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觀在黑坨山上，老宋你再快點。”
    莊岩重複了一遍地址，如果不是今天上網查了下，還真不知道黑坨山上還有個道觀，宋誌成聽話地又踩了腳油門。
    “老大，於明生那邊怎麽回事？怎麽燒個香都能遇到凶案？”
    莊岩搖頭：“我也不清楚，但他說院子裏躺著四個人，我覺得他沒仔細看，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黑坨山並不算偏僻，那裏的真武觀還上過新聞，可是莊岩他們以前從沒聽說過。
    於明生雖然是警校的學生，但他是和媽媽一起去的山，而且凶手的行凶時間不確定，說不定還在附近活動。
    第一件事肯定是照顧好媽媽，等支援到了再去道觀查看情況。
    宋誌成想了想說：“我記得黑坨山下麵有個小村子，離村子不遠的地方有個黑坨山派出所。”
    “好像不久前黑坨山還發生了一場小火災，護林員最近都在加緊巡邏。”
    “如果凶手是當地人，肯定不會留在原地。”
    之前去威遠鎮的時候，宋誌成每天陪在醫院裏照看張安鼎。
    沒事幹就一直看新聞，剛好看到了有關黑坨山的消息。
    莊岩揉了揉眉頭說：“希望這隻是虛驚一場吧。”
    好不容易清閑了一個月，結果又出了事，莊岩也覺得有點累了。
    兩人一路疾馳，在一小時後抵達了黑坨山腳下。
    村子裏熱鬧非凡，就像過年一樣。
    家家戶戶的大門敞開，村民們都在家門口朝著黑坨山張望。
    山路口停著四輛警車，車頂上的紅藍警示燈不停閃爍。
    一個方臉、身材壯實的警察站在警戒線內。
    “別看了，都回家去！不要在這裏圍觀！喂，站到外麵去，別摸我的警戒線！”
    他被好奇的村民圍了個水泄不通，費力地趕他們離開，顯得既無奈又辛苦。
    宋誌成把車停在一個老鄉家門口，打了聲招呼後朝山路口跑過去。
    莊岩直接出示證件：“國安局特案組，莊岩。”
    那個警察先是懷疑地看了看兩人，用手捏著下巴問道：“我們沒向上報告，國安局的人怎麽會來？”
    以前莊岩他們辦案時，當地的派出所都會很歡迎他們，這警察的反應倒是少見，莊岩猜可能是周局下了命令。
    莊岩解釋道：“報案人於明生是我們特案組的實習生，他報警前給我打了電話，所以我們就來了。”
    警察一聽，恍然大悟，拉開警戒線放他們進來：“你們快上去吧，順著這條路走到底就是了！”
    莊岩和宋誌成沿著山路往上走。
    草叢中有一條泥濘的小路，陡峭的地方鋪了一些磚頭，這條路顯然是常有人走。
    走了大約一刻鍾，莊岩聞到了空氣中的焚香味。
    抬頭就能看到半山腰上的老舊朱紅木門。
    大門敞開，有警察進進出出，於明生和一個婦女坐在門口，身上披著衣服。
    於明生看見上山來的莊岩，對身邊的女人說了幾句，便脫掉衣服奔了過來。
    “莊岩！宋哥，你們來了！”
    於明生臉色蒼白，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錯，眼神堅定沒有閃躲，看樣子已經緩過來了。
    “裏麵怎麽樣？”莊岩焦急地問。
    於明生歎了口氣，沉痛地說：“我聽派出所的警察說，裏麵的人都死了。”
    “不僅院子裏有四具屍體，大殿後麵還有。”
    莊岩不再耽誤，帶著二人走到門前，被正在勘查的警察攔住：“同誌，這裏是警方辦案現場，不能隨便進。”
    莊岩隻好再次亮明身份：“國安局特案組，莊岩。”
    不出所料，對方還是懷疑地打量了他們一眼，然後看了看旁邊的於明生。
    “我是警察學院的學生，現在在特案組實習，是莊岩他們帶我來的，這是我的學生證。”
    於明生主動遞上學生證。
    那個警察拿著學生證和警官證翻來覆去看，像是防備騙子似的。
    確認無誤後他才側身讓他們進門，朝著裏麵喊了一聲：“厲哥，國安局的人來了。”
    一個中年人從正殿走出來，一邊嘟囔著：“案件剛剛接到還沒半小時，國安局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快趕來，是不是騙子啊？”
    莊岩覺得很可笑，冒充警察得多大膽子啊。
    他隻能把之前的解釋再重複一遍，這才讓厲警官相信。
    “不好意思厲警官，我們來的太突然了。”莊岩客氣地道歉。
    反倒讓厲警官不好意思了。
    “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們，莊岩你別介意，不久前上麵發了通知。”
    “說一切行動都要按規定來，好像是國安局下的命令。”
    周局的通知顯然有針對性，莊岩也不再多說什麽，趕緊轉開話題。
    “我很理解你們。”他戴上手套鞋套，“現場情況怎麽樣？”
    厲警官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簡直慘不忍睹，你們跟我來看看。”
    跟在他的腳步下，莊岩先進入了正殿。
    真武觀其實是個簡單的道觀，隻由幾間木屋圍成一個小院。
    院中長著一棵茂盛的榕樹，巨大的樹冠遮住了整個道觀，站在下麵還有些涼意。
    樹下躺著幾具東倒西歪的屍體，應該就是於明生最先發現的那幾具。
    四個人跨過門檻走進屋內。
    真武大帝的雕像端坐中央，頭發散亂，赤足而坐，低垂的眼睛仿佛在注視著進門的人。
    供桌上擺著蘋果和橘子，還十分新鮮，仿佛剛換過不久。
    不過奇怪的是，水果前竟然有一盤炒肉絲。
    走近一看，莊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那盤肉絲後麵竟放著兩隻眼球，黑色的瞳孔反射出眾人驚恐的臉龐......
    於明生一時沒反應過來，立刻用手捂住嘴跑了出去。
    “老宋，你看著他點兒。”莊岩叮囑道，讓宋誌成去安慰一下於明生。
    接著他又轉向厲警官說：“不好意思，他還沒畢業，頭一次見這種場麵。”
    “理解理解，我第一次出現場時比他還慘呢，直接吐了。”
    兩人表麵上說著輕鬆的話題，但還是小心翼翼地繞過了那盤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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