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翁頗擅圖讖。我聽他說，劉氏複興，李氏為輔。”
    葉開看到，麵前有兩個長相頗有相似的人，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人，正在說話。
    而年紀較小的人，與自己所代入的視角——則是在聽著。
    這應該是劉秀吧……
    葉開也是找陳宇航應急補了一點曆史，知道王莽的姑姑是皇後，他自己年紀夠了，就開始做官，屬於是皇親國戚，應該沒可能有幾個平民朋友。
    而現在，他看到的兩個人，衣著都算不上是精致、豪華。
    視野中出現的屋子，也隻是夯土做牆，在稍高的地方，開了一道細長的窗戶。窗戶不太大，以至於屋內稍有些昏暗。
    窗外較為安靜，顯然這並非是在鬧市區的房屋。
    “文叔乃是定王一脈，若自高祖論，也是高祖九世孫。”那人繼續說道：“如今我觀看四方擾亂，漢室當興，不知文叔可有什麽打算麽？”
    劉秀慌忙站起身來。
    “這豈是能亂說的？”他說道：“不過是些許浮雲耳……況高祖後裔眾多，我父在世時也不過是個縣令，如今更隻是一介平民，哪有資格去覬覦大寶？”
    “何至於這樣說呢？”旁邊稍微年輕一些的人起身道：“您兄長劉演結交頗多豪俠，您在南陽百姓中也頗有名望，兄長常跟我說，若是有誰可繼承漢室大統，必然是您兄弟了。”
    “季文說的不錯，文叔何必謙遜？自那王莽篡漢至今，天下動亂，徭役愈繁，百姓虛耗，人心向漢。若文叔身為高祖後裔還顧惜羽毛，天下百姓還有什麽指望呢？”
    劉秀緩緩坐下。
    “次元既然如此說，我便姑且聽從。”他說道：“兄長劉演早有此誌，我又豈會毫無想法？”
    “隻是次元，我知道你父親還在長安，是新朝的宗卿，我們若是舉事，他又該如何自處？”
    次元輕輕一笑。
    “我已有辦法了。”
    …………
    看起來，這是劉秀起兵之前的事情。
    他對麵兩個人自己完全想不起來，從陳宇航那邊得到的曆史知識，也沒包含這兩個人。
    隻是……怎麽劉秀還有個哥哥麽？
    貌似他哥哥也要造王莽的反，不過最後劉秀當了皇帝……
    不會是劉秀還學習了玄武門的事情吧？
    哦，那是很久之後的典故了。
    記憶碎片倒是還沒結束，葉開滿含期待地往下看。
    營銷號說劉秀召喚隕石，把王莽的軍隊直接殲滅，他還是很期待這場景的。
    立刻出現吧，大魔導劉秀！
    記憶跳轉。
    天上下著雨。
    劉秀從一頭牛上跳下來，抱住麵前人的胳膊。
    那是剛剛出現過的李次元，隻是此時他的身邊，沒了李季文。
    “次元，我聽聞你父親及家人的事情了……如今還能見你，實在是太好了。”劉秀說道：“此事是因舂陵軍而起，我已與兄長說知，不論你或是季文，但有再見之日，必不相負。”
    “我家上下，早得阿翁提點，已有準備。”李次元聲音哽咽：“隻是……”
    “通！莫要做小兒女狀。”劉秀說道：“事已至此，便更該為家人報仇。”
    “我已打探過了，殺你南陽兄弟、宗族六十四人的，是前隊大夫甄阜及屬正梁丘賜。你既然來了，我便讓你帶一支兵馬，日後戰場上有了機會，將他們斬了！”
    “王莽身邊，頗有人會些術法。”李通說道：“阿翁曾提到說……”
    “這個，次元無需憂心。”劉秀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兄長交遊廣闊，頗有些奇人在內。對此，我也已有計較了。”
    李通重重點頭，兩人穿過雨幕。
    …………
    不是，能不能快進到天降隕石啊？
    葉開有點急了。
    劉秀看樣子是沒學什麽神通，大概就是靠著仙骨。
    不然也不用兩個人淋雨。
    搞不好，就是因為“巫蠱之禍”，所以劉秀就不願意接受神通？
    他都是高祖九世孫了，這樣想也太死板了點。
    記憶跳轉。
    視角是在一處大殿之上，下方有許多臣子，躬身而立。
    這就稱帝了？中間是不是跳過太多了……明明前一段記憶還剛剛造反。
    不行還是快退，也不知道記憶碎片有沒有這功能。
    不對。
    這不是劉秀稱帝的畫麵。
    視角轉動，葉開看到了自己“身後”，有個人坐在大殿寶座上。
    這是劉秀“看到”的！
    肯定是仙骨的作用，身後的那個人眉眼有些熟悉——王莽？
    “……哼，亂臣賊子。”
    王莽說道：“那劉玄既已稱偽帝，其他劉氏後裔呢？”
    有人對答。
    “舂陵軍劉演，為偽朝大司徒，其弟劉秀，為偽朝太常偏將軍。據聞，對此南陽劉姓頗有不滿，隻是綠林軍勢大，是以暫且忍耐。”
    “大司徒劉演？”王莽嗬嗬一笑，“比我之大司徒王尋如何？”
    下方群臣都笑，紛紛說道：“那自然是遠遠不如”、“我朝源流正統，豈是偽朝可比”……
    “偽朝既立，為天下人心計，須即刻剿滅。那便由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尋，你們率軍……”
    王莽說到一半忽然停下，向著虛空中一瞪。
    “是誰！”
    一陣頭痛襲來。
    …………
    劉秀這是偷窺被王莽發現了？
    也對，劉秀有仙骨，王莽也有。劉秀成仙了，王莽也成仙了，算得上是勢均力敵。
    其實也不能算勢均力敵，劉秀在做皇帝這塊，比王莽要強多了。
    王莽的新朝，可真不算長壽，他自己最後也是兵敗被殺了。
    倒也是符合李賀所說的，仙人多數暴斃……等等，他是什麽時候成仙的？
    劉秀又是什麽時候成仙的？
    記憶再度跳轉，新的畫麵出現。
    麵前又是一些葉開沒見過的麵孔，隻有站在旁邊的李通，是他見過的。
    劉秀正在對他們說話。
    “如今偽帝王莽，號稱發兵百萬，實則四十二萬，而我們隻有九千人，隻有昆陽一城，若退，隻有荊州故地，屆時必然分散。如今之計，合兵尚能取勝、分散勢難保全。”
    “你怎知他們是四十二萬？”有人質疑。
    “自有內應在那王尋軍中。”劉秀略作解釋：“諸位且據守此地，我明日便率人出城求援，必不令諸位苦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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