？哪個人？”
    “韓韻。”
    林振南頓了頓，“雪山大輪寺的傳人，漢名叫韓韻，好像本名叫什麽，叫什麽來著……”
    林振南眨眨眼，一時沒想起來，“忘了，有人跟我提過一嘴，沒記住。”
    小妮子在一邊兒一邊兒吃著飯，一邊兒靜靜地聽著，一聽到韓韻的名字，立即斜眼看他。
    林振南倒是不介意，摩挲摩挲她，以示安慰，一邊兒對爺爺說，“其實我原本不想跟他們合作的，但是眼下看，不得不如此。聽說，王劍通失蹤之前，給王家那個大小姐留了一張牌，是一個外號叫鬼仆的家夥，他們使手段把我引出去，暗地裏，卻差使這個鬼仆衝您去了。”
    林振南又略微停頓了一下，“其實這事兒，多少有點兒奇怪，一開始沒太想明白。”
    老爺子端著飯碗瞅瞅他，“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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