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煙嵐也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語氣裏滿是狐疑：“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這麽大方？”
    莊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這可是國寶，喊價太寒酸，丟的是咱們龍國的臉麵。”
    話音未落，他目光已經悄然滑向拍賣廳最前排那個安靜的位置——那個握著1號牌的島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動過手。
    “再說……這鼎，壓根就沒打算賣給外人。”
    “準確點說，它根本不會被拍出去。
    拿出來，就是走個過場，給人看個熱鬧罷了。”
    耳機裏，九兒的聲音輕輕響起：“老大，那個1號，是深田詠子。”
    “黑龍社團社長的親妹妹。”
    “這次所有拍品，背後全是黑龍社在操控。”
    “別的東西可以賣，唯獨這件九蟠螭紋鼎，他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
    “擺出來，就是為了秀肌肉。”
    “最後很可能是深田詠子自己舉牌，拍個天價，再原封不動拿回去——一分錢都不用花。”
    莊岩眯起眼，盯著那枚1號牌，若有所思。
    國寶級文物，黑龍社舍得拿出來賣？做夢呢。
    分明是社長心血來潮，想在全世界麵前炫一把。
    說不定這拍賣行本身，就是他們名下的產業。
    自家客廳裏演戲，規矩當然自己定。
    “唉，你們龍國的東西，自己偷摸收藏也就算了。”
    “還非得拿出來顯擺？”
    莊岩勾起嘴角，笑得懶散又危險：“顯擺完還想原樣拿走？”
    “那不好意思——”
    “我這人，最看不慣有人又當又立。”
    東西既然敢拿出來，就別想著再完整拿回去。
    這是他心裏此刻唯一的念頭。
    他剛一報價，場子立刻炸了。
    “哈哈！加一塊先生這回可是真下血本了！我們默罕迪家豈能認慫？”
    “十五億！直接到位！”
    一位來自中東豪門的闊佬幹脆利落甩出報價，可其他人哪肯善罷甘休？
    “都到最後一件了，13號終於豪氣一回，我哪能不陪到底？”
    “來啊！你再加一塊試試？十六億！”
    “這回不賭氣，我就真喜歡這鼎！十六億五千萬！”
    “哈哈哈！國寶級藏品，大英帝國誌在必得！十七億！”
    無論是被莊岩帶起的節奏，還是九蟠螭紋鼎本身的魅力，總之全場已經徹底燒了起來。
    價格眨眼衝上十七億美金！
    這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事實上，真正拍出這種價的寶貝，外界幾乎不會有任何報道。
    那些新聞裏嚷嚷著“某文物三億成交”的，跟這種級別的交易比起來，純屬街頭小販和華爾街投行的區別。
    天價交易，向來低調進行。
    誰也不想讓全世界知道——自己花了幾十億買了個寶貝，然後被人日夜惦記。
    更何況，這種文物有價無市，極為敏感，根本經不起公開炒作。
    九蟠螭紋鼎，正是如此。
    競價聲此起彼伏，其中有些人，背後甚至站著國家力量。
    可就在全場瘋狂時，那個自始至終未曾出手的1號牌，終於緩緩舉了起來。
    一道柔媚入骨的聲音輕輕響起，像蛇滑過耳畔：
    “黑龍社團。”
    “三十億。”
    “黑龍社團？”
    “他們也來參這一腳？”
    “三十億美金……出手就是王炸啊……”
    “黑龍社算個什麽東西？我不怕他們，但這價也太高了，劃不來。”
    “島國的一個幫派，現在這麽豪橫了？”
    眾人議論紛紛。
    黑龍社雖在亞洲名氣不小，但在全球範圍內，終究隻是地方勢力。
    可再強的虎，到了人家地盤也得低頭。
    這裏是他們的主場。
    深田詠子一出價，整個拍賣廳瞬間安靜。
    連台上的拍賣師，看見1號牌舉起，也隻是低頭肅立，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嗬……看來這鼎，真要被黑龍社拿回去了。”
    “他媽的，總覺得有貓膩！”
    正當所有人以為塵埃落定之際，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忽然從後排飄出：
    “三十億零一塊。”
    唰——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轉向後方，緊接著爆發出一陣哄笑。
    “13號？！”
    “哈！又是那個加一塊的瘋子！”
    “敢跟黑龍社掰手腕，有點膽子啊……”
    “這家夥是打算把搗亂進行到底？”
    “他哪來的三十億？夢裏有吧？”
    “這人今晚怕是走不出這棟樓了……”
    刹那間，全場變成了看戲現場，人人翹首等著接下來的好戲。
    而聽到那句熟悉的“零一塊”後，深田詠子緩緩側過臉，目光如鉤，從頭到腳把莊岩掃了一遍。
    然後，她笑了。
    紅唇輕啟，舌尖緩緩舔過唇角，像是在品嚐什麽美味。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莊岩，聲音嬌柔卻不容置疑：
    “三十五億。”
    莊岩癱在椅子上，被她這麽一看，渾身不自在，翻了個白眼嘀咕：“我靠……她看我的眼神怎麽這麽邪乎？”
    “跟三天沒吃飯見了肉似的……”
    蔚煙嵐忍不住笑出聲：“那是餓了嗎？”
    “那眼神……分明是想把你吃了！”
    說完還狠狠瞪了前排那女人一眼，護崽子似的啐了一口：
    “煩死了！”
    “狐狸精！”深田詠子一察覺到蔚煙嵐那眼神，唇角反倒勾得更豔了，不動聲色地收了收腰肢，身子一扭，那身段就像熟透的果子，香得撩人。
    莊岩壓根沒心思搭理倆女人暗地裏的較勁，手裏的號碼牌又晃了晃，懶洋洋地歪在椅背上，眼皮一翻。
    “三十五億加一塊。”
    ……
    “啥？他又喊了？”
    “我賭他兜裏連三百萬都沒有！”
    “純屬來搞事的吧？”
    “不怕死倒是挺敢說啊……”
    ……
    價碼往上一跳，深田詠子眼底的火苗也跟著躥高了一截，整個人像裹著一層帶電的霧，又甜又危險。
    她舌尖輕輕舔過下唇，聲音一揚——
    “四十億。”
    莊岩咧嘴一笑，慢悠悠舉起牌子。
    “四十億零一塊。”
    “五十億！”
    “五十億零一塊！”
    ……
    她喊一個數，他立馬加一毛！不，加一塊！
    九蟠螭紋鼎的價錢眼瞅著就要衝上一百億！
    台上，拍賣師後背早就濕透了，襯衣貼在脊梁上，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